正文 第二十二章 荏苒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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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落入地,如此溫暖的光芒卻散不去屋內的冷寒。
冰寒的臉龐,絕美的紫目,出塵飄渺的氣質,環繞在自身的冷冽,無一不讓人想要染指,同時卻也為那人的冷心望而卻步。
這樣的人,隻可遠觀,根本不能褻瀆。
這是在年僅十三歲——翼藍凰眼中的父親。
銀色的眼眸裏閃爍著淡淡癡迷,妖嬈的人不得不感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那樣的人為什麼會是自己的父親?如果他還是女兒身的話,必定會毫不猶豫的被那人吸引,可注定的,他不是,他是男子,最重要的是,還是身為那人的兒子,唯一的子嗣。
——天意弄人。
翼藍凰不可否認的,經過十年的相處,他對這個身為他父親的人非常有好感,甚至心中出現了非常齷齪的思想,盡管那人自十年前對自己愛理不理,但這也隻會增加自己對他的想念。
微微歎了口氣,維持十年的銀色眼睛眨了眨,撫著懷裏安睡的火凰,輕輕踏入屋內,對著窗口傲然獨立的人低低喚了聲。
“父親。”
抬頭望天的人沒有答話,隻是周身的寒氣微微降低,無波的紫色眼眸放眼天際,沒有正眼瞧翼藍凰,似乎不屑,又似乎在沉思,翼藍凰也不吭聲,微微低著頭,額前的發垂落,不知在想著什麼。
空氣一陣窒息,耳邊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好像從十年前,父親就喜歡這麼看著天空,什麼話也不說,隻是淡淡看著,如果是平時,那個詭諸·幽定會出來嘮叨一番,不過,幾天前,那個老小孩不知道犯了什麼神經,竟然獨自下山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也不怕他那靈體的姿態被人看見。
“在想什麼?”
突然想起的清冷聲音讓翼藍凰回神,抬眼時,眼前多了一抹白色,虛幻的白,晃的人有些刺眼,眼淚就這麼流了出來,抬手想要揉揉眼,卻被那人一手拉下,強勢又帶著淡淡溫柔,讓他一時之間感覺無比錯愕。
紫色的眼眸淡淡看著孩子飽受驚嚇的表情,一言不發的替少年抹去兩旁的淚水。
“再想什麼?”
涼薄的語氣中有些輕快之意,翼藍凰狐疑地望著眼前絕美的人,咬了咬下唇。
“想你。”
聽到這樣的回答,替孩子擦淚的指尖微頓,眼皮動了動,收回手指,準備起身時卻被孩子拉住了衣袖,翼逝天詫異的挑眉,也不抽回,靜靜等待答複。
他這漠然的態度可是讓翼藍凰後悔的要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一張妖嬈的臉一下子皺成個包子。
“我……我……那個……”
斷斷續續的話中有著明顯的尷尬,銀色的眼睛裏也因找不到一些措詞而顯得慌亂,見他這樣,翼逝天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抽回被孩子緊握的衣擺,抬步渡出屋外,站在門外,望著天空已出現十年的朝陽。
自從火凰藍鳳出世,這千年來被霧氣籠罩的天漓宮再次被太陽神眷顧,每天都是難得的好天氣,隻是不知,這樣悠閑的時光還能有多久?
清冷的紫色眼瞳掃視了下院內,隨後又放在屋內少年的身上。
“今日午時下山。”
說罷,頭也不回的朝議事殿走去。徒自留下呆愣的翼藍凰。
眾人皆知,天漓宮的人從不下山,除了每日需求的必要用品,內人不可離開,外人更是想盡辦法也不可能進入這迷霧重重的天漓宮,翼逝天這麼說,擺明了要趕翼藍凰。
“下山?為什麼要下山?”
沒人回答,翼藍凰猜不透翼逝天的想法,估計這世上,沒有人能猜透,隻是……
下山?
為什麼這麼突然,現在的他才十三歲,什麼都不會,除了前世作為殺手的一些看家本領,要是沒有武器,下山後他怎麼活?就現在的樣貌而言,被賣到勾欄院這種地方在所難免?
難道
父親,你就這麼不在乎我?這麼想要趕我走?
“娘親。”
突兀的聲音打碎了翼藍凰的破滅,一陣藍光閃過,一個藍色長發及地的美少年出現在他身邊,清冷的態度讓翼藍凰一時之間淚濕了眼。
可以自由變換大小的藍鳳收了翅膀占據身體,冷眼看著自己娘親落淚,扶著他坐到椅上,倒了杯清茶後,坐在另一邊,冰藍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淚流不止的翼藍凰。
半柱香後
“什麼時候開始的?”
比之翼逝天多些人情味兒的聲音如此問道,瞬間,翼藍凰就止了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藍鳳,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聽不明白?要我在說的詳細點?”
將這種反映自動規劃到對方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話,藍鳳輕蹙起眉頭,耐心的再次開口。
“不……”回過神,翼藍凰搖了搖頭:“我了解你的意思,但我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這種事情的?我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你怎麼可能知道?”
冰藍色的眼掃了掃窗外,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不是明顯不明顯的問題,是個人都能看出你對爹爹的態度不同。”
見對方還搞不清狀況的皺起眉,藍鳳嘴角抽了抽,“你沒發現嗎?你對別人總是不冷不熱,卻對爹爹很隨性,以前不覺得,但你現在這麼大了,眼裏總是有對爹爹的留念,如果爹爹不在你身邊,你就會像木偶一樣沒有生氣,同樣的,隻要爹爹一出現,你就會表現的很活力,盡管在怎麼掩飾,你的目光,永遠會追隨著爹爹。”
很直白的話,藍鳳沒有做任何掩飾的道出自己早已發現的事實。
一瞬間,翼藍凰臉色變得無比蒼白,顫抖著唇角:“那……那他知道嗎?”
見藍鳳非常確定的點了點頭,翼藍凰隻覺得眼前一花,為什麼會這樣?不是不想告訴父親,隻是這樣的感情,他能接受嗎?翼藍凰不確定,如果被那人拒絕,他不知道他以後的路該怎麼走,身為這個世界支撐點的他,生命是無盡的,沒有人的扶持,永不熄滅的生命該怎麼進行下去?
“娘親!!”連忙上前扶著自己娘親搖搖欲墜的身體,無表情的臉上露出有史以來第一次的裂縫:“不需要想太多,爹爹他對你也是……”
“少主人!!!”
突然,一聲暴斥打斷藍鳳下麵的話,水幻臉色十分難看的望著怒視自己的藍鳳。
“少主人,請恕水幻冒昧,有些話現在還不能說,如果讓宮主發現,你應該知道後果會如何!!”
極具威懾性的威脅讓藍鳳憤憤地收回視線,低頭望著自己娘親,輕輕咬了下唇,一陣藍光過後,屋內隻剩下水幻和征忪的翼藍凰。
不知何時藏匿於屋外的人將一切收進眼底,繼而失望的閃身不見,空氣中留下一個若有若無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