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之戀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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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隻是設想如果有一天,沈淵的影子不再存在於她的世界,那她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太陽依舊會照耀嗎?天空依舊是藍色嗎?星星依舊閃爍嗎?生命的消逝,那樣的無聲,當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還會想起那個逝去的人,他會不會在那個世界很傷心?所以,她不可以忘掉沈淵,她要永遠記住沈淵的。縱使也許並沒有那另一個世界,縱使也許逝去的他早就沒有知覺。
靠坐在樹下,她昏昏沉沉地想著。她也不是任何時候都這樣鑽牛角尖的。隻是因為校園裏正擺著義賣的攤點——為畢業聯誼活動籌錢而已。高中時代倒數第二次的喧鬧嗬。
北堂千鶴給了她一個很直接的建議,她說:“影舞,你去戀愛好了。”
南宮聖霣也說:“對啊!對啊!當作報複他舍你而去吧!時代不同了!再也沒有誰要為誰封閉心門一輩子的笑話!”
而東方隻是摟住她,不依地大叫:“才不要!影舞有我就夠了!”
十七歲。一個人一生隻有一次十七歲。十七歲可以是熱情的,絢麗的。可她選擇清冷的灰色。
沒有了沈淵,就沒有了一切。
她無法像她們所說的那樣活在一個全新的時代。因為,除卻她的思念不說,已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像沈淵那樣撼動她了。
或許,她,心如止水。
東都學院也有學生來了吧?其實自從那件事過後,東都就暗地重組了。但是,厭惡就是厭惡。這也是她遠遠避開的原因之一。
“嗨。”一個人影遮住了灑在她臉上的陽光。所以她睜開了眼。
“我被邀請來參加義賣,順便來取機車。”
祁望,一星期前出現在她麵前且令她大大失態的男生。她戒備地看他。
“陪我逛逛吧!盡地主之誼。”他扣住她的手腕,將她輕扯起來,“我聽說你有弟弟。”
“什麼?”開什麼玩笑。
“不是嗎?好奇怪!我或許聽錯了。”他笑了,“那邊義賣攤上有好多不賴的東西,我們去看!”
她以為男生對那樣的義賣不感興趣。畢竟70%的營業額都來自女生。可是他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穿著白色的棉T恤,他很清爽的樣子。不再有機油或汗的味道。
“來吧!我有東西送你,賠給你上次弄丟的指環。”
跟在他的身後走著。對周圍詫異的目光,他絲毫沒有在意。說起來,東都的學生會代會長和聖•帝和出名的“西狂”的搭配是多麼可笑而沒有說服力嗬。可是,祁望就那樣自然地拉住她,自然地不想讓她在意。
而她在意著。並非因為周遭的目光,而因為他手掌傳來的熱度。透過她長袖的襯衫,直直地灼著她的左手腕。讓那樣的熱量,升騰了她的全身。四年了,四年的夏季,她都是穿裙子的,但從來隻穿長袖。因為長袖的襯衫可以遮住那道傷痕,屬於她一個人的傷痕。她不喜歡別人用驚異或同情或嘲諷或憐憫的眼神去看它。她可以不在意別人怎麼來評價她,但她卻不能不在意別人對那傷痕的評價。因為,任何人的評價對沈淵都是不公正的。
她是那樣地重視沈淵的一切嗬。就像沈淵視她為唯一的光亮。
她如何能負他?如何舍負他嗬?
然而,掩了四年的傷痕,第一次為他人所觸碰著、感知著,竟讓她有些驚慌失措地想去躲。
這樣的事實讓她再一次愕然了:她在躲祁望!何時,她學會了畏懼且閃躲?
感覺到她的瑟縮,祁望笑了。她並不對他麻木。隻要有一點點的猶豫,他就覺得欣慰了。
“是不是很漂亮?”
陽光下,一條細細的小手鏈在她的眼前閃著耀眼的銀光。是由無數個小新月形的亮片連綴而成,扭出流水一般的整串,搭扣處墜著米粒大小的一顆水藍色月長石。在銀色的底座鑲嵌下顯得靈動。
“如果你喜歡,我就會買下來送你——”
“是啊!是啊!”義賣攤的小學妹忙打斷祁望的話,“這是今年唯一一款哦!是仿卡蒂亞設計的。原型是用了很多名貴寶石啦!不過這一款自然有它清新可人的地方。學姐你皮膚白,襯淺藍和亮銀的十分相配呢!而且這位東都的學長是之前就預定下來的!可見他有多麼用心——”
“給我一個可以為聯誼祭獻錢包的機會吧!”他完全不讓她有爭辯的餘地,付了錢、取了手鏈,就拉她走人。
“我不認為我們已經熟到我可以隨便接受你的禮物。而且,你若是想祭獻你的錢包,我記得那裏也有義賣打火機或領帶夾之類適合男生用的東西。”被拉至無人處,回過神的西門影舞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們已經可以算很熟了!從我們第一次見麵開始連帶這一次我們一共見了四次麵!如果我們沒有很熟悉,你會借給我你的寶貝機車嗎?如果我們不熟悉,你會坐我的車嗎?如果我們不熟悉,你以為你會那麼輕易就打我一巴掌嗎?”他頗有寫孩子氣地強辯,像一個被姐姐寵壞的任性弟弟,“再說,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送你禮物!我有說過是為了補償那天被我扔掉的指環吧?那天我心情不好,所以故意那麼做想讓你生氣的。現在你卻不給我道歉的機會嗎?”祁望開始有生以來第一次得意自己的口才。
“如果你不接受,我總不能把原本要送你的東西再轉送其他什麼人。所以我一定會把它束之高閣或扔到我再也看不見的地方去,以免再度看到它的時候傷心。而我們都知道,身為學生會代理會長的我和身為骨幹的你有義務給同學作勤儉節約的榜樣,不可以暴殄天物。偶爾也是因為我喜歡你的關係。你就一定得接受這份禮物。而且小小事物,不成敬意。對了!你剛才都沒有試過,現在來試一試好不好?”
死纏爛打!
瞪大了眼的西門影舞做夢也沒有想到祁望說起這一番長篇大論可以完全用辯論時的速度。她也沒有想到祁望已在那一番話中對她作了表白。他到底泡過多少個女孩?能說的這麼順想必是身經百戰、百煉成鋼的結果吧?有點介意地想著。卻忽然發現他正把那根細細的手鏈戴上她的左腕。
日光的照射,手鏈的閃光,皮膚的白皙。
那道傷痕,赫然地呈現在兩人的眼前。
氣氛一時的僵止。
她甚至忘了伸出的左手應該收回藏好。
“瞧!我眼光不錯吧!”祁望打破了那尷尬的氣氛。
他沒有在意那傷痕!是唯一直視它卻沒有詢問或任何一種情緒的人。他以前也用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它,但他的眼光與眾不同,自始至終都不一樣。
因為他坦然而豁達的目光。
“所以呢,戴著吧!無論是短袖T恤休閑褲還是吊帶裙都很襯!”他含著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你應該常常那樣穿的。你皮膚很好,而且身材也——”
“下流——”她欲再賞他一巴掌。
而被他輕易地抓住了她的手:“你不喜歡我說真話嗎?而且,我覺得‘卑鄙’那個詞更好聽一點。”
被他抓住的地方灼熱的。不知是因為他真的用了勁意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還是……
“陪我去拿我的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