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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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下)
    離家不遠的山下的一個的角落處,黃天忽然看見麵前閃出三個人來,其中兩個還拿著木棍。一個穿著白襯衫,學生模樣的人上前一步:
    “站住,背的誰呀?”
    黃天停了下來,借著路燈,看了看這三人,卻不認識,心裏隻想著可能是哪個來尋舊仇的人。黃天心裏飛快地盤算著,這種情形該如何應付。
    林海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說話,就睜開了眼,一眼看見那個穿白襯衫的人,立即從黃天的背上下來。
    “果然是你,我們沒白等了你一個晚上!”白襯衫對著林海,一幅不屑的樣子說道。
    黃天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是衝著林海來的。黃天看了看林海,林海的眼睛裏明顯地帶著幾分驚恐不安,看得黃天心裏生疼。
    白襯衫指了指黃天:
    “你!靠邊兒站著去!沒你的事!”說著,便有一個穿著藍地起著白色大花喇叭褲的社會青年打扮的人上來推搡黃天。
    不知原委的黃天沒說話,住後退了退。
    “哎,林海,咱們的帳今天了了怎麼樣!”
    “張仁,那個周靜淑我從來沒招惹過她,你不信就去問她。”
    “她當著那麼多人不給我麵子,還不都是你鬧的!你現在還說這種話!”
    說著,便逼過來。黃天一把把林海拉到自己身後。
    “哎呀,李哥,看見沒,這又有一個橫的!”那個叫張仁的衝著身邊另一個遞著光頭的社會打扮的青年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想怎樣。”黃天淡淡地問了一句。
    “我想怎樣,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別礙我事兒,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黃天輕輕地點了點頭兒:
    “那就現在開始吧!”
    張仁還沒反應過來眼前這人到底怎麼回事,黃天就以極不可思議的速度猛地飛起一腳!隻聽張仁一聲沉重的悶哼!黃天力量極大的一腳,正中沒有時間作任何反應的張仁的小腹!張仁隻覺腹部一陣難當的巨痛,趔趔趄趄,後退幾步,仰麵摔倒,整個人蜷在地上,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喇叭褲和光頭兩個人同時撲了過來,手裏都拿著三四尺長的粗重木棒,一起揮舞著向黃天襲來!黃天一個側身,利落地躲開,立刻又飛起一腳踢中靠近自己這邊的那個人手裏的木棍:
    “啊!”一聲大叫,喇叭褲手中的木棍登時跌落在地!
    黃天快速衝過去去撿那根木棍,剛彎下腰:
    “砰!”一根勁力十足的木棒落在黃天的背上。黃天被打翻在地!而就在觸地的同時,黃天手裏的棒子全力地向光頭的小腿上狠狠掃去!
    “啊!”又是一聲慘叫!光頭抱著腿,摔倒在地,全身緊繃,痛苦地翻滾著。
    喇叭褲忍著痛,沒有絲毫的猶豫,順手用左手舉起剛才光頭跌落的木棒,看準地上正皺眉忍痛喘息的黃天,高舉著木棒,全力向黃天的頭部掄去!爬起已來不及,黃天就地一個滾身,順勢用腿將他掃倒在地,撿起木棒,疾速起身,舉棒將正在起身的喇叭褲狠狠擊倒在地!那人幾乎沒有掙紮,隻悶聲地哼了一聲,就躺在那裏沒了動靜兒。
    毫無打架經驗,觀戰經曆的林海呆在一旁,這會兒才緩了一緩,過來扶住黃天,黃天看了看臉色有些發白的林海,勉強笑了笑,安慰著林海:
    “我沒事兒,你別害怕。”說著走到還蜷在地上的張仁身旁。
    張仁痛得滿頭的冷汗,看黃天提著棒子走過來,便很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看黃天的眼神帶著七分恐懼。黃天冷冷地看著在自已麵前搖搖欲墜的張仁。
    “你……是誰!”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疼痛,張仁的話已說得非常吃力。
    “我叫黃天。”
    張仁明顯地抖了一下。張仁早就知道黃天,隻是從未交過手,聞名而已,今天才算是真的領教。隻是今天他以多打少,沒比劃幾下就輸成這樣,他已是無話可說,隻是嘴依然強硬:
    “他媽的,黃天!誰讓你多管閑事!你等著!咱們沒完!”
    黃天冷冷地笑了一聲:
    “輸成這樣還敢多話。改天再打!我可沒功夫陪你這種癩皮狗玩兒,不如今天就了帳!”
    “砰!”一聲悶響!棒子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張仁的背上!張仁立即撲倒在地。
    “砰!砰!”連續兩聲悶響!張仁早已無任何還手之力;隻是下意識地哼了幾聲。
    “張仁,你應該事先打聽打聽,林海也是你能欺負的嗎!”
    當黃天又一次舉起木棒的時候,林海忙止住黃天的手:
    “不要再打了,他已經不行了,再打會出事的!”
    黃天拿開林海的手,一臉安撫似的平靜:
    “林海,你不懂,這種人,是不能可憐他的!今天你放了他,他是不會感謝你的;等到明天,他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你!”
    “張仁,你若是再敢找林海的麻煩,那你這輩子就省事兒了,什麼都不用再做了!”
    “砰!砰!砰!”連續三聲悶響!張仁連哼都不哼了,身體隻彈了幾下,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張仁閉著眼睛,已經昏過去了。
    “
    黃天又斜著眼睛看了看地上趴著的另外兩個人。那兩個人早看見了剛才的一幕,這會兒看見黃天看他們,早嚇得不行,忙忙地用目光求饒。黃天“哼”的一聲。
    黃天重新又摟過林海的肩:
    “走了,回家了。”倆人一起向家走去。
    “你不會把他們打死了吧!”林海聲音慌慌地說著。
    “不會的,死不了!”
    兩人各自回家報了道,黃天什麼也沒說就上了樓,林海過來看黃天的傷。
    “疼不疼?”林海用手輕撫著趴在床上的黃天青腫的背,眼睛裏滿是急痛。
    因為林海撫摸在痛處,黃天的身體輕顫了一下。
    “打架受傷是常有的事,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黃天若無其事地說著。
    “都怨我,你可別有事。”林海清澈的眼睛淚蒙蒙的。
    “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張仁,你怎麼能惹到他!”黃天咬著牙問著。
    這事兒事出有因:林海他們班有一個叫周靜淑的女生,因為生得非常的漂亮,家裏又是做買賣的有錢人家,傲慢得不得了,哪個男生來追求她,都是被她一頓奚落,誰都配不上她似的。那個張仁本來比林海周靜淑他們高一屆,原本他並沒有考上高中,隻因為他有一個在教育界當著一個不小的官的老爸,所以才上的高中。上了高中以後也跟本不學習,閑著沒事兒四處惹禍:上課影響老師講課是常事;平日裏穿奇裝異服,打架,抽煙,半路截漂亮的女生,一身的流氓習氣。班主任,教導主任,都管不了,連校長都因為張仁老爸的關係而對他縱容著。在周靜淑剛入校的時候,張仁在校門口一眼就看上了她。那以後,張仁總是尋找機會來撩周靜淑。偏這個周靜淑跟本就沒看上這個張仁,對他從來都是不理不睬,正眼都不看他。誰知這反倒激起了張仁的興致,心裏想著一定要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拿下。
    一天,在學校的板報邊,林海正在為他們班出的版報配畫,身為學習委員的周靜淑在旁邊為畫畫的林海打雜兒。周靜淑其實心裏一直都喜歡林海,當然,以她那種驕傲的個性她是不會直接說出來的,而隻是用小女孩子們常用的方式:對自己心儀的人溫柔害羞地笑啦,說話時偶爾用用曖昧的語言啦,謹慎耐心地為他們做事啦,反正就是這些。這個周靜淑也不例外:這會兒,她正為林海托著一盒彩色的粉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站在林海身邊兒呢。林海認真地畫著一藤牽牛花,根本就沒注意這個平日裏總擺出一副高貴的公主般表情的同班同學。林海沒看見也不可惜——他對這個女生從來沒感到過興趣;可是那個陰魂般的張仁卻看見了高貴的公主難得一見的笑容。
    “他媽的,這丫頭笑起來真好看!”張仁在心裏罵著。同時,腳就走了過來。
    張仁帶著一臉讓人討厭的笑,在離周靜淑很近很近的地方停住——幾乎貼到周靜淑的身體了。
    周靜淑很敏捷地躲到林海的身後。這是小女孩需要保護的時刻。林海也停下手中的活,用自己纖瘦的身體擋在周靜淑和張仁之間。
    林海認識這個張仁——全校沒幾個人不認識他。
    “走吧,畫完了,咱們回教室吧!”林海衝周靜淑淡淡地笑著。周靜淑聰明地點點頭兒。就在二人邁步要走的時候,張仁一步跨到周靜淑麵前:
    “別走哇,我跟你說幾句話。”張仁的笑容簡直令周靜淑惡心得要吐。
    “我沒有話要跟你說!林海,咱們走!別理他!”說著去拉林海的胳膊。
    “站住,你誰呀!”張仁說著就去推了林海一下。
    “張仁!你幹什麼!這是學校!”周靜淑站在林海旁邊兒,很大聲地衝張仁喊道。
    張仁真是覺得沒有麵子。他收起了讓人惡心的笑容,皺著眉,看了看周靜淑扯著林海胳膊的手。
    “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小子?”張仁衝著林海的臉問道。
    “我喜不喜歡他都不用你管!我就是討厭你!”周靜淑大聲地說著。
    “別喊了!周靜淑,你先回教室吧。”林海說著,很迅速地上前一步,擋住了張仁,周靜淑立刻抬腿跑了。
    張仁看著跑得飛快的周靜淑,回頭對林海冷笑道:
    “你小子行啊,在我麵前裝英雄!”張仁的聲音裏已滿是預示著危險的聲音。
    林海平靜的目光看了看張仁。
    “我沒裝什麼英雄,是你這樣對待一個女生不大妥當。”林海平靜地說著。
    張仁倒是第一次聽人和他說這種話。他上前,一把捏住林海的肩:
    “你他媽的當自己是誰呀!跟老子說這種話!”張仁一邊說著,一邊在手上加了力。林海感到了肩膀上一陣痛襲來。
    林海利落地鬆了肩,順勢曲下身子,張仁的手立時抓了空,林海旋身站起來,向後退了幾步:
    “就快下課了,這樣讓誰看到都不好。”說著,看了看腕上的表,抬腳就走。
    張仁哪裏讓他走,幾步上前擋在林海麵前。
    林海站定,平靜地望著張仁。
    短時間地對峙。
    “林海!過來!王老師喊你呢!”
    林海和張仁都望向聲音的來處:是周靜淑帶著班裏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往這裏跑呢!
    林海又用他那平靜的眼神望了一眼張仁,迎著幾名同學走過去了。留下張仁在那裏對著一大幫子人幹瞪眼。林海心裏想著這個周靜淑倒真是聰明伶俐。
    其實林海也並沒有得罪這個張仁,這事兒也就該算了的;沒想到這事兒倒出在周靜淑身上。
    期末快考試了,張仁帶著一群哥們兒光天化日之下又截周靜淑:
    “張仁,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你別再找我了!你再來煩我,我就告訴我哥了!”
    張仁到現在也沒敢把周靜淑怎麼樣也大抵是因為周靜淑的哥哥——隻是一個堂哥而已。周靜淑的堂哥也是做買賣的,整天騎著個摩托車,大街小巷地招搖。他是因為打架把對方的耳朵割下大半隻,在派出所關了半個月而聞名的。與他相比,張仁實在隻能算是一個“小”流氓。
    這裏,張仁被周靜淑當著哥們兒們的麵毫不客氣地拒絕,臉上實在是掛不住:
    “那你是喜歡那個叫林海的了?!”張仁簡直是在死纏爛打。
    “與你這個癩蛤蟆相比,林海就是天鵝!你連他一點兒都趕不上!”說完,周靜淑仰著脖子,滿臉不屑地走了。
    這裏張仁的心堵得厲害,到了非發泄不可的地步——他想到了無辜的林海。
    經過一番打聽,不想這林海卻是有來頭的人,弄不好,怕是有大麻煩;張仁卻是這口氣不舒不快,隻想著一定得找兩個人教訓教訓這小子,自己出出氣。
    於是,就有了今晚的一幕。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黃天。
    這裏,林海把黃天送回家,又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和黃天講了,隻是沒提到張仁推搡自己的事兒,怕說了,黃天又會生事。黃天歪過頭,看著林海:
    “你喜歡那個周靜淑?”黃天說話時的眼神能嚇死人,大有你敢說“喜歡”我就敢吃了你的架式。
    林海笑道:
    “跟本就是跟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的事兒。怎麼,我說了這半天你都沒聽明白。”
    黃天這才咬牙收回了剛才那嚇死人的目光。
    這裏黃天又強抱著林海纏綿了一會兒,才放林海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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