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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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到!~~”隨著嗩呐鑼鼓的歡快節奏,新浪一臉喜悅,通過一條紅綢牽著新娘藏在紅袖裏的手,慢慢地走來,跨火盆,站定。尉遲逸仔細地大量著今日的男主角,很耐看的一個人,雖然長相平平,但很有親和力,也許是因為大婚的緣由吧。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能夠嫁進連冉莊,而且還成為了長久以來空置的正房,聽柳寒煙說是官宦家庭的獨生女。
高堂之上,除了豪爽的連浩晨外,還有一位。尉遲逸有些疑惑的轉向柳寒煙,拉了拉正看得起勁的某狐狸。柳寒煙對他眨巴眨巴眼睛,水靈靈的睜得老大,隻是沒有說話,又回過頭看新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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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星空很璀璨,沒有多餘的雲彩跑來嬉戲,天空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銀河不愧是隔絕織女與牛郎的天河,它是那麼的寬那麼的廣,亮晶晶的星辰一閃一閃的,帶動起無邊的波紋,一波波向兩岸湧去。也難怪七月初七全世界的喜鵲都飛來架橋,少了,一對有情人就注定隔河相望,苦澀悲涼。如此的無情,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人渴望飛身成仙?七情六欲有什麼不對,不過是苦了些,累了些,傷了些……
尉遲逸把玩著手裏的石頭,一下一下將它拋棄又接住,末了,拋起便不再接了,任它落入水中激起無窮的漪漣。原本平靜的湖麵硬是生生被挑動,撕成了無數碎片。
沒有理會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尉遲逸繼續撿起腳邊的石子無聊的把玩著,這次,他撿起了三個,緩慢而有節奏的扔入水裏。“噗通”“噗通”“噗通”,看著沒入水中不見了身影的石子,尉遲逸無聲的笑了起來。
“好玩兒嗎?”沒有聽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幹脆,溫柔,猛然間尉遲逸想到了若流栩,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好嗎?
“有些東西,當他完完整整的時候,顯得那麼平凡一般,但當他殘破後,就美得仿若妖物,這就是現實的殘酷。”沒有回頭,隻是盯著波光翻湧的湖水靜靜講道。
感覺到身後的氣息與腳步聲遠了,尉遲逸歎了口氣,淺藍色的衣衫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扇動,額上的秀發點在皮膚上撓起絲絲癢意,低下頭,用手緩緩將它拋開。就像以前哥哥常作的那樣。
哥哥,尉遲逸最愛的人,跟自己一樣擁有翡翠般耀眼的眼珠,生下來便是一頭不同於其他人的淡褐色的頭發。尉遲逸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比尉遲逸大四歲,因為兩人的母親視同為外來血統的波斯人,便走的異常的親近。
哥哥是除了母親以外對自己最好的人了,即使是在挑選祭司的時候,哥哥也毫不猶豫的將那個位子讓給了尉遲逸,為此哥哥被趕出了自己母親宅院,生活在了尉遲逸的家裏。
因為尉遲逸擁有兩世的記憶與情感,所以,尉遲逸開始思考他對尉遲逸以及尉遲逸對他的情感,最後得出的是亂倫。
隻是尉遲逸不會將那層紙點破,身為祭司家族的人,尉遲逸有一種天生的直覺,如果尉遲逸點破這一切,將帶來萬物的顛覆,到時尉遲逸將成為千古得罪人,更何況裕華王朝還沒開明到可以摒棄血緣的倫理道德。
隻是現在的尉遲逸不還是成為了罪人,隻是不是千古罪人,而是千秋萬世永遠得不到原諒的罪人罷了。
“想什麼呢?這麼投入?”柳寒煙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尉遲逸的身邊,手裏還端著一杯酒,就像濃鬱,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烈酒。“是女兒紅?”尉遲逸問道、
“是珍藏了上百年的女兒紅,還真是奢侈呀!”柳寒煙轉動著手裏的酒杯,感歎道。
尉遲逸極度鄙視的看著柳寒煙,“那你每天用上百年的碌曲酒洗頭又怎麼說呢?”
“啊?那個啊!反正是別人送的又不好喝,扔在那也占地方,聽說是六百多黃金一兩,不用白不用嘛~”柳寒煙斜著腦袋思慮半餉說道。
“哦,對了,老遠就看見有人從你身後走開,是誰啊?”柳寒煙問道。
“不知道。”尉遲逸雙手抱臂,聳肩。
柳寒煙敏感的發現了尉遲逸眼裏閃過的黯然,雖然知道這樣問可能會傷害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建立的友好,但柳寒煙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裏一直的疑惑:“逸,能告訴尉遲逸裕華王朝到底是怎麼毀的嗎?”
風沒有再吹拂,隻餘下層層水汽縈繞著湖邊,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站著,周圍的喧囂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仿若兩具大師精心雕刻的塑像,高貴華麗,神聖莊嚴。
尉遲逸苦澀的笑了,“我毀的。”抬起頭看著柳寒煙,對方隻是平靜的與他對視,沒有任何表情的變換,尉遲逸有些困惑,“難道你就不問問尉遲逸是怎麼毀掉它的嗎?”聲音裏充斥著無奈與淒涼,低沉的嗓音變得有些喑啞,似乎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突然,柳寒煙挑釁的敲起了嘴角,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就知道你是禍國殃民的妖精,就是沒想到居然把裕華王朝都給滅了。”
“也就是說,是你殺了程秦殉。”柳寒煙的眼神已經變得冰冷刺骨,再沒有了以前的調笑與魅惑。尉遲逸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殺氣,是柳寒煙的。
驚訝與震動不言而喻,可僅僅是半秒間,他已經想明白了,原來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沒錯,我親手殺的。”
釋然的站在柳寒煙的麵前,等待著時間的流逝,上天真是愛跟他開玩笑,水中花,鏡中月,已是不知道第幾次了。
“你走吧。”許久,隻知道遠處不再有歡歌笑語,耳邊隻有流水的聲響。柳寒煙的聲音很輕,帶著失望與不甘。
尉遲逸歉疚得看著柳寒煙,柳寒煙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平靜的湖水,原本光彩奪目的鳳眼此時已失去了它應有的生機。尉遲逸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已沒有了任何的情緒,轉身,離開了。
柳寒煙就這樣站著,他無法對尉遲逸下手,純潔的令人不可能想像,不是不想放棄,隻是不能放棄,他的命是尉遲逸奪的,自然就應該有尉遲逸還,理所當然不是嗎?隻是,相處久了,就會產生感情的,就當他從未在自己麵前出現過吧,時間會淡忘一切,職責永遠比情愛來的要堅硬。
抬頭凝望黑夜,“程秦殉,原諒我的自私,這是鏡花水月,不是嗎?”慘淡的一笑,凋零的牡丹,沒有了昔日的華美與豔麗,隻有斷斷續續的餘香,痛苦悲鳴的失落聲。
命運,是星辰的軌跡,交織,相錯,永遠不會相撞,隻會擦肩而過,隻會相視而對。
情與愁,是萬物的雙眼,分明,緊致,永遠不會融合,隻會相擁相存,隻會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