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滄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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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午夜的落寂使的月光是那麼的悲慘。沒有多餘的東西,除了腰間的香囊。
    來到小河邊,借著微弱的月光,尉遲逸省視著柳寒煙的香囊。原來一切皆有軌跡可循,是因為自己將要離他而去,所以上天留給了他一個可以思念的東西嗎?
    很普通的香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柳寒煙身份的標識。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扯眼球,大紅色的背景,靈巧的菱錐形,繡工很細致,藍色的鴛鴦栩栩如生。尉遲逸笑了,帶著無比的眷戀,默默地回想著與柳寒煙一起生活的片段,才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忘記他了。
    妖嬈,嫵媚,驚豔,搞笑,自戀,死腦筋。柳寒煙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無形中讓人深陷,最後給你致命一擊,你還會毫不猶豫的原諒他,體貼他,並小心翼翼的問他:“有沒有受傷?”
    “唉……”左手背無力的搭在額頭上,淺淺的甜蜜彌漫在心頭。
    身後有稀疏的奇怪聲響,尉遲逸好奇的轉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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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咳……”呼吸已經變得有些急促了,看不見周身的環境,隻感覺肺部的溫度一直就沒有降過,再這樣下去勢必會演變成肺炎。腦袋暈乎得不像樣,也許就算現在把眼睛上的布條摘下來,尉遲逸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兒。
    纖細的兩隻手被拉成八字懸吊在半空中,虛弱到無力的雙腳借著手上鐵鏈的拉力,呈半跪的姿勢,全身濕淋淋的,發尖還不斷的滴落著水珠,毫無血色的雙唇一如同樣比冬雪還慘白的麵龐,讓人不敢直視,那樣絕美的容顏此時已經是沒有絲毫生機可言了,即使那白的可比瓷釉的肌~膚就像精致細膩的可愛瓷人兒,完美無缺的收藏品。
    尉遲逸沒有武功,有的隻是上輩子學習的搏擊術和跆拳道,作為祭司的日子裏,每天隻有不斷練習小型祭祀儀式的時間,而每次祭祀過後身體是毫無體力可言的,更別提什麼練武了。而現在又根本沒有人教他,他沒那麼厚臉皮的向柳寒煙要求,更何況,這樣做了,夢會破滅的很早,幸福失去的會太快,他不想。
    所以,在這個有武功的世界裏,尉遲逸毫無疑問的是絕對的弱者,對方一根軟軟的指頭便讓他動彈不得,輕輕鬆鬆比買菜還方便地就把他抓到這裏關了起來,最重要的是,還不用付錢!
    尉遲逸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關了多久,人在不熟悉的環境裏總是會認為被關的時間很長,所以,就算算也算不準。最後,他幹脆不算了,管他呢,反正就是很久。
    當第一次從迷香中醒來的時候,尉遲逸意識到自己是被浸在水裏的。極度寒冷的水,冰冷刺骨都不足以形容的寒氣深深的鑽進身體的最深處,尉遲逸能感覺到身體不住得打著顫,但又不敢動,怕把好不容易維持的體溫降得更低。
    在水中,他大概是泡了有一兩個時辰之久,伸出舌頭舔舔已經沒有知覺了的唇瓣,舌尖傳來的隻是若有若無的觸感,看來,連舌頭都已經被凍得麻木了。尉遲逸在心底裏無聲的苦笑,因為臉部也僵硬的動彈一下都覺得異常費力。
    突然聽見有水流的聲音,顎下的水麵漸漸的在降低,“終於可以完了……”尉遲逸感歎。可是天從來不遂他的願,水的確是被抽走了,可是,隨之而來的是凜冽的寒風,不猛烈,隻是緩緩地吹著。衣衫已經完全濕透,本就凜冽的寒風穿透濕潤的衣衫,那種冰冷是不言而喻的慘痛,皮膚上就像有無數的刀片不按規律的劃過,而且隻是割開表麵淺淺的一層,沒有血,卻比流血要痛商千分萬分!
    “丁零……”身體反射性地拉緊了手上的鐵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使勁拉扯著手上的鐵鏈,想抽出來,但那鐵鏈的環扣就像是特意為他訂做的,與他的手腕貼合得無縫無隙,劇烈的拉扯,回報他的隻是不絕於耳的金屬碰撞聲,和冷漠無情的風聲。尉遲逸頹然的停下,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
    就這樣,衣裳被風吹幹了,就又放水將他淹沒,等身體適應了冰冷的雪水時,又抽掉水,灌入凜冽的微風,慢慢地,一點一點的,吞咽著,撕咬著,不緊不慢,享受著……
    “你果然隻是個男寵,沒有一點功力,隻是一天就虛弱到這個地步。”嘲諷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尉遲逸原本麻木的神經立馬靈敏起來,好像……在哪裏聽過,如此熟悉的嘲諷意味……好……懷念……
    猛地抬起頭,尉遲逸拚命的甩著頭,急切地想把臉上的布條甩掉,好像看到異常恐怖的東西一樣。
    可惜,這一切在那人眼裏看起來隻是無謂的掙紮,瘦弱的小鹿在狼麵前毫無意義的最後掙紮。
    僵硬的嘴唇無法發出心裏的呼喊,尉遲逸感到了絕望,跌入深穀的絕望,他用盡全力拉扯著鐵鏈,不顧手腕通過神經直接傳進大腦的那種快別折斷的劇痛,拚命的拉著,不計後果的拉著,鐵鏈被他弄出頻繁的聲響,但也隻有聲響而已。
    長時間的折磨已經使他無法站立,他無法感覺手被撕裂的痛苦,也就無法感知滾熱的液體緩緩流下手臂,殷紅的色彩是那麼的絢爛,浴血的精靈挑~逗著人心底的欲~望。
    麻木的嘴唇因為尉遲逸激烈的動作突然有了知覺,它微弱地動著,“你……”因為高燒而沙啞的聲音殘缺不全,就像是破爛的琴鬆垮的琴弦被無情的撥起,又無力的落下,淒烈,悲涼。
    來人走下台階,鞋底與水漬的踩踏聲挑動著尉遲逸已經近乎崩潰的神經。
    用力地挑起尉遲逸的下顎,在火把的照耀下仔細的端詳。鐵鏈的撞擊聲停止了,四周靜的可怖。尉遲逸吃痛地悶哼一聲,換來的是更加用力的鉗製。“即使身體這麼虛弱也不忘勾引人,你還真是盡職啊!”說著,用力一甩,尉遲逸便像硬生生扯斷的絲帶,寂寞的垂下。
    “是嗎……這就是……”尉遲逸現在就像一個被丟棄的木偶,再鐵鏈間被隨意的戲弄著,僵硬的肌肉,卻阻止不了淚水劃破漆黑的夜。
    “把他帶下去,醫好,這人還有用,別給玩兒死了。”絕情的命令,冷漠的人,曾今的記憶,現在的情,滄海桑田,不過是馬駒過溪,彈指之間。
    眼前的布條被摘去,尉遲逸沒有睜眼,今是昨非,他渴望,期盼,所以不敢麵對。身體沒有了束縛,直直地朝地上墜去,如淺藍色的芷蘭,華美的凋零,如折翼的幽蝶,淒美的劃落。
    “隳……”
    如果可以,請傾聽這最後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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