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失去的九年 第九章:請你們離開,就不要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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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蘭坐在沙發上,久久思索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謝正國看了一眼王蘭,說了句:別做的太過了,那孩子也挺不錯的,可惜不是女孩。
是啊,可惜不是女孩。要是陳玉書是個女孩,王蘭也是特別滿意的,況且她和李雲霞還很談得來。既然天注定的事情不可改變,那就隻能急病用猛藥,快刀斬亂麻。我不能讓自己兒子徹底毀了,我們謝家隻有這麼一個兒子。王蘭終於狠下心來做了一個決定。
人生有很多的亂離往往都是突如其來,陳玉書還想著謝振肯定正在遭受著他父母的質問,遭受著父母火山爆發似的憤怒。可惜,等了一夜,沒有等來謝振的電話,好像他那裏什麼都沒有發生。既然他也選擇了沉默,想必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陳玉書兩眼空洞的想著。
第二天,謝振像往常一樣來接陳玉書上學,李雲霞特意等在了那裏,說陳玉書今天有些事情,晚些會自己過去,不用特意每天來這裏等他。麵對李雲霞突然地冷漠,謝振隻能悻悻地離開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玉書在謝振走遠以後才背起書包,走出了家門。剛走了兩百米遠,謝振騎著車子突然出現在了他麵前。看出陳玉書不高興,謝振問發生了什麼,陳玉書說有些感冒了,不能吹風,所以讓母親告訴謝振先走。謝振聽到陳玉書生病了,連忙問吃了藥沒有,好點沒有,陳玉書有些心不在焉,隻是回答好多了。謝振覺得也許是因為生病的原因,陳玉書才這樣的,隻好陪著陳玉書一路走到了學校。
這一天裏,陳玉書精神都不是很好,對於謝振的噓寒問暖也愛答不理的。謝振有些頭疼起來,希望陳玉書的感冒趕快好起來。放學後,陳玉書好像有什麼話想對謝振說,可看到了校門口的王蘭,避開謝振遠遠地走開了。謝振有些不明所以,想追上去。王蘭趕緊迎了上去,謝振著急地問母親來學校什麼事情,母親說好多年沒來接謝振放學了,今天突然就想來了。看著陳玉書走遠,王蘭似乎有些安心了,不遠處,李雲霞出現了,看都沒看謝振母子兩人,緊追著兒子去了。謝振覺得很詭異,兩位母親像約好似地。
“我去找你李阿姨商量一些事情,你先回家裏,你爸找你有些事情要談。”不等謝振回話,王蘭便向李雲霞追去。謝振不知道父親找自己什麼事情,但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特別奇怪。
李雲霞剛到家裏不到五分鍾,王蘭便趕來了。李雲霞示意孩子在家,想去外麵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去,王蘭直接拒絕了,她直接坐上了客廳的沙發,讓陳玉書和李雲霞都坐下來。
“這個卡裏的錢,足夠你們全家去別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雲霞,我希望你們全家不要再出現在這個地方了。玉書學習那麼好,在別的地方我想也會足夠優秀。老陳能力出眾,去哪裏都不會埋沒他。”王蘭突然跪了下來:
雲霞,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就隻有一個兒子,將來我這個兒子要結婚,要生兒育女,要成家立業。雲霞,看在咱們關係還算不錯的份上,你們離開吧,再也不要回來了。”陳玉書趕緊上前想把王蘭拉起來,王蘭卻緊緊抓住了陳玉書的手:
“玉書,玉書,阿姨一直覺得你是個特別特別優秀的孩子,你心地特別善良,你放過謝振好不好。阿姨求求你了。”
李雲霞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甩開了王蘭拉著兒子的手:
“為什麼不是你們一家離開,為什麼你沒有去質問你的兒子為什麼喜歡我家玉書,為什麼是我家玉書放手,你們本來是外地來的,本來就不屬於這座城市。該離開的是你們。我也請你們離開,就不要再回來了,永遠不要回來了”。
王蘭抹幹臉上的淚水,猛地站了起來,忽然換了一副嘴臉:
那就看看最後誰離開這座城市,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王蘭心狠手辣,我為了兒子,什麼都做的出來。“王蘭不容李雲霞回話,轉身摔門而去。
“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我李雲霞也是見過世麵的,要鬥就鬥到底。看看最後是誰離開。”李雲霞一臉的不屑。
“兒子,如果你想愛謝振那就愛吧,媽昨天和你爸說開了,他說看過國外的相關方麵的書,喜歡男人不算什麼事,爸爸媽媽看得開,爸爸媽媽永遠支持你,永遠愛你。爸爸媽媽不想你不開心,萬一你想不開走上絕路,爸爸媽媽還怎麼活下去”李雲霞拉著陳玉書的手,滿眼的都是心疼。
謝振回到家裏,看到父親坐在沙發上,整理著什麼東西,看到謝振進來,招呼兒子坐下。
“兒子,你舅舅這幾天在給你辦簽證,說要讓你去外國讀書,這些都是我整理的相關資料,等辦下來,你就可以去外國讀書了。”
“我不去,我在這裏高二都沒讀下來,怎麼去國外讀書。何況國外人生地不熟的,我一個人有什麼事情找誰。爸,你就不要瞎忙活了。”謝振直接拒絕了。
“孩子你不懂,這次機會來的特別不容易,你舅舅也是求了很多人的。你到了國外,還是讀高二,已經和那邊說好的。再說了,你也長大了,也該學會獨立了,在外麵要學會成長。”謝正國沒有放棄遊說兒子。
“我不去,爸,我長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想要的東西國外沒有。”謝振意有所指。
雙方在僵持中誰也沒有說服誰,王蘭不多時氣憤的打開了家門:
那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氣死我了,簡直是油鹽不進。”
看到兒子也在客廳,王蘭及時閉住了嘴。
“正國,和兒子談的怎麼樣,兒子,你爸也是為了你好,去國外讀書是一件好事,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王蘭在門口換了雙拖鞋,走到了客廳。
“爸媽,你們為什麼這麼著急趕我離開,有什麼原因,是生意上出了什麼問題了嗎?”謝振審視著父母兩人。
“生意沒有出現問題,兒子你放心。爸媽隻是覺得有了這麼個機會,錯過了可惜了,你舅舅也是托了很多關係,才弄來的這麼一個機會。兒子,一旦錯過後悔就晚了。王蘭還想試圖說服兒子。
“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你們不要逼我。”謝振忽然惱怒了起來,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房門。
“那裏怎麼說,同意離開了?”謝正國看著王蘭,希望從王蘭這裏聽到好消息。
“油鹽不進,不可理喻。”王蘭掏出銀行卡放在桌子上,“看來隻能走最後一步了。”
“別做的太絕,留一線,萬一日後再見麵還好說話。”謝正國歎息了一聲,“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王蘭拿起手機,又給自己哥哥撥了個電話,這次,哥哥沒有拒絕,隻是說你去辦吧,不能太絕情。
三月二十六日,天氣晴。陳玉書好像特別特別不開心,直接拒絕了謝振載他回家,這是第一次。
三月二十七日,天氣多雲,陳玉書被謝母告知謝振要出國了,隻是謝振一直瞞著他辦著出國手續,這天父親陳建軍被告知最好自己辭職,還能保留教師職稱,陳建軍了解到是上麵的意思,選擇了放棄抵抗。李雲霞前幾天也被莫名的原因辭退,她去詢問上司什麼意思,上司告訴她,是上麵的意思,李雲霞知道,那個女人出手了。今天,丈夫主動辭職,想必也是上麵的意思。她不知道王蘭接下來會對自己對這個家做什麼,她覺得這裏不安全了,於是決定三個人搬出去住,一早就收拾好了東西,請了人搬了出去。
這天,陳玉書上課遲到了,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遲到,孫老師批評了他,他很委屈,忍不住哭了出來。謝振安慰他,他直接扭頭不理他。
三月二十八日,天氣有些陰,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就連天公都變了臉。陳玉書一家被王蘭帶人堵在了家裏。三人打算今天徹底搬走家裏所有的東西,所以一早從租的房子裏趕了過來,沒想到卻被王蘭直接堵在了家裏。一句話都沒說,王蘭露出了魔鬼一樣的麵容。她讓人把陳玉書母子綁起來,讓陳建軍去給陳玉書辦退學手續,並威脅說敢報警就等著給兩人收屍。陳建軍看著母子二人,最終還是妥協了。他急匆匆的辦了手續,回來隻看到李玉霞和兒子,王蘭帶著人已經走了。兒子暈倒在了李雲霞麵前,麵前有一灘血。陳建軍趕緊替兒子和李雲霞解開繩索。李雲霞無神地說著: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我輸了,我輸了,我認輸,請你放過我的兒子。”
“兒子,兒子,你沒事吧,兒子”。陳建軍一個大男人哭了起來。
王蘭逼著陳玉書寫了兩封信,一封隻寫了對不起,一封讓陳玉書承諾離開自己的兒子,一家人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麵前,不答應的的話就對李玉霞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陳玉書看了眼母親,他最終還是答應了,王蘭拿著兩封信,滿意的離開了。看著王蘭走出去,陳玉書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口血吐了出來,暈了過去。
陳建軍抱著兒子去了醫院,醫生告訴他,陳玉書可能會兩三天醒過來,也可能會三四十天,時間說不準。陳建軍和李雲霞放棄了所有的掙紮,他們整天在醫院陪著兒子,隻想兒子早日醒來。
不知過了幾天,兒子陳玉書醒來了,喪失了關於謝振以及那所學校的所有記憶。兩人隻能騙兒子隻是因為有病從十九中休學,等病好了就能回去上學。隨著關於謝振的記憶,兒子更喪失了優秀的成績。
一家三口搬去了這座城市特別偏遠的角落裏,陳建軍去了一所中學當了一名普通教師,李雲霞去了一家小公司當了會計,陳玉書在十九中重新上了高二。那年秋天,謝振坐上飛機去了國外,帶著所有的念想。
一切顯得那麼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