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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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槿輕輕地踏在落葉積聚極其深厚的迷異林中,耳聽八方異常謹慎。
“在這兒,布陣。”隨後身體像被操控,但意識清醒地完成這一切。“召喚龍骨後,我可能因消耗過度陷入一段時間的沉睡……咳咳,畢竟,爺的年歲已經很大了,精力沒有你們年輕人好。剩下的,你按計劃行事。”
這邊——藍羽他們,經過了一個小鎮,其中一個小師妹忽然高高興興地跑出人群外,朝著不知名的另一頭走去。
時文恩:“哎,丫頭!你瞎跑啥呢?”
藍羽:“她不對勁,快看看!”
眾人提起配劍就跑了過去,沒想到,前麵的人速度突然變得異常地快,好像鬼魂一般腳不沾地,飄了起來。看著前麵的人影越發讓人覺得詭異寒涼。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水袖長舞的麗影,長袖翩翩,宛若驚鴻。隻是——她沒有臉。眾人一悸。藍羽大喝:“離她遠點!千萬不要看她,也不要碰她!”
時木蓉納戒裏突然跳出一隻白團子,從身上發出陣陣柔光,籠罩眾人。而那個忽然行跡詭異,又站在殤身旁一動不動地看著的師妹就沒這麼幸運了,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傻笑,學起殤揮舞衣袖跳起舞來,跳著跳著就四肢融化,悉數掉在地上,連同衣物化成一灘無形無色的水。
藍羽緊皺眉頭不可思議道:“殤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這種東西不是隻有邪性至寶出現時,才會徘徊四周嗎?”
時木蓉:“可是邪性至寶,那不是傳說中才出現的東西嗎?這此地也不曾聽過有何法寶。”
雷迢遞:“……喂……咱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麵前這隻殤啊!!她往這邊來了。哎?”“羅”“噓。”隻見羅重衣偷偷地繞到殤的身後,使用了一個奇怪的手環,打算一招洞穿其心髒……結果……驚怒殤,她一轉身,長袖刹那間宛如利刃般鋒利,直接割穿他的五髒六腑,羅重衣吐出一大口血。
“怎麼會?”有人呼道。時文恩迷茫而擔憂:“至今為止,沒人知道殤的死穴在哪裏,因為這種生物真的太少見了。”
雷迢遞:“一定有的,我們不能氣餒,實在不行,硬打!上!!”聞言大家一擁而上,誰知那物狡猾至極!東躲西藏竟不肯正麵迎戰了。她瞅準角落落單的小孩,一到殘影飛過去要用陡然密集的水袖纏死他。時木蓉來不及反應,人是她帶在身邊的,她怎麼能讓無辜的人出事,於是想也沒想便擋在了小孩身前,“呃啊啊啊。”
那些絲帶好像劇毒,觸之,皮膚迅速潰爛疼痛異常。雷迢遞一急飛身刺其項背,藍羽時文恩斬斷其布。一根長袖像鐵片一般硬挺挺地割裂雷迢遞的手。劇痛下,利劍飛出。眾人被密集的長袖逼退,飛身倒地,皆狼狽不堪。
小孩慣是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第一次表情,充滿了訝異茫然。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還要過來的殤,一動不動。就在眾人以為還要再迎戰時。雷迢遞的乾坤袋中突然金光大作,乾坤袋早以浸透了鮮血,此刻呈現出一種濃稠的紅。
一根帶幾根枝杈的木頭突然一躍而出,緩慢地散發一種異香,那殤竟魂身顫抖不已,全身骨頭咯咯作響。她作勢要毀了那根木頭。卻被不知從哪來的四麵的綠色光線纏了滿身,絲線越勒越緊,最後在她痛苦猙獰的肢體之下同她一起化作光粒消弭於無形。
雷迢遞怔怔地盯著眼前的一幕,那根木頭忽然失去光澤在此藏到乾坤袋中。
小孩默默地看著受傷的眾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古井無波地問:“你們接下來想怎麼辦?”身後眾人趕至,紛紛扶著傷者療傷,但是……
“怎麼會沒用呢?這個傷口愈合不了!”一個女弟子驚恐道。
“師姐傷的太重了,再這樣下去怎麼辦?”
這裏麵,羅重衣和時木蓉傷的最重,時木蓉無力地喘著氣虛弱地安慰道:“沒事的……總有辦法的。”“可是,師姐——”有擔憂的已經哭了出來。
小孩冷靜地看了看四周,跨步走到羅重衣麵前,伸手一按,他胸口的傷竟緩緩愈合起來,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見此戛然而止,小孩直起身,從手中散發出治愈光粒,撫慰在場眾人的傷口。最後都好了個七七八八。時木蓉因為傷的過重,隻得集中治療,最終卻因體力不支昏迷過去。
迷異林中龍骨散發著強大的威壓。使得周圍覬覦的凶獸不敢靠近。持有龍角的李朝槿則絲毫不受影響。收納林中所有龍骨後,憑借龍骨的威勢去往一個靈泉。
那是整座山林的力量來源的一部分,但鮮有人知。朝槿跟著那個由破損丹田內的,散發深厚幽冥之氣的邪丹誕生的殘魂給的信物指引,找到了這個從未有人踏足的地方。施法,下咒,龍骨之力開啟。眼前緩緩地出現一道透明的水牆,日光照耀下,隱隱約約好像一座巨大的門。他飛身而入。然而朝槿不知道的是,在他之後,有一道虛影一晃而過。須臾……靈門緩慢關閉,消散成漫天微渺的星點。
轉眼間朝槿來到了一座放眼望去一片純淨的世界,水在天上流,地上的海河像天,淺冰藍,寧靜。幾隻雪色仙鳥拖著長長的毛茸茸的尾羽,從天空劃向河麵,留下一點波紋。
這裏便是——不周山仙境!
他尤記得,厄在他耳邊說的:不周山秘寶無神監守,隻因其中秘寶深藏,變化萬千。有緣得之,無緣永無望。這裏的某些秘寶就在等他命定的主人。而有的卻成為了不周山無盡歲月的守護者,隻屬於不周山,不屬於任何人。
他看了看手裏的信物,緊緊握了握,有些緊張謹慎。這裏,真的有能讓我重新修煉的東西嗎?
他隨處走了走,在一處鏡像停下。這裏,水麵成路,踩之不陷。而在水麵上,他竟有三個影子,周圍所有佇立水中的東西都有三個影子,詭異地和諧。他又穿過了鱗次櫛比的冰柱,有些柱上分布一些繁複的古文,一切仿佛頗經歲月風霜。
他又看到一群飛鳥,眼前事一片彩色流光的琉璃丘堆,起起伏伏好似固定了形態,時間永存定格的海浪。
怎麼沒有走獸呢?他不經有些疑惑。
“木蓉,來吃藥。”時文恩。
“哼”一旁擺弄玩具的小孩卻忽然笑了一下,時文恩也不甚在意。雷迢遞好奇地就差在那木頭上啃一口,研究那是什麼東西。他方才磨了點粉給藍羽,藍羽說有治病的奇效,稍加改造後加到了時木蓉的碗裏。
古浮腳步殷實了許多,麵色也好很多。他移步屋內,看望眾人。那一日他體弱並未追上去,到湊巧了。
回千霖宗,雷雲宗,宸宇宗,眾人前麵三分之一倒同路。因鬼城一事,眾人為安全於是結伴而行。
“怎麼樣了,你們的身體都恢複如何。”
“都差不多了”坐在窗邊飲茶的藍羽回道。
“那就好……那個羅重衣?”
雷迢遞:“諾,綁著呢。”羅重衣額上青筋直跳:“你說你綁就綁,為什麼……給我弄個項圈似的!”
“呃,不好意思。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就將就著用吧。這玩意挺好玩的,隻有我能解開,你跑再遠,我都能操縱它將你拉回來……要不咱試試吧?”
“滾!!”“……爺餓著呢,沒力氣。”
雷迢遞氣勢洶洶地放下木頭:“竟然沒力氣,還不老實交待!”
羅重衣不耐煩道:“我交代什麼呀?那鬼王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嗬”語氣中透露著滿滿的質疑。“既然如此,你害我們險些送命,作惡多端,我便徑直搜魂吧,也省的聽你的謊話。”說著兩步並做一步走過去。
羅重衣有些慌亂:“哎哎哎,我……我,呃”
“你什麼?”迢遞抱手懶懶地撇他一眼。
“我也隻是一個傀儡……他做什麼重要的事從不與我說緣由。譬如此次祭司,嗬,那隻與其相識多年的巨蟒極其子嗣都知道其中的機要,唯有我不知……”
“我不過是個行事的工具罷了……”
藍羽側坐窗欄,回首望過,陽光透過他薄如蟬翼的藍衫,折射皙白如雪的內襯,屋外一隻鳥兒恰時飛羽而過,整個人折射出一種聖潔的味道。
他清幽溫潤的聲音響起:“羅重衣……你原本的身份是什麼?鬼城的秘密又有哪些。”
“我希望你能夠知無不言。”竟透出一股威嚴的味道。
屋外,甘鳴珂輕踏屋脊旋身而落,默默走至窗前,一片皖香花微厚的花瓣被風吹散。
屋內,雷迢遞輕喊:“鳴珂!”
他轉過身,一臉陰翳,氣息沉重:“靈州……血靈屠城!”
“什麼!”眾人不約而同脫口而出。
“還有什麼地方?”時文恩緊張地跑出來,眾人也是一臉驚憂地等著。
“目前隻有此處,靈州是四方靈州的中樞,他們選擇再此下手,野心不言而喻。”
“另,血靈是貴族的寵役……我隻希望血翼沒有來。”
眾人一臉沉重,有的甚至眼中透著幾分驚悸。
“他……他們……”見眾人看過來,羅重衣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聽說當年他們與鬼族、靈族爆發戰爭,死傷慘重,幾乎銷聲匿跡。他們……怎麼可能還有實力屠城呢?他們怎麼可能還有血翼呢?”是啊,怎麼會有呢?
甘鳴珂閉了閉眼,調整了一下呼吸後道:“此傳言在人族流傳已是千年以前,曆時已久,眾多細節不詳,如今看來卻是撲朔離迷,疑點頗多……”
“我們暫不得窺伺真相。”
此時坐在不遠處許久不曾開口的古浮,一身素白粗糲布衣,撥弄三倆琴弦
日光打在他半側布衣下擺。
他對不知名的方向凝視片刻,最終道:“你如何知曉的?”
“自血族幾件屠殺事過,各大宗門皆在布留偵查者,以監測動機,窺其動向……古浮兄不知?”
“呃……我師兄向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不久前您說要出去接洽宗門偵查者的事,他也不知道。”正在一邊啃食東西塞的兩頰鼓鼓的尉遲簡突然插嘴。
古浮站起來,挺直脊背道:“此事吾慮之多疑,恐有蹊蹺,不得再妄自行動。”無形中泄露出一絲上位者的威嚴。藍羽此時才訝然發現,他竟看不甚清古浮的修為。然不過須臾,便低眉頷首,目光平靜。
時木蓉憂從心起,憐靈州百姓,忙問:“可是,靈州便處在我們幾千公裏外,我們難道就任其遭受虐殺,視而不見嗎?”
古浮並未言語,如平靜沉默的深潭。
那個從未言語的小孩,看向時木蓉時眼中劃過一抹譏諷,空靈的聲音陡然道:“諸位多有傷,送死不要緊,添亂便著實可恨了。”語氣竟有一絲幸災樂禍和鼓動。古浮默默地看了那個小孩一眼。
雷迢遞抬首直視甘鳴珂:“鳴珂,宗門可曾下達什麼命令?”
時文恩:“現在是下達什麼指令的時候嗎?無數手無寸鐵之人正在遭受屠殺!我們,你們還在這討論應不應該去,危不危險!”
“竟然如此,我身上無傷,便先率人助靈州一臂之力!”語未盡便幻出武器,徑直奪門而出。
甘鳴珂:“不管怎麼,不能見死不救隔岸觀火,我的道心不同意我這般做。”亦拿起武器緊隨其後。剩餘眾人也不再猶豫,紛紛奔赴前線。
唯留下目瞪口呆的尉遲簡,被束縛住的羅重衣,小孩和平靜過了頭的古浮。
尉遲簡遲疑了半晌最終道:“……師兄,雖說靈州多高手,這血靈不易成事。但,若真的數量眾多,更可怕的是血翼就隱匿其後。那麼靈州就真地無力回天,人間烈獄了!”
“如若真是人間烈獄,你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