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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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收到其他幾個家族的邀請,我們要來查探關於血族的事情……機椧,你能不能少吃點,我沒錢了。”雷迢遞轉頭無語道:“朝槿,你能不能管管他。”
朝槿給了他個眼神,表示愛莫能助。
“……”
甘鳴珂:“……你家那麼富,這句話是認真的?”
“……咳咳,誰說我富了,我很窮的。”
機椧鼓囊著嘴,塞了個大大的果子堵住雷大爺的嘴。
李朝槿展開來信,一路上與眾人邊走邊道:“我家族的來信裏提到一個奇怪地方,九重門。”
“如何,可有何古怪之處?”
“傳言那裏厲鬼盤踞,濫殺無數,幽魂飄蕩,魂附萬物。”
忽然一個年輕的聲音插進來:“豈止,簡直就是真正的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淮畔一帶儼然成了陽世澧都。”
“淮畔?”鳴珂下意識問。
“是啊,它就在淮畔。”
李朝槿:“公子似乎對此處頗為了解,可知這在何處?如若真的這麼恐怖,為何不曾聽過確切的位置。”
聞言,那位公子擺了擺手:“就像沒有人會對十八層烈獄感興趣,世人避之唯恐不急,知道的不願說,不知道的不願提,你又怎會知道它在哪裏?”
雷迢遞趕緊問:“那公子可方便告知一二,嗯嗯,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那人咪咪一笑,倒也不忌諱,爽快道:“羅重衣!一個喜好仙俠誌怪的浪客。”
“哦,”甘鳴珂以手抵額,遙望遠處,發現一酒樓,順便邀請到:“我等對仙俠誌怪非常感興趣,不知可否邀請您到遠處的酒樓小酌一杯。”
“自是可以。”
“小妹妹,哥哥有件事需要你個忙,可否?”忽然被攔下的女子有些詫異:“啊?”
優雲錄微不可察地調整了一下姿態,露出最完美的一麵:“是這樣,我本遠道而來,對此地不甚了解,本想體會一下這邊的風土人情,奈何無人指引。不知,姑娘,可否願意。”語畢,烏黑的眼睛專注地盯著眼前之人,有一種你是他全世界的錯覺,意識到他是在搭訕,姑娘芙蓉麵爬上了幾抹紅暈。
“優雲錄——”一陣陰惻惻的女聲從身後響起:“你對大師兄自攬任務,說出來查探一二,結果……你在這給老娘泡妞!”
優雲錄忍著她粗礪的聲正要開口,潔梓幾步跨向前揪著他的耳朵道:“你這風流公子,欠的一屁股情債都沒還清呢,又想欠新債了。”女子聞言鄙夷地看了優雲錄一眼,匆匆走了。
“哎哎哎,姑娘,姑娘!”“哎呀,都怪你,你自個嫁不出去,還不允許我找心儀之人。”
潔梓掏掏耳朵,對此習以為常:“我好像在不久前聽到某人說找到了自己的真愛,你的真愛呢?呀,你這真愛的時間也不咋長嗎?”
“咳,哼!你跟出來做什麼,嗬,莫不是明日黃花,寂寞難耐,所以想找哪個老男人廝混一下?”
“忒!少拿老娘跟你比。”
“不辦正事就回去,我要跟師兄通報你的劣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嘿”優雲錄急了,“你給老子站住!”“站住!”
……
酒樓內,“師兄,我其實有辦事的,我發四。”
“把口齒吐清楚了,把你發四的手指掰直嘍。”潔梓無情地糾正道:“否則沒有誠意的發誓,上蒼是不會準的。”
“你!”
慕城沒有理這對活寶,溫吞地轉頭對旁人道:“你說你看到宸宇的人?”
那人肯定地回道“是的,他們進了附近的一棟酒樓,而且”
“而且什麼?”優雲錄興致勃勃地強問道。
“而且他們偶遇了一位公子,那位公子似乎知道一些奇怪之地具體位置,我想總歸我們也是毫無頭緒,不如去跟著他們去那詭境試試?”
潔梓:“有道理。”
慕城又溫吞地建議道:“不如去那酒樓看看?”眾人同意。
於是出現眼前這一幕,一個人好似說書人一樣在中間滔滔不絕,圍著了幾個人認真側耳聆聽。
“哦豁,所以說,淮畔等同於澧都的護城河,那澧都平日裏在那槐山中都不顯現,隻在找到入口,才可進入,恍如異世,否則你看到的就隻是槐山而已,更妄見淮畔。”
“這到與我意想中的相差無幾”李朝槿低頭平靜道:“否則,以其現狀早就不容於世,又怎會不被正道眾人戕罰呢。”
“不過”慕城忽然問:“槐山在何處?”
“淮杳以西——”羅重衣答道。
潔梓:“淮杳以西這般寬廣,這……”
優雲錄補充道:“找座山都不容易,你更別說找山中之都的入口了。”
“唉,可我聽到的就具體到這了。”羅重衣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甘鳴珂:“除了你,還有哪些人知道?”
“我是聽家中耄耋老人說的,前些年已然逝世,若不是路上見諸位提起,我還以為這就是我家那老人給我講的鬼故事。至於其他人知否,我也不甚清楚。”
“那你們這可有什麼看似不尋常的規定?”慕城單手趴在桌上傾身向前問。
“呃,倒真的聽過。”,“聽說啊淮杳以西一片地方的村鎮規定日暮之前歸家,日暮之後鎖緊門戶,萬不可出,還有每月初和月中都不得上山。”
“是哪裏?”
“我可以帶你們過去。我對此事其實也挺感興趣的。”
“啊——不吃飯嗎?不休息嗎?咱先吃頓飯吧,下午再去,屆時再等一會兒就到日暮了。”優雲錄哇哇嚎道。
潔梓丟臉地捂住了眼睛,佯裝未見,倒是慕城認真地考慮了一下詢問其他人的意見。
李朝槿,甘鳴珂等人默默點了點頭。
下午,天邊一片璀璨煙霞,迷人至極,眾人啟程。不久就望見一片遼闊的明鏡般的濕地橫亙於眼前,青翠的水草如碧浪在風中蹁躚,遠方幾片薄霧,一角侵入水麵,細長古樸的平鋪的木板橋跨過一道不遠的距離,連接著這一邊突出的汀渚和那一邊拾山階而上的炊煙,炊煙裏山腰中一群紅棕色吊腳樓聚集佇立,由於年代久遠,屋簷棟柱,顏色黯沉。
幾個人跨過木板橋,拾階而上,進入薄霧裏,炊煙中。有幾個人,從不遠方扛著農具,也悠悠然往這邊來。
村落古樸,村民淳厚。一行人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和打量,有不少人半身隱在門後,好奇地探頭探腦。
優雲錄搓了搓手臂,覺得怪怪的。眾人找了一間疑似茶樓的地方走了進去。屋內雖有不少人,但有些靜謐。各個沉默地盯著此時的視線焦點的眾人。
有人低低地湊在慕城的耳邊道:“師兄,為什麼他們一個個地都看著我們?”
慕城:“有的村落比較排外,或許他們有什麼忌諱,我們不知道。”
李朝槿掩下雙眸,沉穩而有力地說:“況且……我們來的時間也不合適。”
甘鳴珂直接抓了一個中年人,開門見山:“喂,你們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誰知中年人瞳孔一縮,急忙擺手:“不知道,不知道。”急急地向後退去,縮進人群裏。
“哎!你。”
潔梓:“這表情,他當我們是傻子嗎?說沒問題都沒人相信。”
慕城走上前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溫吞吞地慢聲道:“你自己曉得就行,別表現出來,隻會讓他們警惕心更重。”隨即扭頭對鳴珂斟酌著說:“甘兄弟,我覺……我們操之過急了。”
甘鳴珂沉默地摸搓腰側的玉笛:“你說的對。”這是他緩解壓力的下意識行為,會摸搓一些身邊之物。因為這些旁觀者的狀態真的太詭異了。什麼都不說,就這麼靜靜站在一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特別是夕陽西下,高牆投下灰暗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幾縷微薄的寒意。好似受到召喚般,所有村民怔然從僵硬的狀態中恢複過來,熙熙攘攘做鳥獸散了,消失在各個朝向的陰影遮蔽的門口。
機椧在一旁無聊地掰著手指,打了哈欠挺想睡覺的。但主人沒走,所以他不能說。
誰知,李朝槿:“走……去找個地方住宿。”
潔梓轉了轉眼睛,心有所思道:“如果不讓呢?”
他冷酷道:“強行住進去。”
隨後,某個人瑟瑟發抖地成了倒黴催的那個“犧牲者”,他小心翼翼地顫抖著手點燃了眾人圍繞的桌前的蠟燭,
“那,那個,你們需要吃的嗎?”
“不用了,謝謝。我們有自備幹糧。”慕城溫和地說
優雲錄和機椧兩人渾然忘我的大快朵頤,前者甚而豪邁地拿起酒壺,對誌同道合的機椧揚聲道:“小機椧,嚐一個。保證讓你如欲乘風歸去的仙一般,暢意斐然。思之無窮,回味如夢。”
“雲——錄——你自個兒不著調就算了,別拉著機椧和你一起。”
“嗬,果然啊,這天生酒釀,就隻有少數人懂得他的珍貴。”
李朝槿裝作不經意地向四處看了幾眼,站在逼仄的角落裏的有幾位家屬,隨即對身旁佝僂的人說:“兄弟,你莫要怕,我們不是壞人。而是正經的修仙者,來此也隻是來探尋一些疑雲,以作試煉。想必,仙門會不定時入世試煉,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們聽聞了一個傳說,為了解開疑雲,便來到此處。僅此而已,隻是被村民排斥,無奈出此下策,並不會傷害這裏的任何人。你隻消回答我一些問題即可……譬如,你們這為何會有日落後家家鎖門閉戶的風俗慣例?”
那位農人聞言一愣,吞吐了半晌。
甘鳴珂隨手拿起桌邊的一個酒杯,左右轉了轉,幽幽道:“你們不會傳此慣例時都不說為什麼吧?既如此,那後人是如何如此堅定地堅守的呢?”
“我,我不知道!你,你不要問我!我!”
甘鳴珂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沉沉的聲音緩緩傳來,傳入那緊張的男人耳中:“還是說,你們一旦向族外之人透露,就會受到重懲……你們……相當於守門奴或……”
男人變得更加驚懼慌張:“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塔塔塔,嘭!緊接著他竟奔回到屋中,迅速地上了鎖,而原來角落裏始終低垂著頭的那位母親和兩個過分沉默的孩子,更遠角落裏的一個躲在門後的老太太隱隱窺伺的雙眸不見了蹤影。或許他們都回到了屋中吧。
優雲錄站了起來,慵懶地低聲道:“哎呀,膽小成這樣,幹什麼呢?我們又不會吃了他們。”
他站了起來伸伸懶腰,稍大聲道:“所以——你們現在有什麼想法了嗎?”
他坦誠說:“我想睡覺了。”
“……”眾人。
說著他竟真的打了打哈欠離開了。
“……他就不怕,遇到什麼危險嗎?”
“沒關係,我們見死不救,就好了。”潔梓聲音溫柔地笑著回答那位師弟的問題。
“……”李,甘
“唉……梓,你對雲錄就不能溫柔些嗎?總這麼大敵意。”
甘鳴珂:“我覺得我們可以出去看看。”
慕城:“這,會不會太草率了,我們不如先弄清楚這些村民的問題吧。”
城羅重衣:“那個,你們不覺得外麵一點光都沒有,有點滲人嗎?”像深淵巨口一樣。羅重衣縮著身,緊緊地靠著羅重衣
“啊!!”焦急的腳步聲在廊內響起,眾人飛速地狂奔而去,一抹巨大的黑霧暢通無阻地在眾人走後的地方消失,隻見眼前,一具具形狀慘烈的幹屍猙獰地躺在地上,赫然是原先那一家人。
“這這這”羅重衣結巴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此刻天外隱隱有紫雷閃爍,帶著一股子壓抑和陰府的氣息,空氣中纏繞著絲絲縷縷的血煞之氣,令人沒來由地心慌。
“出去!”甘鳴珂大喝一聲。
眾人紛亂的腳步傳到屋外,漸漸地消失不見。
遠方,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
空間裏,某人隨手一扔,燃起一把把的磷火,為眾人照亮腳下。
“啊!啊——救命,救命啊——”一個人跌跌撞撞連滾帶爬,身後跟著桀桀怪笑的黑霧。
慕城念訣,一道劍氣凶悍地橫空劈過,黑霧愣了下,怪笑戛然而止,迅速逃竄。不顧嚇得瑟瑟發抖癱倒在地的人,慕城等人緊隨其後,牢牢地鎖定時不時變換形態的黑霧。周圍傳來陣陣妖冶的淒冷的笑聲,慕城暗道:不好!隨即頭暈眼花,不得不以劍佇地,但仍神思混沌,其餘人亦是如此,更有堅持不住直接癱倒在地。
後趕來的甘鳴珂等人:不好。
費暮蟬遠遠地從另一邊趕來掏出雨靈笛,橫奏一曲,兩聲交織,撕扯著暗夜,強硬較量。“暮蟬,小心。”眾人屏聲靜氣,小心翼翼地盯著四周。
周圍屋舍在撕扯中盡皆斷裂,變成斷壁殘垣,一片狼藉,暴露出來的的舍中人,憤憤地怨毒地盯著鳴珂等人,卻不乏一絲懼意。
隨著那笑聲越發淒厲,一絲鮮紅的血從暮蟬嘴角溢出,突然好似弦斷,笑聲戛然而止。李朝槿扶住了從半空下來身形踉蹌的暮蟬,向他輸送自己僅剩的靈氣,暮蟬搖頭無聲地製止。
“滾出去!”“滾出去!”應聲而來的村民,雙目赤紅,青筋暴起,一個二個拿著鋤頭等其他農具非要將他們趕出去不可。一堆人從四周圍來,數量驚人,勢不可擋。
眾人無奈,修士不可傷凡人性命,這些凡人已經氣紅了眼。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死了這麼多人!”
“滾出去!”“滾出去!”
眾人被逼著節節敗退,最後悉數逃出村莊。
“唉——”翌日“好丟人,啥也沒處理好,還出了那麼多事。”羅重衣拖著下巴,垂頭喪氣。
慕城小聲地安慰道:“那些魔物想害人與我們並無幹係,本性而已。”
“至少,我們確定入口一定在那村莊附近。至於那些人,下次我們去的時候,切勿驚動便是了。”
“是了,我們上次太過大意”有人抱劍沉聲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