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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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小隻抖了個激靈不敢再說話。
飛快地裝好所需的量,飛快地拔腿逃跑。
“哼!”
“師尊!師尊!”“我們肥來了——”子書瑛
雷雲宗——
“閣下為什麼不試一試?”
古浮:“你明明……”
“什麼?”
“罷了,我隨你們去吧。”
聞人景:“師兄你要走嗎?能帶我們去看一看嗎?”
“胡鬧”
“哦……”
幾日後,宸宇宗李朝槿的屋內,機椧看著一堆陌生人神態嚴峻,有些緊張,除了……呃,雲衍城打了個哈欠靠在窗戶上沒個正行。
古浮走到中間,拿出羲和琴:“我隻能試試,因為我不曾用過琴來救人,當然有弱水珠是最好的,畢竟羲和琴陽性過足會傷害他的身體。”
古浮掃衫坐下,正要奏曲。鳴珂忽然道:“慢著!”近來他一直感到一絲異樣,而那絲異樣在剛才猛然加強,下意識地望向雲衍城,雲衍城依舊是那副慵懶傲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他鬼使神差地問:“你是不是有弱水珠?”
雲衍城詫異道:“你哪來的言論?”
“我再問一遍”鳴珂嚴肅地問:“你是不是有弱水珠。”
雲衍城坦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鳴珂呼了口氣:“我和你的感應還在,上一回我問你要寶貝,你不知道什麼事情坦蕩地說沒有……這一回已經到關鍵時刻就差弱水珠救人一命”鳴珂指著他一字一句道“你——剛——才——心虛了!”鳴珂默了默鄭重道“衍城,算我欠你的一個人情,你先把靈珠拿來救人,我日後一定還你恩情的。”
“嘖,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某人仍舊死鴨子嘴硬。前者索性擼起袖子,直接搜身。
“……”雲衍城被逼得練練後退
“得得得,我給我給——我給還不成嗎!”說著不情不願扭扭捏捏地從眉心緩慢引出弱水珠,還不忘低聲絮絮叨叨道“這可是老子的命……悠著點。”
於陵子疑惑道:“何意,不是一顆天地孕育的靈珠嗎?”雲衍城不情不願回複道:“哼……本人先天不足,機緣巧合之下與這靈珠氣息相連,血脈共生了。”
“原來如此,閣下大恩,將來若有需要我定傾力相助!”
“切,等本尊恢複了身體,你的傾力有個屁用。”
於陵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鳴珂無語至極:“……你就不能有點仙人的虛懷若穀嗎?畢竟此世間不缺不世出的強者和你想不到的法寶秘境,狂妄在修真界其實沒有任何好處。”
醫藥峰峰主幾步向前,將明枝,曦玉露,融為一體,現場鍛煉成一顆丹藥。隨後催動弱水珠排除幽冥之力,同時輔以丹藥固守魂元。李朝槿臉上到遍布身上的各個紋路退朝般悉數褪去。……所有人在掌門的勒令下悉數退出房門,除了照顧的人其餘人不得隨意打擾……於陵子替他摁好背角,在院外布下幾個大型守護陣。
機椧化成小狼蹲在門外懶懶地曬著太陽,卿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它絨絨的長毛。暮蟬坐在古樹下,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灑下幾縷光輝,他頭倚著樹,遙望遠方,眸裏一片清澈。
焦黑的失落之林中,穿戴幽綠兜帽鬥篷的一個人影在林中快速穿越殘影幾息。亙古深處傳來幾微細響——“來了。”
九淵深處有驚雷如遊龍,在濃稠的霧裏滾動。氣壓驟沉,好似鉛鐵,沉沉地拽著人的衣角往下墮。無端讓人心悸和驚惶。
一襲紫衣飛揚,殘影掠入,屈膝俯首道:“少主,李朝槿已去除深府幽冥和一身毒瘴。”來人正是卿崇同身傀影。
尹空翠頓了頓:“還有哪?”
“此人雖撿回一條命,但已失去所有修為。雷雲宗古浮獲得伏羲琴,做客宸宇。”
“我已知”語盡,殘影逝。
尹空翠掩下幽深中似有星漩旋轉的眼眸,沉沉不語。
穿過長長的回廊,簾巾颯颯,清幽卷簾下尹無那單手支顎,冷硬的側臉線條一動不動。近處安靜到唯有地獄渺音的詭異風聲。想來也習慣了。一隻小獸扭動著圓滾滾的身體從瓦礫間竄來跳去,靈活地沿著房簷咕嚕嚕地溜下,又沿著窗欞爬到一側盯著一動不動的魔尊,小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魔尊還是冷寂非常,甚至閉目養神。小小獸提溜地縮進他的懷裏,踩奶一般轉了幾圈,找個舒服的位置和動作,前掌趴伏在胸前舒舒服服地睡了下去。
許久,魔尊大手捏起他的尾巴,又捏了捏一整隻,一隻手就可以包完。小巧玲瓏。
魔尊歎了口氣:“莫皮,去睡覺。”
小獸掙紮幾下掉到了地上,竟發出尹空翠的聲音:“父親,近來可有什麼任務?孩兒在這魔宮中快悶地長出毒蘑菇了。”
“哦,那就拿來燉湯啊,挺滋補的”魔尊悠悠地道。
“……”
“父親……”小獸在原地踩起了奶,“我,我想去人間玩。”
“去吧。”
“呃……”準備了一堆理由的尹空翠。
“去啊?莫不是還想要什麼禮物不成……告訴你,沒門。”
“……那我走了”
“滾”
“哼”
銀花紛飛的落霜峰,古浮古井無波的雙眼透過一片花雨,望著遠山重疊的遠方。
智博山中,機椧追著山靈玩兒,卿崇坐於石桌旁花樹下用舂碾磨花粉。暮蟬在不遠處洗魚。木門嘎吱一聲打開,朝槿走了出來,僅著一件單衣,臉上好像落了白霜。暮蟬聞聲遠遠地喊:“公子,你稍等一會兒,午飯很快做好。”
朝槿淡聲道:“暮蟬,現在幾時了。”
“唔,巳時了。”
“……你怎不早叫醒我?”
卿崇的聲音飄過來:“他見你太虛弱了,不忍心叫你。對了,今晚是花時節,我準備做許多由各色花粉磨成的花餅,你們覺得怎麼樣?!”
狂追山靈的機椧立即刹住腳,山靈終於可以喘幾口氣,機椧留著哈喇子呐呐問:“好吃嗎?”
卿崇好心情道:“哼!姐姐的廚藝可是相當好,一會兒你嚐嚐。”“好哇!”
“你快點還給我!”“啊!——”“嘻嘻嘻”雲衍城落地,手裏拿著“人質”落在落霜峰上,興奮地逗著比他矮的甘鳴珂。甘鳴珂沉著臉陰森森道:“嗬,狐狸。這酒可是我師傅埋了好久的寶貝,我師傅他老人家對你積怨已久,您這是上趕著投胎呢還是投胎呢?”聽出他咬牙切齒的意味,雲衍城反而更樂嗬了,眯眯眼惡意至極:“那我就讓你喝進所有酒,再不濟該罰的也有你的一份兒。”
甘鳴珂,雙手握拳額上青筋暴起。恍惚間,一陣悠揚的琴音插進二人之間。隨著漫天銀花,竟別有一番浩渺孤舟之意。
“嘖嘖嘖”雲衍城嘖嘖嘖了幾聲:“我以為我足夠孤獨了,不曾想有人比我還孤獨。”
鳴珂怔了怔,隨即盤膝而坐,沉沉入定。雲衍城左瞅瞅右瞅瞅,見這人不理自己,便化身比翼鳥立在花枝上歪著腦袋聽亭下奏琴。偶爾鳴叫兩聲好似附和。
鳴珂發上的千絲縷似乎閃過微光。鳥兒毛羽之中也像藏了一顆星碎,閃爍一二,轉瞬即逝。
血域禁地
深夜,槐山腳下,靈庚派一座高大的府邸之下一片靜謐,隻有幾片巨大的橫窗滲透出淒慘的白光。一個小徒弟服飾的弟子佝僂著單薄的脊背,頭上滲出微微的細汗,仔細一看他的身體竟有些微微地顫抖。
“師,師傅,您要的藥羹,熬,熬好了。”說完便佝僂著腰在冷冷清清的深夜裏寂靜地等待,往日粗暴地一把將他砸進屋內,而把羹肴安安穩穩地拖到桌上的力量遲遲不來,小徒弟抬起了滿是傷疤的臉,青紫交錯,新舊疊加,連那手上也是鞭痕淋漓。怎,怎麼回事?他好奇地探頭,試圖透過門縫往裏瞧,但他不敢有過多的舉動,就這麼默默地等了近一個時辰,雙腿麻木,隻得小心翼翼地扭動腳踝踩踩另一個腳,緩解僵滯腫痛感。他忍不住又向裏望了望,終於鼓起勇氣推開了房門……
一聲驚恐之極深自肺腑的尖叫劃破夜空,附近的人聞聲趕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深沉的墨夜裏突然變得喧鬧起來,尋聲,平日裏幾個藝高膽大的進入屋內,卻見到細微到詭異的殘燭散發出將斷未斷的光,屋內有一股奇異的香氣,但那微光映照下的景象卻讓人瞳孔猛地一震,呐呐無言。
左半部是連著絲絲殘肉,眼窩裏有一顆森冷而毫無皮肉包裹的眼球,再往下,是血淋淋的胸骨,脊柱隱沒在右半邊身體殘存的衣物裏,然後是沒有半塊肉的右腿骨。右邊則是一個完整的一半的人,有肉有衣,眼神空洞,那半邊臉還透露著詭異的笑容在熹微的燭光裏,頭卻自然而然地向右偏,好似戲謔。
安寧與血腥雜糅,詭異的氛圍和僵硬到標致的笑雜糅。這一切無不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震驚之下押解了當場唯一證人。
翌日罪證確鑿,是小徒弟帶去的藥羹有劇毒毒死了長老,後因多年來學藝不精常常被長老批評責罰,懷恨在心,竟喪心病狂地作弄長老的屍體,幸而被路過的小師妹發現,於是才出現了眾人後來看到的那一幕。
小徒弟呐呐難言,多次哽咽有口難辨,他不是沒有解釋,但無人相信,而且是他的尖叫引來了小師妹,以及後麵的眾人,如果真的是自己幹的,他為什麼打草驚蛇呢?還有師尊沒有吃他端來的藥羹啊?為什麼,為什麼疑點一直都在,就是無人在意呢?他們就這麼享受把人逼進絕境,“同氣連枝”,充滿歸屬的快感嗎?看著那一個個冷漠的臉,他們或許在慶幸自己站在了最正義的一方,對於烏合之眾而言,數量即正義。
執法長老對此深信不疑,斬釘截鐵地判了他死罪:“來人,立即壓入死牢,上誅惡台,罪大惡極,當永不超生!”
“不,不要!”——沒有人在意他淒厲的哭喊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