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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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昏暗的拐角裏,忽然伸出一隻下垂的手臂,最開始一動不動,不進讓人以為是哪的枯枝不過看錯了,正要走向前,纖細的手指卻上下舞動翻飛,從後麵露出了一張盡態極妍的臉,不過細看她的眼神深處卻有些怏怏的,似乎不太喜悅。不喜?對什麼不喜?對他們這群不速之客嗎?
隻見女子噙著嘴角,麵容溫和微笑地扭動著風情綽約曼妙的身姿,手裏提著一盞小小的精致的燈籠走了過來。
不遠不近地傳來她風鈴一般仿佛帶著花香的聲音:“貴客可是迷路了?”
“此處少有人來。主上宴課向來隻在其清露殿。”
“我等初來乍到,卻遇玄澤,雨方歇便出來走走,驟聞笛聲悠揚,以為遇到了知交,不想卻迷了路,實在抱歉。”
姑娘低頭輕笑,調侃道:“這幽如冥府之地,向來隻有喜陰冥的老者,會來晃蕩……”
“二位看著如此年輕,”姑娘白玉一般的食指輕拂了一下唇珠,輕笑一聲:“原來……失敬失敬。”
二人:……老者說了好聽了,其實您是想說老怪的吧。
姑娘隨即又端正了姿態,認真道:“不過,聚主府雖名義為聚主府,實則除了清露殿,朝澤殿,明曦殿三大殿是真正的主府外……這裏還住了一些在有主上之前便住在這裏的不相幹的人或”異物”……”
她悠悠地轉身,該提醒的都提醒了……許久遠遠傳來她清幽,如潺潺溪流的的聲音:“主上不曾管過這些,不過”
“你們若不想出事,還是不要亂跑。”
看著她如紫色風鈴花一般的身影,提著一盞幽藍色的燈漸漸隱沒在黑暗中,兩人沉默片刻。
甘鳴珂扭頭就跑,被李朝槿拎著後領拽了回來,沉聲道:“跟著她。”直接忽略甘鳴珂眼中的訝然,已委身悄然追了出去,無聲無息,收斂了所有氣息和聲音。
劉返景特意捧了一盤瓜子,邊吃邊往羿嵩身上來個高空拋物。羿嵩老老實實地(結結實實地)勸(揍)了他一番(頓)。劉返景扶著腰哼哼唧唧地:“哎喲,誒喲,你就不能輕點”“討厭,你!”羿嵩被惡心地差點沒暴起再把他揍得血肉模糊。
瀧霧麵癱地淡淡道:“你兩個下屬感情真好。”
白清寒:“……”
“可有具體對策。”這是問那兩貨的。但語氣冷硬地更像在下命令。
羿嵩從剛才擰著的眉就沒鬆過。
劉返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說:“關我們屁事,幹嘛管那麼多。”
羿嵩:“唇亡齒寒。”
“呸呸呸!我們跟他們哪門子的唇?哪們子的齒?這些事就讓那些一群自詡正道的老頑固去操心吧,我們何必吃力不討好,裏外不是人。”
“別忘了,我們可都是他們眼中的異類。嘖嘖嘖,這群看不清荒古界現狀的蠢貨。”
“他們那麼喜歡圈地自樂,那就讓他們樂唄,樂個夠,樂死了都沒人管他們。”
羿嵩沉默了許久,最終道:“他們隻是比較弱小,所以……寧願以惡揣度人。”
“呸!弱即有理?真是正義?為他們做事,再被潑一身髒水,便是我們活該了……他們幾時懂得感恩。一個一個叫囂著恩義仁善,呸!他們又幾時懂得對我們恩義仁善過……感情弱勢和好處都是他們的,規則約束的都是我們的!”
“別用無知無畏之心,盡做利己之事”
“老子睡了,別叫我。”他憤憤地起身,“我是不會去幫這群螻蟻的……一群討厭道貌岸然的人類……”
瀧霧淡定地飲了一杯茶,許久徐徐問道:“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羿嵩:“……他曾經有個很沉默寡言,長相醜陋好似匪徒惡人,但溫柔仁善的的人類主人,他以為世間都是這樣,哪怕外表醜陋,看著多麼不堪,都有一顆善心。”
“然後呢?”瀧霧。
“所以他成形之後對世人……格外地寬容。”
“但世人從來都是畫人畫皮難畫骨……美也好,醜也罷……從來都是不能等同善惡的。”
“……”
“但世人,在表象上下的功夫格外高超,因為他們都心照不宣地首先從表象,表層行為,表層皮囊定喜惡,再定是非,最後才是善惡。”
“……所以啊,喜惡決定了你在他們眼中的善惡。”
羿嵩輕飲一口酒,低垂著眉眼:“主上,這事並不怪他,還請您莫要同他計較。”
瀧霧:“哎?”
白清寒揮手止住了瀧霧的話頭,對羿嵩道:“下去吧。”
瀧霧無奈地歎了口氣:“我還未聽完故事呢,你怎得讓他走了。”
白清寒站起身來:“看戲。”
瀧霧:“嗯?”
“鶴兒,夜深了,你該休息了。”一位青衣白衫,清清瘦瘦長身玉立的男子道。
被喚作鶴兒的男子抬起頭,傻傻地笑道:“鶴兒還未畫完,鶴兒要畫給母親做壽的!”一雙眉目璀璨至極,充滿真誠。青衣男子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聲音中藏盡溫柔和儒雅:“夜深了,母親大壽還有好幾日,明日再畫也不遲,今日先歇息好嗎?”
鶴兒癟癟嘴:“可我記得是後日。”
“你記錯了。”
“是嗎?”
“是啊,鶴兒不相信我了嗎?”鶴兒望著他充滿包容,溫和美好的眉眼,信任的點點頭。
青衣男子立馬給他收拾幹淨,急急地摧他睡覺,生怕他太過勞累。
望著床上進入夢鄉的孩子,屋內的燈也熄了。
翌日清晨,鶴兒醒來,先是狠狠地抱了一把青衣男子,在高高興興地吃飯,隨後出去溜達。青衣男子從始至終隨著他鬧,隨著他跑,縱容至極。臉上始終浮現一層平靜美好的微笑。
歲月靜好,那個孩子一般的青年在落花樹下睡著了。青衣男子抱起他默默地進入屋內。
隔天青年拍了拍腦袋:“完了完了,母親的生辰,母親的生辰。”
男子安慰他道:“不是說了還未到嗎?”
“嗯——你騙我,你騙我!”青年用力地垂著男子。畫麵好似夢境版,頃刻碎成了無數片。
一名男子立在屋內猛的咳出了一口氣,臉色煞白,胸口起伏不定。
一個古樸的好似咒語一般的聲音在屋內喃喃響起:“你又敗了。”
男子眸光閃了閃,卻終究沉靜如淵。魚歸深海。隻是這深海處的哀傷……怕隻有冷暖自知了……
嗬,又敗了……
屋內一片枯黃的葉搖搖晃晃地墜入附滿青苔的瓦片。
男子忽然眸光一厲:“何人?”
李朝槿甘鳴珂:“……”,幽亾琴一把將甘鳴珂掀了出去,甘鳴珂猝不及防,一臉懵地站在那人對麵。
男子卻也不惱,一臉平靜地問:“你們如何找到此處的?”
甘鳴珂:“跟著一個美麗姐姐過來的……雖然我們後來跟丟了。”
“嗬,知道偷窺別人秘密是什麼下場嗎?”他依舊很平靜,平靜地好像在說:今日天氣很好。
甘鳴珂瞬間清醒:惹不起。
他嗬嗬地笑道:“其實我們並未發現什”一道勁風帶著磅礴的靈力向他劈來,他險險躲過一劫。李朝槿瞬間祭出手中的劍,挽出師傅的獨門絕學,竟是毫不留情地向那人攻去。
那人依舊站著一動不動,數道光刃向致命之地毫不留情地刺穿。甘鳴珂瞳孔一所,迅速加入戰局。即便兩人依舊應戰費力,而那人對他們卻好似貓爪耗子一般輕易玩弄。
兩人咬咬牙,同是天之驕子的他們何時受過這等壓迫。李朝槿全力一搏,甘鳴珂掏出大把法器(反正是他師尊的,不心疼。)不要命(不要錢)地往裏砸。誰知朝槿好像和那人杠上了,竟不趁機逃走。
那人反手一道術法化成的透明劍刃插入他的心肺。
“朝槿!!”
顧不得多想,隻知把他拽出來。那人眉目陰冷淩厲,輕輕一指。甘鳴珂身上便洞穿了無數個血淋淋的小孔。鮮血不受控製地從嘴裏噴湧而出。
“哼”那人冷笑一生,“玩物,送你們去個有趣的地方……如何?”
轉眼間,二人消失在了原地,地上一絲血跡都沒有,好似從來都不曾發生什麼。
兩個渺小的人忽然憑空墜下,甘鳴珂身上血流如柱,不慎砸到李朝槿。見其臉色煞白,強撐起上半身,甘鳴珂拍拍他的臉,判斷是否清醒,奈何其皺緊眉。“朝槿,朝槿?”最終支撐不住,轟然趴在身側,神識陷入無盡深沉的混沌之中。迷茫而找不到一絲牽引向光芒的力量,墜入無盡幽冷的黑淵。
在一條蔓延了無盡彼岸花的道路上,一隻玉足輕踏而過,好似進行一場優美詭異的舞蹈。
沁著深藍的天空下,鮮紅似血的彼岸花簌簌搖曳,翩翩起舞,散發著醉人異常的芳香。
李朝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感覺渾身翻騰且內府空虛無力,他頓時一怔,渾身緊繃,立即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好像有什麼聲音模模糊糊地輕聲細語地在叫他,但是始終聽不真切,耳中一陣嗡鳴。
哎?這人莫不是傷地太重,傻了……怎麼點反應都沒有。彼岸花妖在心底不由地喃喃道。同時睜著一張大大的琥珀色的眼,充滿好奇地凝望著。
許久李朝槿終於從懵懵懂懂中緩過來,刹那間心底湧上一股冷銳的冰涼,好像一把匕首直直地橫貫胸腔,拔也拔不出。
他竟然,他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這就是真正的大能嗎?遇上他們,自己如同手無寸鐵的凡人一般,無能為力。他睫毛簌簌地抖了抖,一滴晶瑩的露珠順著葉尖落入眼中。
彼岸花妖看他一直在發呆,鬱悶地蹲在旁邊畫圈圈。
陡然間,眼前的雙眼中忽起漣漪,他張了張嘴,嗓音似許久未曾開口般生澀異常:“敢……問,姑娘,你,有沒有看到與我同行的另一個人。”
花燁眨了眨眼睛:“哦!你說那個被狐狸撿走的家夥嗎?”
“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