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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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此起彼伏的聲音在院中響起,每響起一聲便轟然倒下一人。林大人驚恐地大聲尖叫:“慢,慢著!”他害怕等殺完院中所有人,就該倫到他了。他拿起刀顫顫巍巍道:“我我殺,殺。”他閉緊眼,一刀貫穿了林小姐纖細的脖子,轉身問:“可,可以了嗎?請您別殺我,別殺我!”他雙腿發軟,轟然趴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
李芸露忽然有點悲哀,等了三年,卻最終……得不到一聲抱歉……這樣無情無義,冷血至極的衣冠禽獸,懲罰他們……又有何意義……
她默默地走到甘鳴珂麵前:“公子,你可否安置好家父?我願供公子驅使。”原先為了救父親,她不得不化為“厲鬼。”。奈何雖保留了父親的性命,但城中人早已偏見根植,她身為鬼體無法直接幫助父親,城中又無任何人願意接納父親。思此,她越發恨,於是便割了他們舌頭,縱容雪伶作弄他們給他們希望再讓他們絕望。
她拖著殘疾的四肢默默地跪下:“隻要公子救助家父,芸露願以言靈之魄發誓,願做公子十世牛馬。”
“哎哎哎,別別別……這些人該死,他們對你的殘忍手段,就注定了他們該有這樣的下場。況且其實,他們並沒有真的”死”吧。”
槐樹精解釋道:“小姐隻會殺作惡多端之人,那些人不過是障眼法,嚇唬林惡人的。”話音剛落,一切恢複常態,那幾個人卻不過是在地上睡著了。除了他親手殺的女兒。
甘鳴珂鬆了口氣,欣慰地看著李芸露:“你放心吧,你的父親,我一定會好好安置的。你,可願投胎。待你父親安穩之後。另外,咳咳,我不需要鬼仆。”
李芸露目露淚光,跪伏在地,抽噎道:“多謝恩人!”
幽亾琴:“主人,我們現在去哪?”。李朝槿:“噓,有人。”
月亮銀輝灑在矗立的牆壁上,轉角走出一群侍女,端著果盤。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幽亾看得心中嘖嘖。
李朝槿趁著空蕩,咻地從身後溜走。
今日好生熱鬧,丹紅的燈籠,染著喜慶的紅豔,掛於朱紅雀替,琉璃瓦中。交相輝映。流光溢彩,美不勝收。閃身推門而入進一檀木掛落窗格後。門外幾個婀娜佳人走過,風中傳來幾聲笑罵:“你這淘劣的,打扮莊盛至此,就以為旁人看得上了?也不知是那家姑娘,漢子似的,一頓五大碗!”
“虞姐姐,你又嘲笑我。”
“嗬嗬嗬”窗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李朝槿探出頭道:“看來咱們運氣不好,趕上了熱鬧……這要找人,眾目睽睽下,怕不方便,”
“況且……咱們離那幾隻鬼太近了。”
“人多不正好嗎?都聚一處了,要找個人一眼便看見,回頭人少時跟著不就好了嗎?”
幽亾掰掰肥嫩嫩的手指細思道:“這偌大的城走斷我的小短腿了,都不一定找得到人?多費勁啊!”
“哦?”,“你不怕影響了。”李朝槿回頭眯著眼問。
“呃,這個,這個。一個城中心的範圍還是可以的。”
李朝槿又眯了眯眼更加嚴肅,似問非問:“是嗎。”
“他大爺的,這裏到底是個什麼破地方?!”
“嗯?這聲音——”李朝槿回頭一看,與甘鳴珂大眼瞪小眼。
“喲嗬,咳咳咳,那那什麼?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到吧?”太毀形象了。
某人睜眼說瞎話:“沒有。”
甘鳴珂長籲了一口氣,迅速扒住對方的肩,走進陰影處一本正經問:“你可知這是何處。”
“城中心。”
“什麼城?”
“大概是荒古聚城。”
侍衛:“大人。”
羿嵩理好衣袖回身問:“宴會如何?”
侍衛:“準備妥當。”
羿嵩:“抓緊戒備,不得懈怠!”“是!”
“喲喲喲,小蟒蛇——哎!”,“你怎麼又打我?你我二人同為左膀右臂,你也不怕把我打沒了,”說著語氣一轉,眼波流轉間流出幾絲嫵媚,聲音卻恰似流水,溫軟綿長:“——白清寒心疼——”
羿嵩額角青筋暴起:這個死斷袖!
“哼!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朵自攻自受的花,天天有發不完的情!”
劉返景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說了多少遍,是雌雄同體,不是自攻自受!”
羿嵩懶洋洋地撇了他一眼:“有區別嗎?”
劉返景用食指卷起自己的頭發把玩道:“有——前者是注孤生,後者那是男女通吃——”劉返景舔了舔嘴角,接著漫不經心地慵懶地說“我當然是更喜歡後者。”
語畢,還煞有介事:“記住了,以後不許再犯這種原則性的錯誤。”
羿嵩對他翻了一個白眼,決定不再理這朵騷氣側漏的花。
“主上,”羿嵩等人奔至後院,“一切準備妥當。不過客人並未來齊”
“哎呀——”劉返景“宴會還沒開始,能來個屁的齊。”
白清寒:“……前些日子來了個小朋友,他來了嗎?”
羿嵩頷首低眉:“應當是來了。”
“什麼叫應當啊——我可愛的小花兒們都看到他們了。”劉返景不滿地嘀咕道,“哎呀……不是我說你啊——你的業務能力也太差了……阿不,是你的手下——我建議你可把他們裁了退了得了。讓他們安安心心地養老不好嗎?”
白清寒向燈火通明的夜外看了一眼,從劉返景的角度看過去,主上隻有冷硬的側麵輪廓。白清寒這個人哪,他從來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夜雨從天而降,預料中的宴會未能如期舉行,甘鳴珂伸出手,躲在屋簷下,接過黑瀑一般的雨水。
雨,冷刺入骨。
“唉……雨寒涼。”
朝槿眸中的光明滅不清,宛如歎息般,在渺遠的空間中淡淡散去:“將……遠”
一條墨色的蛇靜靜從漆黑如墨的簷側避雨的縫隙中緩緩爬出,吐出猩紅的細舌。銀灰豎瞳閃著冥冥的光,亦是晦暗不清。
靜夜裏,雨聲,還是雨聲。
黑暗像個巨爪,似乎要撅住陰暗角落裏,某個危險的隱秘……
巨大的掛落背後,一張白色的衣角靜靜趴伏著,忽然衣角一抖,便消失不見了。
窗前落下一個巨大的黑影,掀開層層包裹的羽翼,來者露出來自地獄的陰氣,漸漸彌漫屋內,月光灑滿了裏屋,浸透了寒涼。
“你遲了。”白清寒。
來人抬起陰沉銳利的雙眸,答非所問:“雨正好。”
窗外雨淋淅淅,雨打芭蕉,愁上更愁。
白清寒側靠著身體,似笑非笑道:“嗬,堂堂一方地獄冥獸,你那懼溫的習慣……,”
“……還是如此……”剩下的話淹沒在更多的寒涼中,襯著周圍的環境,更加寂靜。
瀧霧挑眉微微看了一眼,實體化無形,瞬間移至白清寒左側,忽得現形,靜靜地佇立在邊緣翻滾的白色簾紗旁。
“薄海的霧越來越深了。”,“水越來越少了……附近的銀月魚悉數滅絕,沿海居民皆被逼退。”
“逼退?”
“黯脈……異動。”瀧霧
白清寒陷入了沉默。
黯脈——九淵
“師叔!”,琉凱明望向他,隻見那位年輕弟子對他說道:“附近居民都疏散了。”
“嗯,叫所有人集結起來——撤!”
“是!”
“於斯之時,雖有善鳴者,不得聞於九天;雖有善燭者,不得照於九淵。九淵,位於極寒之地的深淵,傳說中連燭龍都無法照亮的深淵。上附遠古陣法,鎮壓遠古魔界祖龍。同時是連接極刑之獄的大門。”
幽亾琴深深地打了個哈欠,低聲道:“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們一直在這聽人家講小故事?”
甘鳴珂:“……雨停了。”
幽亾琴:“……”所以是在等雨停嗎……
“哎——”幽亾琴。
李朝槿:“跟上。”
幽亾琴敷衍擺擺手:“得得得,我知道了,給你們帶路帶路。”
須臾——
一個破舊回廊拐角處,紅燈高高掛,滲出幾分陰森森的氣息。陰風穿過深不見盡頭的長廊。墨夜裏好似惡魔的血口,蠱惑你走進,徹底消失在陰森冷冽的長廊盡頭,暗沉銀藍的月光照不進的黑色漩渦中。
甘鳴珂:“……我覺得有一句話,我講了太多遍……我拒絕再講一遍……”
李朝槿幽幽的目光突然射向幽亾琴,後者“弱小”的身軀狠狠地抖了一下。
“這或許是個錯誤。”
另一人攤了攤手附和道:“讚同。”
“不,我說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甘鳴珂:“啊?”一頭霧水。
李朝槿眯了眯眼,正欲說什麼,一陣悠揚悅耳的笛聲在這漆黑可怖的地方響起來,聲音微弱,卻顯得更加詭異。
幽亾琴:“啊,這位仁兄好興致!”……一片沉寂……“咳咳咳,那,那什麼……不如我們去看看?”……轉移生硬,氣氛有些尷尬。幽亾琴木著小小的包子臉,正視眼前的兩人,心理有些發虛,要不是他沒汗這玩意兒,估計得冷汗涔涔。
等了許久,李朝槿淺淡和稍帶一絲冷漠的聲音終於在這四方空間中響起:“……好。”
在不知名的角落裏,幽亾琴那大大的眼睛垂下了長長的眼睫毛,在黑暗中像一隻撲朔的靈蝶,模糊了邊界,略顯詭異……
曆練三人傀術
一對男女求而不得,被迫分開,男方曆經痛苦磨難,最終死去。女方難以接受,自縊而去。愛女方的另一男子,將女子,製成人傀,複活了她,對外宣稱女子未死,並取其為妻。為隱瞞真像,將當日所有看到女子自縊的馬家上下皆殺害,用秘術煉製成人傀。
甘鳴珂:“你確定嗎?此處看著有些詭異。”
正前方的李朝槿側身看了他一眼,半張臉照著淒冷藍白的月光,半張臉隱在陰影裏模糊不清。隻見他輕啟薄唇道:“一去方知。”
鳴珂摸了摸鼻子,嘴裏小聲地嘀咕,憤憤道:“又在打啞謎。”唉……攤上這兩個神神秘秘的貨,怎麼感覺後半生充了危險。
長的似乎沒有盡頭的走廊裏,古色古香的木椅搖啊搖,幾盞未熄的掛在簷上的燈籠微微晃蕩。太過安靜的木廊裏,隻有腳步在微微地響。
精致的窗雕隨著月光時隱時現,古樸的窗欞紙透出清光,但小小一片,隔著沉寂的窗戶,在靜謐無聲的夜裏,在屋內幽幽地晃蕩。好像一雙眼睛,透著詭秘,隔著慘敗的窗欞紙。
時隱時現地給路人提個醒,或者純粹地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