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兩相厭 第19說 紅顏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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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玉苑。方圓百裏出名的勾欄之地。不止因為其中美女如雲,佳袖琳琅,更因為這多是世家望族以及有錢有勢人家的公子哥會聚的場所。如果說其餘的青樓是閑雜人等隻要有錢就能進,那顏玉苑,更要看你的背景如何。換句話說,這裏頭多是大家閨秀因為家境落魄抑或被罰充作官妓的去處。
是以,青浦人曾有言,金簪沒土處,顏玉掌燈時。
所以但凡青年俊傑總以能出沒顏玉苑為自己臉上添光。這添得是什麼光,自然是當事人自己知曉。而來這顏玉苑時,若帶了女眷,那麼此名女眷定是從青樓出身,或者是落魄的官家小姐出身。這一點,在顏玉苑內是自成默契,無需言明的。而顏玉苑內的人,總愛拿自己的女眷進行琴棋書畫的比賽。倘若某名女眷摘得第一,那麼擁有她的男賓則可以在眾多美人中挑選一個中意的帶回家。
所以當錦畫站在白億頡等人身後時,自然受到了四麵八方拋送過來的赤裸裸的打量眼光。錦畫從心中生出異樣的感覺來。
這是青樓,錦畫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周遭的人當做成是青樓出身的女子。她內心有些微不安,不明白白億頡帶她來這裏是何用意。
顏玉苑是吊角簷的構造,裏頭分為三層,一層的中央擺著一個高台,描金漆圍成的短欄將高台與底下區分開來。而坐落在高台旁邊四處的,便是數十張楠木紅漆圓桌,而二樓與三樓則是包廂房間。這時間,各桌已然坐滿了人。
白億頡和夏侯曆、蘇鬱一同上了二樓的一個雅座,那是一個大約十五平方左右的房間,裏頭隔過那道描著美人摘花的屏風,後麵便是一張楠木方桌,可容四個人。推開那雕花窗,剛好可以把高台上的情景一覽無餘。錦畫默默跟在三人的身後,站在房間中猶自不安。
白億頡等三人入座後,蘇鬱衝著錦畫說道:“這位姑娘,這裏尚有一空位,但坐無妨。”
蘇鬱眉眼彎彎,錦畫看了眼那個在白億頡旁邊的位子,看到白億頡正拿眼斜她,於是心中歎了一口氣道:“謝蘇公子,錦畫站著便可以了。”
白億頡輕哼了一聲,看向窗外。夏侯曆滿臉戲謔,錦畫隻好端站著,透過那前方的窗,看向底下的高台。
高台上鋪滿了綾羅綢緞,正中間鋪著圓圓一角猩紅的地毯,上頭擱著一把用紅綢布細細把椅角包裹好的金漆椅子。
此刻,椅子上坐著一位穿綠綢荷花擺裙的女子,丹鳳眼,小巧鼻,櫻桃唇,青絲在上頭一絲不苟地挽成雙環髻,插著兩柄攢珠的碎花簪子,髻前點綴著四顆渾圓的珍珠,將那白皙的膚色襯得熠熠生輝。
她雙手抱著一把琵琶,纖手一揮,那期期艾艾,婉轉淒惻的聲音便順著那把琵琶顫而柔地飄進每一個人的心中,底下響起了一片叫好聲。
錦畫也聽得呆了。她知道這首曲子喚作柳月吟,講述的是月光下化為人形的柳樹妖戀上了在河邊經常吟詩作對的書生。可惜天不遂人願,書生於回鄉途中得急病而亡,柳樹妖在河邊一直等著書生回來,等著等著等到柳樹枯萎,書生還是沒有回來的淒涼愛情故事。這女子的手法異常嫻熟。錦畫不禁暗生佩服。但她卻略有些訝異,那女子的琴聲中還帶著種負氣的怨,賭氣般的愁。
一曲完,女子嫋嫋婷婷地福了福身,自後邊下去了。周遭響起了喝彩聲和讚美聲。那女子卻隻是巧笑倩兮地立在一名華服男子身後。男子麵上有著毫不掩飾的驕傲與輕蔑,看得錦畫心中一緊。這是什麼意思?
一名司儀狀的女子站在高台上用嚶鳴般的聲音說道:“方才獻藝的乃是新任丞相府少公子趙公子的侍妾柳珠兒。柳姑娘是前朝吏部侍郎的孫女。三年前可曾是我顏玉苑的花魁哦。”
女子說完,底下響起一陣交談聲。柳珠兒麵上微變,略顯得有些局促。她站在那趙公子身後,微微低了頭。
“還有哪家公子的女眷要上台來比一比,若是比不過,那趙公子可就有權利挑選各位公子的美人了哦。”司儀女子在台上笑道。
錦畫隻覺得一陣氣憤,這個地方,竟然是有錢公子哥們比較自己女人的地方。錦畫前一世男女平等的意識鋪天蓋地的襲來,差點令她渾身顫抖起來。她突然意識到了白億頡要帶她的用意。
錦畫扭頭看向白億頡,看到他冷冷地瞧了她一眼,眸中盡是戲謔和蔑視。她心中咯噔一下,一種無措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白億頡果然想讓她精神上受到折磨。
蘇鬱看著麵前麵色微變,猶自不安的錦畫,臉上的笑意有些減淡,他略有些擔憂地看向白億頡,果不其然,白億頡將桌上那木牌子扔向了一層的高台。
司儀女子撿起了牌子,笑意盈盈地看向白億頡這邊,一雙眸子調皮地衝他眨了眨,接著用清脆而騷人骨頭的聲音說道。
“武林世家白府白公子的女眷要參加比賽。林錦畫林姑娘,是前丞相府的四小姐。”
白億頡如願地看到錦畫的麵色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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