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趕忙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這裏可是學校誒，他們兩個在這裏親親密密的太不合適了，旁邊已有不少學生在那議論開來了。
    “雪兒，你真的不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麼？我們重新來過不好麼？”蘇言很有誠意地看著她，他覺得自己已經用上了比剛演講更滿十倍的誠意。
    “那我現在可以問了麼？”白慕雪不相信他會不知道彼此間的隔閡在哪裏，可他偏偏每次都不願意提，如果這樣，他們怎麼可能毫無問題地重新開始。可蘇言卻沉默了，也許他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看她能否真的不問而隻是因為心裏最真的感受再次接納自己。隻是，他想得太簡單。
    慕雪看他不回答，嘴角露出一絲苦澀：“蘇言，不是每次都是你說得算的……”
    他也苦笑：“我也覺得有一點過分……”
    “不過，我不會放棄你的。”他說得堅定，看著她的眼裏全是炙熱，像是要烙一個承諾在她的眼裏。而承諾這東西，白慕雪不知道該怎麼去相信了。
    蘇言的百合、各種零食、禮物每天都會按時送到辦公室，一開始慕雪看得特煩，印象裏蘇言不是那種拿物質來砸她的人。可也許是他們已經離開學校了吧，那些曾經單純的小美好已經是過去不言而喻的浪漫了。眼下的人忙碌而現實，沒有太多時間柔情蜜意，而那些實在的糖衣炮彈也不是完全沒有攻擊力的。就比如慕雪丟了幾次花之後還是漸漸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下看著花一天天送到。偶爾帶回家去，偶爾換掉辦公室花瓶裏的，偶爾沒事的時候聞上一聞。而她也很明顯得開始疏遠起莫南來。
    就連Cici都看不過眼了。
    “白慕雪，你跟老板到底怎麼了？現在是有更好的出現你就一腳踹掉他了？你這可太過分了，這回我可不幫你哦。”一邊修著小指甲一邊白了慕雪一眼。現在小姑娘就是花哨，一雙手又是塗又是貼搞得閃發閃發亮晶晶的。慕雪被那一記白眼徹底打敗。話說自己是挺對不起莫南的，起初差點讓人做了救生圈。可慕雪覺得，她現在這叫懸崖勒馬回頭是岸。要是走得再近些然後說還是不行不能在一起，豈不是更傷人麼。
    “我們本來就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莫南在他們眼裏是他們至高無上的神啊，她得罪了莫南怕是以後在公司都難混了。白慕雪頓時覺得前途一片渺茫。也許，是該跟莫南說清楚的。
    當新的那束花連同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一同被丟進垃圾箱的時候，她深吸一口氣意識到這就是談話的最佳時機。辦公室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從來沒見過莫南忽然地莫名發火，更沒見他把私人的情緒帶進工作室來。可偏偏就在5秒之前，這一幕發生了，還發生地那麼大氣。
    隻見垃圾桶被突如其來的禮物喂得飽飽的，還因為那力道之大在原地搖擺了幾下。“白慕雪你給我進來！”空氣中除了這句話沒有任何動靜，大家大氣不敢出同時投給慕雪同情及理所當然的眼神，他們都覺得那是她活該的，莫南那座活火山最近總是要爆一次的。
    她低著頭跟了進去，沒敢抬頭看他，隻是兩手疊在身前靜靜地杵在他辦公桌前，腦海裏預演了無數個場景。可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卻始終沒有聽見動靜。她悄悄地抬起頭去偷看他，莫南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沒看她一眼。
    其實莫南也長得很好看，記得戴戴跟小潔說起的他也是個如神話般存在的人。他沉穩、有能力，對她又好，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可能是自己前世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不然怎麼能遇見這樣的男人對自己好，自己竟然還挑挑揀揀選擇放棄掉他。
    “原來你喜歡的是百合。”她正想得出神，莫南緩緩開了口，他依然沒有抬眼看她，隻是吐出那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她想起上次在超市的對話，莫南說會送自己玫瑰，那時候好像一切都還有可能。
    “嗬嗬，其實我也沒有很挑，沒有特別喜歡什麼花。”她笑得很不自然，她不想失掉莫南這亦師亦友的存在，卻深知這事情已經由不了她。
    “那看來是我太不了解你了，小雪。”對上他投來的目光，她有些手足無措。莫南從來都是溫柔還帶著些狡黠地跟她說笑，今天卻是陌生的。
    “你的眼神是要逃去哪裏？你在我麵前每天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現在竟不敢看我？”慕雪心頭一驚，她竟沒有顧及到他的感受。
    “我沒有幸福洋溢…”聲音小得跟蚊子般，她多少還是心虛的。
    “那倒是我小氣了。”莫南的話總是帶著刺，慕雪被刺得很不舒服。有些話終歸是要說明白的。
    “我們還不是那種關係。”
    一句話堵住莫南所有的退路，他覺得自己頓時無力了，又或者他默默陪在她身邊總是顯得那般無力沒有存在感。“那麼，我做得最錯的就是沒有逼你跟我確定關係。”慕雪頓時濕了眼角，沒錯，就因為他總是最大限度地包容自己，不給她壓力不逼迫她做任何決定，她那麼肆無忌憚地在他的保護下傷害著他。她是真的欠莫南的。
    “莫南，你不要這樣子。”她紅著眼往向他，看得他一陣心痛。“你知道麼，顧宇跟孟瑾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很用心地想過我們的問題。或許顧宇有信心在以後給小瑾更多的愛去彌補最初的不愛，可我害怕我不能，我怕我沒什麼可以還給你。”慕雪說著說著眼淚就不住地往下掉，他還記得跟莫南一起通宵查案子、一起逛超市、一起去夜市吃小吃。以後，他們還能這樣自然地玩在一起被他嘲笑被他寵著麼？
    白慕雪暗暗罵自己，為什麼總是那麼貪心。如果早些戒掉這一切，如今就不會走到這般境地。
    “那就欠著。”莫南言簡意賅。也許這時候爭取已經無望了，可之前自己再主動些或許結局就不是這樣的，或者在蘇言回來之前事情就已經有了了結。
    慕雪痛苦地搖了搖頭：“可是孟瑾不是個好例子，她不見了，莫南。”孟瑾寫了條短信給她就再沒聯係上了，她說：小雪，在這生活了一輩子我竟然不適應這裏的冬天，太冷了。我想找個熱帶的島嶼遊遊泳、曬曬太陽。
    莫南苦澀地看她，又坐回到位置上：“罷了，如果你覺得這樣是對自己好，你會快樂，我也不強求了。小雪，曾經我以為隻是待在你身邊這樣就很好，可是時間長了才發現自己會想要更多。這樣子我也很累。你出去吧。”
    暴風雨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沒有歇斯底裏沒有狂風大作，隻是兩個人的心裏都有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