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 第八十八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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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清如,是朕今生唯一所愛之人。”
金鑾殿上,百官麵前,他竟將此情昭告天下。
這句話不僅衝擊了當時在場的朝臣,更在百姓之中掀起軒然大波,從前隻聽說今上與太傅關係曖昧不明,現在皇帝居然為了這個叛國通敵的罪人廢黜律法,怒斥忠良!一時間民怨四起,彈劾許清如的奏折鋪天蓋地的湧了過來。
而當事人剛從寒毒複發的病情中緩過來不久,正對著我們的皇帝陛下大發脾氣。
“白癡!”
“笨蛋!”
“傻瓜!”
許清如喘口氣,繼續罵道:“我不過是舊疾複發,吐幾口血,暈倒幾天而已,你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麼。居然從龍椅上衝下來,還當眾告白!?你是皇帝啊,怎能如此不顧身份!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的人都怎麼說麼?”
“他們怎麼說與我何幹,當時我隻是,好怕失去你。”當日我若不將懷疑之意表露於麵隻怕難以服眾,可是看到你暈倒,看到你吐血,我好怕你再也不醒來,怕你永遠不會原諒我,清如,青遠煙不懼天地鬼神,但是我好怕你那天決絕的眼神,我好怕你將假戲當了真,所以哪怕逆天背道,我也要護住你。
“一國之君言行須合道義禮法,你這一胡鬧倒教我成了罪人……”許清如苦笑一番,“此事不易平息,須按律徹查,如今我嫌疑重大必須有所處置!”
“不行!你現在剛剛恢複,哪裏經得住天牢苦寒!”
對方嗬嗬一笑道:“呐,不想我在裏麵住得久就快些找出真凶吧!給太尉一個交代,也還我一個清白……”
於是我們的許大公子當日就搬去了天牢,據說看守天牢的衛兵被嚇得不輕,要知道這天牢關的都是重犯,多數都是走著進去橫著出來,所以看到這位主動坐牢還笑得一臉燦爛的人實在是……嗯,有些不適應。
國考殿試的結果很快下發,侯溫遠榮獲狀元,榜眼為史至和,雲騫為探花,鑒於會員許清如未完成殿試且為戴罪之身被取消資格。有人惋惜以他之才華連中三元不過是探囊取物,也有人說是現世報應,惑主亂政,通敵叛國,暗殺忠良……縱是五馬分屍也不為過。
陸宣和聽到這樣的消息後不曾當著眾將麵前說什麼,隻是以案情尚未判定為由安撫大家的情緒。回到帥帳,拿起那本兵策回思良久。種種跡象,條條證據都在指向許清如,如果沒有足夠的物證人證,這一次任他伶牙俐齒也百口莫辯,而皇上偏偏又當著滿朝文武出了狀況,果然隻要牽涉那人,冷靜如冰山的陛下就會變成火山……和那幫迂腐頑固的老狐狸鬥……陸宣和竟有些幸災樂禍,真是倒黴。
豆大的燈火映得滿室光影綽綽,年輕的主帥躊躇半天,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提筆而書。
這一次,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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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城北安門下,車馬如流。
近來北方戰亂,南下的商團越發多起來,出入皇城的人與日見多,衛兵的檢查也就鬆散起來。正適當午,當值的門官早尋了酒館乘涼吃喝,偌大的北安門就剩下五六衛兵在門下檢查放行。
“這大熱天的官爺也沒得休息啊……”遠遠來了一隊人馬,打著雲家旗號的商團慢慢走近。
“可不嘛,怎麼雲家換了新掌櫃的?”自己當值三年,眼前這個人以前倒是不曾見過。
“小人雲三,是咱家在俅西店的掌櫃,第一次來覃城,見過官爺了。”那人笑著揖道。
雲家是舉國聞名的商家,分號遍布全國各地,這掌櫃一口北方腔調,想必是多年在俅西營生了。
“雲掌櫃帶了這麼多人不知是有何貴幹啊?”
“哈,這不是來慶賀咱家大少爺高中了嘛!”對方笑得滿麵春風,仿佛中第的人是他一般。
“原來今次探花就是雲大公子啊,恭喜啊!”雲家世代經商卻鮮少出仕,這次雲騫奪得探花可謂如虎添翼,今後雲家的勢力必將更加壯大牢固,門衛自然也推起了笑臉,開始了例行的排查程序,直到雲家的最後一輛馬車。
“車裏是什麼人?”
雲三上前道:“是內賤諾氏,前些日子害了眼疾總也不好,所以帶到皇城來求見名醫。”
“雲掌櫃的想必知道,如今戰亂一起流民肆虐,我們這兒的排查也比以前嚴了,任何可疑人員都需上報禁衛署,若是方便,能否容我等一查?”
“這是自然,官爺查看便是,隻不過……”雲三說著將袖裏的銀子不動聲色的遞到門衛手中,“內人身子弱,還請官爺行個方便,莫嚇著了她……”
“嗬嗬,這好說。”那人掀起車簾探看,果然車裏斜倚著一個女子,雙目緊閉,包著頭巾,一臉困頓病弱的模樣。放下簾子的同時也放了心,那人笑道:“例行公事,掌櫃的見諒,請入城吧!”
“多謝官爺!”不僅雲三,商團裏的人都鬆了口氣。催鞭打馬,打隊伍緩緩進了北安門。覃城繁華盡入眼簾,這些人卻一臉警醒,剛一上主街便收旗掩勢,分成幾撥人各自散去,那輛馬車在城裏七拐八拐,最後不是在雲家,而是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裏麵早有人出來接應,雲三小心翼翼的扶著患病的妻子進了屋子,門剛一關上,守在外麵的人就聽見裏邊一聲扇耳光的脆響,相視無言,他們的主子果然生氣了。
不知是被打慣了還是天生皮厚,被扇了一掌的臉居然不紅不腫,雲三討好的笑道:“大人息怒,咱們這不是平安過關了嘛。”雖說扮女人有失身份,被我說成內賤有失顏麵,也不必發這麼大的火吧。
坐在上位的“女子”猛地一瞪眼,竟是凜冽的藍眸。
“容哲……”我進來時用得著你扶麼?!做戲也未免太過了吧?還有你那隻扶人的爪子那麼不知好歹……當然這話他可說不出口,隻能用狠厲的眼刀淩遲某個裝傻充愣的人。
“嗬嗬……”容哲見他真的惱了忙尷尬一笑開始絮絮叨叨的道歉。
結果對方卻不厭其煩直接過濾掉他的廢話直奔主題:“傳令所有人亥時到這裏集合,不得有誤。”
見主子嚴正聲色,容哲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肅聲回道:“是。”
頭巾已被取下來,水銀一般的長發垂落下來,方才的閉目是為掩飾這奇異的藍眸,緊密的頭巾亦是為了遮蓋這一頭耀眼的銀發,假扮雲家商團入城的竟是銀羅人!
……“任務完成了你就是我銀羅契王,若失敗了就不用回來了。”……
想起這句話銀羅摩諾就是一陣寒栗,這次的任務和對手都非比尋常,一著不慎便會滿盤皆輸,麵上頓時掠過陰霾。
“大人不必過於憂心,這次我等殺不光和尚也要拆了他的廟!”
“休要輕敵,覃主尚且不說,凊王是什麼人物你總該知道的,雖說他現在被押天牢不能有什麼大動作,我等也決不可大意。”
容哲鼻子裏哼了一聲,道:“凊王?您對這叛徒可真是客氣……”
摩諾心知這樣稱呼容哲的仇人有些不妥,解釋道:“他自是叛徒無疑,我亦恨他,但,心底裏卻對他還是有幾分佩服的。”
看著容哲驚訝的神色他也不願多做解釋,隻吩咐道:“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你先下去吧。”
“是。”容哲退了出去,銀羅摩諾看向窗外,暮色正濃,火霞映天,滿目血色,仿佛連接了從前的記憶。
是了,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傍晚。到處都是散發著腥味的血液,新鮮的,幹涸的,目之所及都是紅色。
嗬嗬,皇家的諸多好處從來輪不到庶出的自己,哪怕在王府裏也沒人當他是少主,卻偏偏生了這正統的銀發藍眸,這場驚世政變自己怕是逃不過了。
被人從死人堆中拖出來,重重摔在冰涼的泥地裏,然後便看到一雙不染纖塵的白鞋出現在麵前,雖然自己是副血淋淋的慘樣,銀羅摩諾也還是咬著牙抬起頭直視那人。
雪一般的白衣卻濺了點點猩紅,如雲似錦的褐發下有著俊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顏,掛在唇角若有若無的微笑掩飾不了藍眸裏的殺氣,好一個……玉麵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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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開坑一周年O(∩_∩)O撒花撒花~~
某人真是能拖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