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海邊的秘密 第18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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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奚看著鑒證科送來的化驗報告,楚昭的泳衣和浴巾上果然有西瓜汁的成分,現在所有謎團都解開了,本應鬆一口氣的百裏看到手旁楚昭留下的死亡訊息,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老大,孫奕秋來自首了!她說楚昭是她殺的!”小九突地推開百裏奚辦公室的門。
“噢。”百裏奚並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隻是淡淡地應道,雙眼盯著桌上的文件,卻不知在看些什麼。
“老大……”小九有些不解地看著百裏奚,老大看上去很奇怪。
“老大,魏家年來自首,說是他殺死楚昭的。”這一次是程逸。
“終於都來了。”百裏奚站起身來,“把這兩個人一起帶到一號審問室。”
“是!”程逸和小九交換了一下眼神,兩個凶手,這個案情果然非常得波瀾壯闊。
一號審問室裏意外重逢的魏家年和孫奕秋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瞬,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魏家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有說。
門關上的那一瞬,空無一人的審問室變得冰冷得可怕。孫奕秋下意識地捏緊了衣襟,在橘色的燈光下,她的臉顯得越發蒼白,魏家年則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你為什麼來這裏?”魏家年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自首。”孫奕秋淡淡地應道。
“笨蛋!”魏家年輕罵道。
孫奕秋沒有說什麼隻是淺淺的一笑,這個笑容和他第一次遇到她時的一樣,恬靜得讓人沉醉,但此時魏家年隻感到了心痛,一種把心揉碎了絞爛了般的痛。兩個人沉默不語,時間一分一分地流過,大約一個小時後,審問室的門再次被打開,百裏奚和程逸走了進來。
百裏奚坐在審問席上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雙手交叉地放在桌上,審問筆記被他放在一旁,“既然這樣,我們就直接進入主題吧。殺死楚昭的凶手究竟是誰?”
“我!”孫奕秋和魏家年異口同聲。
“刺傷楚昭的隻有一個人。”百裏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我!是我殺死楚昭的!因為她逼著我離婚,讓我娶她,我不想離婚所以就殺了她。”魏家年搶先說道,“那天,我從船上回來,去找楚昭,沒想到碰見了小於,我隻好帶著他去。我故意說楚昭沒開門是不是出事了,讓他去拿鑰匙。其實是楚昭睡著了,後來她醒了打開門,我就用水果刀刺了她,接著把她放到椅子上,偽裝成自殺。”
百裏奚的嘴角微微挑起,“楚昭不是當場斃命,她是流血性死亡這是其一;其二,遺書的筆跡經鑒定確係楚昭的筆跡;其三,楚昭的死亡時間是下午1:30~1:50,而你從船上回來的時間是下午5:15。所以你不是凶手。”
“對,殺死楚昭的人是我!”孫奕秋接過話,“就像你推理的一樣,我在礁石邊聽到了楚昭和我老公的事,我恨她搶走了我老公,我不能容忍別的女人和我一起分享丈夫,所以就想殺了她。我記得在水攤那有水果刀,所以就借著買西瓜的引子去偷了刀,然後在楚昭走過來的時候衝上去刺中了她!所以,”說著她雙手捂住臉微微地啜泣起來,“是我殺了楚昭。”
“奕秋……”魏家年輕喚著妻子的名字,伸手摟住她的肩,眼中露出深深的悲傷。
“對不起,老公,是我殺了楚昭,是我,我是殺人凶手。”孫奕秋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哭泣著。
“真的是你嗎,殺死楚昭的人真的是你嗎,魏太太。”百裏奚問道。
“是!”孫奕秋抬起頭直視著百裏奚的眼神,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百裏奚不語,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似乎要看到她的心裏去。正在這個時候,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打開門,小九走了進來,“老大,果然不出所料!”說著他將手裏的東西遞給百裏奚。
“魏太太您現在還不肯說嗎?”百裏奚直視著她的眼睛。
“我是殺死楚昭的凶手。”孫奕秋沒有絲毫的遲疑。
“可是為什麼這件衣服上會有楚昭的血跡而您的衣服上沒有呢?”
“啊——”孫奕秋看著百裏奚手中的泳衣發出一聲慘叫,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的叫聲。
“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血跡是不會被輕易被洗掉的。”百裏奚垂下眼瞼用淡然的又略顯沉重的語氣說,“現在您還不肯說嗎?那就由我來說明吧。”
孫奕秋不發一言此時她整個人如斷線的木偶一般完全癱倒在丈夫的懷中。
“殺死楚昭的人有兩個。”聽到百裏奚的話,不僅是魏家年就連一旁的程逸和小九都露出吃驚的表情,難道還有第二個凶手?
“這是一起臨時起意的殺人事件。案發當天,您和詩詩在海邊玩水球,後來水球漂走,於是詩詩便去追球,一直到礁石邊她找到被礁石擋住的球。但她並沒有立刻跑回來,因為她看到了楚昭,而且聽到了她和林海濤的對話,因為對話中提到了她的父親,而早熟的詩詩比您更早發覺了父親的外遇,所以她躲在那裏偷聽。因為擔心詩詩的你也隨後跟了過去,於是你們聽到楚昭寧願做魏家年的情人也不願和林海濤交往。詩詩說了一句要吃西瓜便跑了出去,當時由於得知丈夫的外遇而處於恍惚狀態的您下意識地跟了過去。這樣一來,楚昭發現了你們,便掙脫了林海濤的糾纏向海邊走去,我想她應該是想去別墅那邊用手機發短信通知魏家年這件事。”百裏奚頓了頓,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魏家年接著說下去。
“而當時詩詩隻是生氣,有很多小孩子生氣的時候要吃東西,詩詩或許當時就是出自這樣的心理。但當她到了西瓜攤的時候便改變了想法,因為她看到那把水果刀,於是她偷偷拿了那把刀,然後看到楚昭走了過來,接著她衝了過去,狠狠地刺了楚昭一刀,而這一切恰恰被您看到。”
說到這兒,孫奕秋突然放聲地哭了起來,魏家年的臉上也露出悲傷的表情,顯然他也已經知道了事實的真相。
“楚昭當時並沒有尖叫,相反的她用浴巾擦幹她手上的血,然後讓她去找媽媽。她自己卻用浴巾小心翼翼地捂住傷口,向別墅走去。因為傷口在腹部,所以邵岩看到她時會以為她是痛經。回到房間後,楚昭鎖上門,然後又小心地擦掉刀把上詩詩的指紋,最後撕下桌上的便條寫下那個遺書,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安心地閉上眼。因此殺死她的第二個凶手正是她自己。”百裏奚歎了一口氣,“以上隻是我的推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您指出,魏太太。”
“不,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事實正如你說的那樣。”聽到這孫奕秋抬起頭,搖搖頭,她的動作軟綿無力。
“你們會逮捕詩詩嗎?”魏家年抬起頭問道,他的眼中布滿血絲,百裏奚覺得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你們可以走了。”百裏奚站起身來。
“百裏探長,你……”
“你的女兒在等你們。”百裏奚說著打開了審問室的門,魏詩詩就站在門口,而她的身邊則是法醫百素問。
“詩詩!”孫奕秋一把摟住女兒,再次痛哭起來。
“魏先生,”百裏奚叫住魏家年,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是楚昭的遺書,“這是楚昭留給你的。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這上麵的意思了。”
魏家年用顫抖的手接過紙條,反複咀嚼著上麵的話——
「文章就是我的孩子,孩子沒有錯,我選擇自我毀滅」
「孩子沒有錯,我選擇自我毀滅」
「我選擇自我毀滅」
魏家年充血的雙眼開始濕潤,不久淚水便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啊——”終於這個男人發出了痛徹心扉的哭聲,他的哭聲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百裏奚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這個傷心欲絕的男人,轉身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沒想到你還挺有人情味的。”
“不過很遺憾,這種東西你沒有,醫生。”百裏奚斜睨了一眼倚在他辦公室門口的百素問。
“屍體想要的不是我的人情味,而是由我說出真相。”百素問白了他一眼,“那個,你打算起訴魏詩詩嗎?”
一絲驚奇在百裏奚的眼中一閃而過取而代之是探究。
“不要露出這麼難看的表情,又不是要對你做活體解剖。我又不是白癡,三個明明白白的嫌疑人擺在麵前,再配上你臉上的表情,傻子才看不出來。”百素問望向百裏奚,聳聳肩,抿了抿嘴,舉起雙手,掌心向外,“抱歉,百裏,我越界了。”
百裏奚歎了口氣,抬頭看向窗外的魏家年一家三口,“我的職責隻是偵破案件,抓住凶手,至於其他的,交給老爺子處理好了。”
“自然,你這種智商,這種工作不適合你。”說著百素問走到咖啡機前倒出一杯咖啡,遞給百裏奚,又為自己倒了另一杯。
“「聖女的救濟」。”百裏奚輕啜了口咖啡,悠悠地歎道。
“那她救濟的究竟是魏家年還是魏詩詩?”百素問順著百裏奚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魏詩詩覺得她隻是趕走了一個搶走爸爸的壞女人,而楚昭救濟的恐怕是她自己吧——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小孩子果然是最直白又最殘忍啊!”百素問歎了口氣,“其實,魏詩詩早就知道了楚昭和魏家年的關係了吧?明明還是個孩子……”
“是啊,明明還是個孩子……”百裏奚喝完了手中的咖啡,“嗯,小百,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錯的咖啡店。”他轉過頭望著她,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帥氣溫和,卻沒有感情。
“在哪裏?”百素問歪著頭看著他。
“下班一起去吧。”
“好啊。”
(第一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