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上傳點這裏 第4章青梅竹馬皆過往成長成才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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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十年壯,神鬼不敢傍。趙和平竭盡全力,果然不負眾望,生了個兒子,學名趙麒麟,期待天之驕子,一生平安,榮華富貴。此時,他已經由民兵連長榮升至高墩大隊支書,河洲子公社機關,就設在本大隊地盤上,相距不過數百米遠。送祝米那天,擺了三十大桌宴席,公社領導、供銷分店經理、衛生所長、食品組長,無不登門賀喜,把盞推杯,稱兄道弟。晚年得子,趙和平恨不能像皇親國戚,普天同慶,為了提高熱鬧氣氛,晚上特地放影一場電影——在文化節目匱乏,八個樣板戲占主導的時代,許多熱血青年跋涉數公裏,不畏艱苦,逢場必到。一時間人山人海,比肩接踵,把個河洲子垸弄得沸沸揚揚,無人不曉。
老祖宗喜得龍孫,大功告成,兩年多後,心滿意足去了天堂。這下苦了趙美容,才進學堂門,迫不得已,回家照料心肝保貝弟弟。免費保姆一做就是數年,待到趙麒麟能夠上學識字,趙美容學業已經徹底荒蕪,年滿十四歲,人高馬大,重新坐進小學三年級教室,不倫不類。女孩子歸根結底要嫁出去,讀書再多娘家人受不了益,發揮不了作用。在那個貧窮落後的時代,在封建思想殘渣餘孽仍然盛行的農村,這一邏輯帶有普遍現象。
生容易養容易,教育孩子不容易。趙美容進入青春期,脫穎而出,身體上、心理上明顯有了變化,看見表弟羅藝農便麵紅耳赤,熱血沸騰,甚至聽到這一名字就心跳加速,忐忑不安,公共場合更不願意會晤。孤言寡語的羅藝農同樣刻意躲避,製造距離,偶爾路途相逢,寧願繞開一大截,避免尷尬。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日子轉眼即逝,懵懂的芳華期來臨。那晚,久違的電影光顧高墩村,天未完全斷黑,銀幕下已經聚集了三五成群的大孩子,小姑娘,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嵌金牙的要笑,穿皮鞋的要跳,不然,人家怎麼知道?趙美容豆蔻年華,著裝前衛,精心疏理的發型,用發膠水固定了的,熨熨帖帖,一絲不亂。她抬起左腕上精致的女式夜光表,認真瞄了會,時間還早呢!物以稀為貴,那個貧窮落後時代,偏僻背塞的農村妹子能戴上手表,可謂鳳毛麟角,引來一片喝彩聲、哇噻聲。羅藝農剛踏進操場,有好事者高聲呼喊:“羅老二,你的新娘子趙美容,在放影機後麵等你拜堂成親呢!”
膽敢老虎嘴裏拔牙,羅藝農立在那裏生氣,發了半向呆,突然三步並作兩步,狠狠扇過去兩耳光,“就你個好事者知道,就你攪屎棍在叫,老子兩巴掌拍死你!”羅家三兄弟比年齡相仿的孩子,普遍高出半個頭,門神一般立在麵前,個個凶神惡煞,揎拳捋袖,準備動粗,現場沒有孩子敢吭聲了。從此,羅家三個小土匪、兔崽子、外來種,掛在了高墩村大人小孩的嘴邊,夥伴門再也不貿然拿羅藝農、趙美容的娃娃親開刷。
趙大娘已經仙逝,朱陳之好婚約,一脈相承持續下去,左鄰右舍,前村後嶺,無不知曉。按當地風俗習慣,逢年過節,男孩子要給姑娘家裏送節禮,由於年齡尚小,端午節、中秋節能免則免,但年關節是必須的,不然這一門親事就有廢除的可能。人窮莫走親,富貴不還鄉,羅昆侖屬於外來人口,家裏貧窮,處於弱勢地位,自然不敢毀約在先,也就一直由趙愛蓮打理。中國是個禮儀之邦,別說新親,平常妹妹看望哥哥,外甥給舅舅送節禮天經地義,何況親上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