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胤淞把她送到門口，媽媽的助理已經等在那兒了。他禮貌打招呼，“姐姐好。”
    “小淞你好。”
    助理姐姐大學畢業就跟在媽媽身邊的，得有五六年了。有時候媽媽忙，他很多需要家長到場的活動都是助理姐姐幫忙出席的，所以他跟助理姐姐還挺熟。
    齊堯站在車邊叮囑兒子，“天氣涼了，注意保暖。”
    “您也是，工作別太辛苦，注意休息。”
    “好，那我走了。”
    看著車子開遠，程胤淞轉身朝學校的方向走，好像除了沒提學習，別的真的和平常沒有兩樣啊？
    “同桌啊，今天心情不錯喲。”肖景晟咬著酸奶吸管用身體撞了撞他，“被妹子告白了？”
    程胤淞哭笑不得，“什麼啊，是我媽媽又走了。”
    “阿姨走了你這麼開心的嗎？嘖嘖嘖嘖，真沒看出來，學神也跟我等凡人一樣，媽媽一走就迫不及待要造反啊。”
    程胤淞氣得伸手掐他脖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好好，不是。”肖景晟縮著脖子，直點頭。
    程胤淞鬆開手，“我媽今天早上走的時候除了沒提學習，別的都很平常一樣。”
    “這不正好嗎？”肖景晟揚手把喝完的酸奶盒子投進了後麵的垃圾桶裏，“好球。”
    程胤淞點頭，“所以我很開心。”
    他最怕的就是，媽媽知道他生病之後就圍著他噓寒問暖。
    為了周日的飯局，齊堯周六下午就回了家，難得的是兒子竟然不在家。
    給他撥了個電話，背景聲有點奇怪，強忍著想要質問、把人叫回來想法，語氣輕快地問。
    “淞淞在外麵玩呢？”
    這種轉變對於齊堯來說也是很難適應的，畢竟以前對孩子的管教都很嚴厲，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不知道行蹤。
    但是，既然決定改變就要執行到底，反複無常隻能給孩子造成更大的傷害。
    “嗯，和肖景晟。”
    雖然語氣平淡，但是卻透著輕鬆。
    “那你們好好玩，要我來接你們嗎？”
    “不用了，我們打車很方便……”
    “是阿姨嗎？”肖景晟的聲音傳了過來，“阿姨回來啦？要不叫阿姨一起過來玩啊。”
    程胤淞有些為難地看著肖景晟，她媽媽平常除了工作和應酬，很少有什麼娛樂活動的，這一點他們母子倒是一模一樣。
    “我可以來嗎？”齊堯問得有些小心，她也想看看兒子到底交的是什麼朋友，他們一起玩的是什麼。
    程胤淞沉默了片刻，對方以為他不願意，連忙改口，“你們小朋友的活動我參加是不太合適哈。”
    “不是小孩子的活動，我發個定位給您，到了打我電話。”
    齊堯看著兒子發過來的定位，眼眶一熱，他怕自己會失望才這麼做的吧，這個傻孩子，他明明可以拒絕的啊。
    特意換了身休閑的衣服，平時盤起的頭發也梳成了馬尾，化了個淡妝，看起來竟然年輕了不少。
    找到兒子定位的地點，竟然是工人文化館？他們兩個小孩怎麼跑這種地方玩？年輕人不都是去網吧打遊戲和KTV唱歌的嗎？
    接電話的是肖景晟，他的聲音透過電波依舊能感覺到笑意，“阿姨您到啦？您現在是在停車場嗎？我這就下來接您。”
    肖景晟穿著一件白色套頭毛衣配黑色闊腿褲，也沒有穿外套，估計是跑太急給忘了。被外麵的北風一吹打了個噴嚏，他縮了縮，朝齊堯跑過來。
    “呀，我是不是得叫您姐姐呀。”肖景晟最會誇人，一張小嘴經常能哄得奶奶和她的學生們喜笑顏開，那些票友阿姨奶奶們也很喜歡他。
    被誇年輕是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的，齊堯也不例外，笑道：“你這孩子，怎麼拿阿姨開玩笑！”
    “什麼阿姨？”肖景晟瑟縮著領著齊堯往裏走，“我等下給大家介紹說你是我姐，肯定沒人會懷疑。”
    齊堯笑著問：“淞淞呢？”
    “他在練習著呢，原來程胤淞小名叫淞淞啊，好可愛。”
    跟著肖景晟到了三樓，聽見一陣音樂聲，有琵琶有二胡有鼓的聲音，齊堯更好奇了。
    “你們這是？”
    肖景晟領著齊堯站在門口，透過玻璃門程胤淞正站在一麵大鼓前，配合其他樂師演奏，他神情放鬆且專注，擊打的時候很有力度，也很有感染力。
    “他擊得很好對吧。”肖景晟驕傲地炫耀，“他才學習中國鼓兩個月，能達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林爺爺都誇他有天賦。要不是他學習成績太好，估計會被林爺爺扣下來當關門弟子。”
    齊堯側頭看這個毫不遮掩誇耀自己兒子的男孩，忽然覺得有些自愧不如，裏麵那個是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卻對他的表現怎麼也不滿意，作為同學的肖景晟卻可以因為兒子的進步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