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堯摸了摸他的頭，心中酸楚，“聽肖景晟說淞淞在學校很受歡迎的？”
    “那是以前學習好，現在不一定了吧。”
    “沒事，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多交些朋友，周末了和朋友們一起出去玩玩。”
    肖景晟吃了飯連碗都沒洗就給程胤淞發視頻通話了，結果對方還不接，不方便？
    盯著微信上和程胤淞的聊天頁麵，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
    陽陽是個小可愛：同桌？
    陽陽是個小可愛：同桌你還好嗎？
    陽陽是個小可愛：同桌你要是還好吱一聲。
    陽陽是個小可愛：同桌，同桌，你還好嗎？
    陽陽是個小可愛：別嚇我啊，你再不吱聲我要打你電話了
    看著肖景晟一條接一條的消息，程胤淞不確定地問：“媽媽，我能去打個電話嗎？”
    齊堯笑著揮手，“去啊。”
    程胤淞起身去了沙發，戳開肖景晟的視頻通話，對方秒接。
    “同桌，你還好嗎？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程胤淞笑著搖頭，“我很好。”
    “真的？”
    “真的，剛才在和我媽媽聊天。”
    肖景晟這才放鬆地倒在沙發上，“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想著你的事，吃完飯碗都沒洗。”
    “你還要洗碗？”
    “昂，我爸做飯，我洗碗。我爸洗衣我拖地，反正我們家不讓女生做家務的。”說不了三句就又開始自戀上了，“我未來老婆可真幸福。”
    程胤淞忍不住戳穿他，“你又不會做飯，難道和你老婆每天吃外賣？”
    “我會學的好嗎！”生氣地戳視頻裏程胤淞的臉，“明天就跟我爸學去！”
    程胤淞被他逗得低低地笑。
    另一邊的齊堯看著兒子終於露出中午時看見的那群學生一樣的笑容，心裏更加難受，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教育有方，教出來的孩子溫文爾雅，沉穩大氣，卻不知道那不過是他並沒有什麼真正開心的事情罷了。
    他才十七歲，自己卻把他磨煉成了七十歲的心境。
    很多事情一旦想通了就會心情舒暢，齊堯從昨天得知兒子的成績時的憤怒，到匆忙趕回來的焦慮，後來得知兒子的病她震驚、懷疑、最後隻剩下心疼。
    好在現在還為時不晚。
    見媽媽走了過來，程胤淞瞬間沉默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視頻裏的肖景晟疑惑地問：“怎麼了？”
    齊堯努力作出平常說話時的表情，收拾自己的筆電和資料，“我去書房工作，你們聊，不過別聊到太晚，早點休息。”
    “是阿姨嗎？阿姨晚上好！”
    聽見肖景晟的聲音，齊堯收拾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即揚起笑湊到鏡頭前打招呼，“小肖晚上好，有空上家裏來玩啊。”
    肖景晟笑得眉眼彎彎，“好嘞，阿姨可不許嫌我鬧騰。我媽就經常嫌棄我來著。”
    “不會，家裏就要熱鬧些才好嘛。”
    “好，那我可不客氣了。”
    “好，歡迎你來。你們聊著，阿姨還有些公事要處理。”
    肖景晟乖巧揮手，“阿姨再見。”
    “再見。”
    見媽媽果然收拾筆電上樓去了，程胤淞一晚上的驚訝才化作一口濁氣緩緩排了出去。
    “我媽今天見你了？”
    “你都知道了？是阿姨告訴你的嗎？她怎麼說？”
    “她知道我的病了，不但沒有批評我，還說為我驕傲。她……好像轉變挺大的，還鼓勵我多交朋友。”
    肖景晟也很驚喜，“這是好事啊！”
    程胤淞皺眉，“你說我媽媽是不是因為我這病才突然對我這麼好的？”
    “程胤淞你什麼毛病啊！”肖景晟舉起拳頭，語氣凶巴巴的，“我要是阿姨，聽了你這話非得揍你一頓不可！對你好還有陰謀了不成？你說這話簡直白眼狼我告訴你！你是阿姨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她對你好難道還要圖謀點什麼？以前她也是愛你，不過是用錯方法罷了。”
    聽著對方熟悉的教訓口吻，程胤淞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那我……”
    “嘖”肖景晟擰眉，“你又瞎想什麼呢？不許瞎想知道吧！”
    “不是，我媽媽平常工作忙，其實我們的相處時間並沒有那麼多的，相處模式也沒有那麼親密。她的突然的改變讓我覺得很不適應。”
    “嗐，我以為什麼事兒呢，那有什麼的，你就和平常一樣好了啊。自己家人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又不是演戲，非得規定個模式。”
    第二天一早，程胤淞見到媽媽穿戴整齊妝容精致的在樓下客廳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程胤淞從樓梯下來，齊堯提起包看了眼手表，“兒子，媽媽公司那邊有點事要過去處理，大概要兩天左右，你問問劉老師和小肖星期天有沒有空，如果有空的話就約星期天可以嗎？”
    “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