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門外看著他們把這段樂曲排練完，才推門進去。
    “小肖老師，好不容易抓到你，今天可不能再偷偷跑掉啦。”
    “對的呀，你看我們約了你那麼多次，你才來這一次，我還以為你又偷偷跑掉了的。”
    肖景晟雙手合十，“各位阿姨，說了很多遍了不要叫我老師，真的承受不起。我今天不逃跑，剛才下去接我姐了。”
    說著朝齊堯調皮地眨了下眼睛，想起他剛才在停車場的話，齊堯笑了。
    阿姨們圍上來，“小肖老師的姐姐呀，漂亮得嘞。”
    “果然父母基因好，姐弟兩個都生得漂亮。”
    “喲，姑娘多大了？談朋友了沒？”
    眼見著媽媽被一群熱情的阿姨圍攻得手足無措，程胤淞就想起了當初在劇院被圍攻的自己，肖景晟還坐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看好戲。
    他無奈上前替她解圍，“媽媽，你來了？”
    阿姨們？？？？
    “她是你媽媽？”
    “這不是小肖老師的姐姐嗎？”
    齊堯好笑地搖頭，“我是程胤淞的媽媽。”
    “你今年多大啦，哪裏有這麼年輕的媽媽的？”
    “噢喲，那你結婚夠早的，這麼年輕孩子都這麼大了。”
    肖景晟喝了口奶茶，衝阿姨們喊了聲，“我們把剛才那段再排一遍怎麼的？”
    剛才還熱情地圍著他們的阿姨們瞬間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程胤淞陪著媽媽坐在一旁看肖景晟給阿姨們排戲，順便替她講解。
    “這些阿姨都是退休工人，元旦的時候工會有一場晚會，她們打算排一幕京劇折子戲，請了肖景晟來指導。我們剛才排的是民樂合奏。”
    “小肖他今年多大？”
    程胤淞笑道：“肖奶奶是京劇刀馬旦名家吳興梅先生，現在大火的國家京劇院的趙媛媛、李思涵、盧萍都是肖奶奶的學生。
    肖景晟從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練習了，他有天賦也熱愛，如果他願意的話京劇團隨時都留了個位置給他的，指導一下這些票友他完全能勝任的。”
    “你什麼時候開始學的中國鼓？”
    “十一的時候肖景晟帶我去肖爺爺家散心，偶然聽見京劇配樂裏麵的小鼓覺得很喜歡，他就帶我去見了鄰居林爺爺。
    林爺爺的大鼓演奏得很好，讓我感覺到靈魂的共振，就跟著學了。現在周末有空的話我們也會過去。”
    齊堯見他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眼睛裏帶著光彩，覺得很感動，從前她隻關注兒子的成績，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他的業餘活動，也缺乏和他的溝通，幸好兒子不跟她計較。
    “你經常去肖爺爺家會不會太麻煩老人家？”
    程胤淞被問住了，他隻想著在肖爺爺家很自在也很放鬆，卻忘記了對方其實是老年人的事實，老人家應該不大會喜歡被打擾吧？
    見程胤淞突然沉默，齊堯以為自己說錯話，忙補救，“我是不是說錯話？”
    程胤淞回神，搖頭，“我隻是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打擾到老人家還不自知。”
    場上的肖景晟給其中一個阿姨示範了一段踢槍，引來一陣叫好聲。
    齊堯知道焦慮症最忌諱多想，便建議著：“要不我們等會問一下小肖？”
    肖景晟給阿姨們講完各自的注意事項和動作要領之後，又練習了幾輪，時間就到了六點。
    十二月的天氣黑得早，外麵已經亮起了路燈，阿姨們還有些意猶未盡。
    肖景晟套上自己薑黃色棒球服，對阿姨們說：“我們今天就到這兒吧，大家回去都把自己的部分練習好，下次有空再一起排練。”
    “下次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肖景晟嘿嘿笑，“這我也不知道啊，得看學校作業多不多。不過我答應大家，絕對不耽誤你們的演出。”
    阿姨們這才放心了，“行，小肖老師一向言出必行，你記得我們的事兒就行。”
    “那我們就先走啦，阿姨們再見了。”
    “再見！”
    等在排練室門外是阿姨們的家人，大家和肖景晟都挺熟，紛紛打招呼。肖景晟又是一陣叔叔大哥大姐的叫人。
    回到車上，肖景晟摸出來兩顆糖，遞了一顆給程胤淞自己剝了一顆，“阿姨，等會把我放在鬆林路的居酒屋就好。”
    程胤淞把玩著手裏的糖果，“你還有活動？”
    肖景晟叼著糖滿嘴玩，說的話聽起來含含糊糊，“這不馬上就要聖誕元旦漫展了嘛，末夜他們商量著弄個什麼主題。聽說最近新招了不少社員，順便迎個新。”
    “別喝酒。”
    “Yes，sir！”肖景晟調皮地敬了個禮。
    到了肖景晟下車，程胤淞也沒有問那個問題，直到他吃了晚飯準備回房間的時候接到了肖景晟的視頻。
    “同桌，我把你微信推給我爺爺和林爺爺了啊。今天他們倆不知抽什麼瘋，一個個的打電話來轟炸我，問我為什麼不帶你過去了。我也很冤枉好嗎？我們不是才兩周沒去嗎，有這麼想念的嗎？”
    程胤淞：“……爺爺和林爺爺他們不會覺得我經常去太過打擾了嗎？”
    肖景晟哼了聲，“他們倒是巴不得我們多過去打擾才好呢，尤其是我爺爺，他總說林爺爺是個臭棋簍子，還不如你這個剛上手的小朋友，催著我們下周過去，我被他們催煩了就把你微信推給他們了，讓他們有什麼話跟你說。”
    “好，我來跟他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