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取爾等首級,以祀天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7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天地驟變,昏暗侵襲,雲雨翻湧,高懸的畫像中人,目光炯炯有神,像是活過來般注視前方,絲毫不受下方臨摹的畫師影響。
“孟浮生,天乙王。罪狀一……罪狀十:刺傷君上,此等不忠不義恩將仇報之人,該誅!念其為一國之君,免死罪,今凡是提供線索或活捉其者,黃金萬兩,加官進爵。”
聞言,整個周圍襲來陣陣倒抽冷氣聲。
議論聲紛遝而至,有人歡喜有人哭。
他們歡喜和哭並不是因為那些獎賞,而是抓住天乙王,就能挾持其令天乙退兵。
“有救了有救了,天佑我千機,天佑我千機。”
“一定要抓住他,隻有抓住他,千機危機解。”
“對,一定要抓住他,大家都好好記住畫像上的人,但凡相似,統統抓起來,寧可抓錯,不可放過。”
“老天爺,你終於睜開眼了,可我妻兒也回不來了。”
……
一時間,全城百姓參與其中,幾乎要將整座城池翻過來,瘋狂到極致。
同時,一個昏暗的破爛的屋裏,伴隨“砰”的一聲響起,似有重物砸在桌上。
“欺人太甚,分明就是他司馬長離設計在前,殺我朝重臣,梟首示眾,囚禁我王,妄圖強娶羞辱。公子,此十大罪狀,簡直就是陷您不仁不義不忠之地。”
白象再也沒有平日裏的冷靜,一想到這十大罪狀,氣血再次湧上來,額間的青筋暴起,忿忿不平。
誣陷!對,就是誣陷。
經曆太多變故,孟浮生那顆心早已千錘百煉,麵對這上麵的挑列的十大罪狀,麵上毫無波瀾,隻是眸光微不可察動了動。
“嗬!確實該誅。”
“公子……”
孟浮生目光簌地落在他身上,白象下意識噤聲。
漆黑的眸子,就像黑洞深不見底,隨時吞噬萬物。
“罪狀是假,逼出才是真,他既然想以此逼迫本王出來,那便如他所願。”
白象像是明白他想做什麼,臉色瞬間大變。
猛然跪下,焦急萬分道:“公子三思,此法凶險萬分,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嗬!辦法?還有什麼比這辦法更好。”
白象一時語塞,無話可說。
確實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辦法。
“可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孟浮生無情打斷。
“洛阜城從全城張貼告示時,便關閉了城門,在這城中,除了麵對官兵,還有無數黎民百姓,被抓隻是時間的問題。與其被動,不如破釜沉舟,置生死於度外,取一線生機。”
在場的人,都沉默噤聲了。
道理,他們如何不懂,但,他們不敢賭。
成則,取一線生機,不成,後果不堪設想。
天乙唯一的王,唯一的王室,唯一的血脈,但凡有絲毫損傷,是對天乙的不負責,是對千千萬萬的百姓不負責,他們做為暗衛,罪該萬死,就算挫骨揚灰也難辭其咎。
可……如果不這麼做,正如王上所言,被發現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周遭的氛圍瞬間陷入死寂,流動的空氣隱隱約約有對峙的火花。
死寂般的安靜,如一張大網,將他們籠罩其中。
“本王知你們擔憂什麼?不要忘了,他們目的就是想要挾本王令天乙大軍退,又怎會傷本王性命。”
就算有,也隻是想,畢竟……
聽到這話,一行人如夢初醒,方才注意力都被上麵十大罪狀吸引,幾乎忘記了後麵的“活捉”二字。
他們動搖了,麵麵相覷看了一眼,最後目光都集中在自家王上身上。
片刻。
“還忘公子不吝賜教。”
白象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生出來的勇氣,沒有再猶豫讚同了這個法子。
他沒想過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是不是錯了,也沒想過這個決定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於他而言,隻成不敗,絕不坐以待斃。
“奪聞昶首級,裏應外合,破洛阜城,直搗黃龍。”
短短一句話,涵蓋孟浮生所有想法。
這一刻,他周身的氣息大變,沉著,冷靜,決絕,不容置疑。
這一刻,他才像一個真正一國之君。
“副帥,副帥,抓到了抓到了。”
“抓到誰了?”
“天乙王,孟……孟浮生……”
急匆匆趕來的人,氣喘籲籲說,滿身的疲憊都被這一刻的喜悅衝擊潰散。
為戰事和此事發愁的完顏術,聽到抓住孟浮生,立馬快步走到通報之人跟前。
“當真抓到了。”
重重點頭“千真萬確,如假包換,人已經交接到我們人手裏了,現在就在前院,副帥可一探究竟。”
完顏術瞧他篤定的模樣,想也沒想,大步流星朝前院走去。
看著前院場景,被押著人的容貌,完顏術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這位就是子閻王——孟浮生。
對於這位,他可太熟悉了,就算沒有先前畫像,他也能一眼認出。
從前,這位替王上朝,在朝堂上指點江山,有條不紊的模樣,早就深深埋在他心中。
此時再見,已然物是人非,是敵非友。無論曾經如何要好,如今也隻能噓噓,人生無常。
眼下,天乙大軍,兵臨城下,步步緊逼,最好的辦法就是擒賊先擒王,放能解困。
完顏術樂了。
眯著眼居高臨下看著被壓著的人“子閻王,別來無恙,當真是人生無常,不見子閻王昔日風采,倒是有些不習慣。”
孟浮生當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即使一身傷,即使狼狽不堪,他也沒有半點惱怒,眼神堅定直視他。
“你最好殺了本王,如若不然,本王有生之年,一定踏平洛阜城,鐵騎直搗九朝;取爾等首級,以祀天下。”
一想到這段時日,天乙大軍一次又一次的猛攻,完顏術臉色變了又變,猶如萬花筒一般。
最後,他還是壓住心中怒火,要是尋常人聽到這的威脅,可能早就怒火衝天。可他是此次征戰的副帥,又怎麼會被三言兩語激怒。
“階下囚徒,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來人,將人壓下去,嚴加看管;另外,找大夫治好他的傷,不能讓他出事。”
“是。”
孟浮生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道:“成王敗寇,誰是王?誰是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本王拭目以待。”
對於孟浮生的豪言,完顏術壓根沒看在眼裏。對他而言,不過是階下囚最後的狠話,狠話誰不會說。
“成王敗寇!鹿死誰手!嗬,子閻王還沒有看清局勢,那本將軍就不妨告訴子閻王。孟浮生,你就是那個敗寇,帶走。”
然後,不再理會孟浮生各種輸出,轉而看向抓住孟浮生的英傑,又換了一副樣子。
看著英傑手臂以及腰間肉眼可見的傷,完顏術當機立斷,讓人請軍醫來療傷,所用之物皆是最好,都不容對方拒絕。
“進去,還當自己是威風凜凜一國之君。”
將人毫不客氣丟進牢裏,隨即上鎖,完全不給半點反應的機會。
“要不是副帥有令,我們豈會讓你好過,呸。”
“跟一個階下囚較什麼勁,要是真摔出好歹,副帥有你好看,走吧走吧。”
伴隨聲音漸行漸遠,毫無防備摔在地上的孟浮生,終於有動靜。漆黑的眼珠轉了轉,捂住傷口,慢慢爬了起來,靠著強,神情冰冷。
全然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而是一臉平靜,平靜得令人發指,就好似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是假的。
忽然他笑了。
嘴角牽動“果然······”
作者閑話:
先前各種原因,導致隔三差五斷更,從今天開始,恢複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