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夢裏花落知多少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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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麵魔王!
我不禁咬牙切齒,一口銀牙咬得嘎嘣作響。我算是瞧出來了,這位太歲也是個有仇必報的主,並且時常跳躍性思維,不走尋常路,貌似還有些稍稍得喜怒不定。
不過好在他的頭枕在我臂上並不十分難受,反而聞著他頸間、發間的清香,讓我有種不舍得放開,想把他緊緊摟在懷裏的衝動。好吧,我隻是個七歲的孩子,我們是過家家的玩伴,或者,我是他二十四歲的保姆,嗯,就這樣吧……
過不多會,我也沉沉睡去,卻絲毫不知,睡夢中的我們,早已抱在一起,相互依偎。夢中,柳絲正長,桃花正豔,風拂林梢,暖醉人心。
“鳳皇——鳳皇——”
誰這麼缺德,一大早的擾人清夢!我眯著眼睛懶聲心道。準備翻個身再睡,卻發現翻不動,這才想起慕容衝那小子拿我當枕頭,我胳膊哪裏還拽地出來,被他死死地壓著,早已麻了。
“鳳皇——都日曬三竿了,你怎麼還沒起身?”那是個同樣稚嫩的童音,卻比慕容衝要粗獷一些。還不待慕容衝眯著眼睛伸懶腰,那聲音的主人已經進了屋子,前麵跟著哆哆嗦嗦的李忠,李忠急忙跪下道:“殿下,濟北王來了。”
“知道了。”慕容衝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外加伸了個懶腰,衝來人道:“七哥。”
“老八,你輸怕啦?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起來?”濟北王慕容泓躥進來後卻瞧見我驚呼一聲便抓起被子蒙住頭,仿佛被人捉奸在床一般。
“怎麼回事?”慕容泓頓時警覺立馬抽出配劍上前,直欲把我揪出來。“沒事。”慕容衝伸出一手攔住,笑道:“我的丫頭,腦子有些毛病,愛大驚小怪,不必理會。”
慕容泓緩緩插回配劍,神色鄙視道:“膽子這樣小。”然後便斜坐在床邊,拉起被子道:“鳳皇你快起來,今天咱們再比過,若是連贏你三天,你定是無話可說了吧。”
剛好我躺在裏麵,他隻將睡在外麵的慕容衝身上的被子拉開,我唯恐春光外泄,不禁又大叫一聲:“不要啊!”
“你的丫頭又怎麼了?”慕容泓氣惱道:“一大早上便鬼叫鬼叫的,都給她煩死了。”
“哈哈。”慕容衝朗笑道:“沒事,她害羞。”話畢,便起身下床。
慕容泓擰著眉毛再度極其鄙視地說道:“沒出息。”見慕容衝已然起身,便又來掀被子道:“還不起來伺候你主子更衣。”
我死死拽住被子不讓他掀開,雖然穿著中衣,他掀開了也看不見什麼,但總覺得被一個異性就這麼掀被子是件極其不好意思的事,況且他又不是慕容衝,都同床共寢過了。
“算了。”慕容衝伸手攔住他,邪笑道:“她害羞。”然後看向一旁的李忠道:“更衣。”
“是。”李忠極其麻利的上前伺候起來。慕容衝今天一身戎裝,柔美的風情又完美的添上一股英武之氣。穿戴完畢慕容衝便帶慕容泓走向外間,我知道,這是他留給我的穿衣時間。感激他溫柔細心的同時,也把“登徒子”這頂大帽子迅速轉送到慕容泓的頭上,順便自責怎麼早沒有發現慕容衝竟然還是位紳士。
這時候的衣服並沒有盛唐以後的那麼繁瑣難穿,都是極其簡單的式樣,況且昨天沐浴後在那名宮女的指點下,我已經能自己穿上了,雖然今天忘了些,但邊穿邊想,還是不會出錯的。可就在我穿衣的同時,也聽見向外走去的慕容泓煩煩嗦嗦道:“比主子還主子的丫頭,鳳皇你真慣的不像話……”
等我穿完衣服再簡單綰好頭發出去的時候,慕容衝已經在吃早膳了,他招呼我一聲,指著一旁的小桌子,示意我過來一塊吃。哎,吃飯,頭疼的問題,一人一個小桌子,跪坐而食,真不是一般的別扭。我緩緩走過去,極不自然地跪坐到我的小桌子跟前,還沒等拿起筷子,就聽慕容泓嘣出兩個字:“真醜。”
什麼真醜?我長的真醜?我拜托你大爺的會不會審美!我雖然算不上什麼國香天香,貌美如花,怎麼滴也能算個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吧,怎麼到你嘴裏就成“真醜”了?話說我現在這張臉依稀就是我小時候的樣子,鵝蛋臉,挑鳳眉,大大的眼睛,鼻梁也高挺……不過憤怒地看向他的時候,我不由的自慚形穢了,又一個塵世翩翩美少年。
他與慕容衝同歲,大著月份,身量差不多高,雖沒有慕容衝那般傾國傾城,卻也美的驚人,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峰眉入鬢,目如朗星,鼻若懸膽,長身玉立,頭戴步搖金冠,周身金黃袍飾,腰懸鑲玉寶劍,便是楊過在世,也比不得他的這般絕世容姿吧。他居高臨下、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好吧,我承認,在他麵前,我確實很醜。
媽的,這是什麼世道!不幹了,我要回去!一個個男人都比女人美上千百倍,還讓不讓人活了!慕容衝美成那個樣子,卻從未說過我一句,我便也忽略了這個問題,可慕容泓簡簡單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兩個字,卻讓我羞愧難當,恨不得掩麵示人。關於大燕,關於慕容,我終於能想起幾個關鍵詞了。
慕容家男人最著名的:美貌、打仗、內訌、複國。唯獨沒有治國。
不過五胡十六國都是能打不能治,所以,完蛋的也快。
話說生於這個時期的女人真是不幸,整個魏晉南北朝、五胡十六國時期,都是美男當道,遮天蔽世,令日月無光,山河失色,哎,罪孽呀……
見我望著他失神的樣子,慕容泓冷笑一聲,道:“老八,這就是你所謂的‘害羞’?”慕容衝也極不舒服地“哼”了一聲,我方才回過神來,不禁背對著他們,賭氣道:“奴婢長得醜,汙了殿下們的眼,實屬罪過,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卻是奴婢無法選擇的,還請殿下賜教,以後該如何收拾顏麵?”
慕容泓楞了一下,許是沒想到我會如此頂撞他,眯了我一眼道:“還挺有脾氣?”
我剛張開嘴,正準備還口,就隻見慕容衝放下碗道:“好了!什麼醜不醜的。”然後走近我身旁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以為他要說:“楚楚你不醜。”誰知他無比溫柔地說了聲:“醜也不是罪過,別放在心上了。”
我差點吐血,幾欲抓狂。慕容泓卻已不耐煩地說:“鳳皇你吃完沒有?咱們快去校場吧,四哥和呼延師父他們早已等著了。”
“走吧。”慕容衝接過李忠遞上來的配劍,回頭看我一眼,道:“好好吃飯。”話畢便與慕容泓闊步出門,李忠緊緊跟上,慕容衝卻道:“你留下,等會帶楚楚姑娘去校場。”
“是,奴才恭送兩位殿下。”李忠行了一禮,身子彎到標準九十度,直到他二人走遠方才直立起來。
“長得好看了不起啊!”我極不平衡地嘟囔了句。李忠卻笑兮兮道:“姑娘,誰不知道這天底下最美的人都在我們大燕,我們大燕最美的人都在慕容家,慕容家最美的人就在皇宮,皇宮裏最美的人就在我們鳳儀宮呢?”李忠得意道:“也就是咱們的主子,天降的鳳凰!”
太監,八卦狗仔的先驅。
這李忠隻有十五歲,卻是相當的八麵玲瓏,整個一個人精,不過他對慕容衝,卻也真正忠心的很。
我不禁點點頭。天底下最美的人都在大燕,大燕最美的人都在慕容家,慕容家最美的人就在皇宮,皇宮裏最美的人就在鳳儀宮,鳳儀宮最美的人便是慕容衝,這是不可否認的。可我仍是好奇地問了句:“為何殿下的乳名喚作鳳皇呢?”我內心深處十分想知道究竟是誰給他起了個這麼驚豔,人如其名,名如其人的名字。
“喲,說來那可神奇了,這裏麵可是有個故事的呢。”李忠咽了咽口唾沫,激動道:“這可是全皇宮的人都知道的事,神奇著哪!”我趕緊催促他道:“到底有多神奇你快說呀!”李忠仍是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不住連聲道:“神奇,神奇,真是神奇……”
“你到底說不說啊?”我已經按捺不住那股迫切需要打探八卦的衝動了,嗔道:“半天就聽你在這神奇來神奇去的沒完沒了,你可別告訴我他出生的時候臉上就寫著‘鳳皇’倆字!”“那倒不是。”李忠安撫了下激動的心情,稍稍放鬆了身子盤腿坐下,小心道:“我是瞧著姑娘甚得殿下歡心才說的,要是旁人,我是萬不會理睬的……”“好了你就說吧,我都急死了。”這下換我猛咽唾沫了,這李忠,可真會磨嘰。不過他剛才不還說全皇宮的人都知道的嗎,怎麼這會兒又變成隻告訴我一個人了……
“好了好了,這就說了。”李忠擺了副正宗說書的表情,道:“話說光壽三年的新年剛過了沒多久,當時的皇後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太後懷胎十月終於生產了,皇子落地之前,隻見漫天朝霞如火,銅雀台上飛來一隻火鳳凰,引吭高歌,片刻後火光消退不見,鳳鳴漸止,而皇後寢宮哭聲響亮,一個生來便美的世間難尋的粉紅色的小娃娃落地了!”李忠激動的麵部表情令人無法描述,與口中言辭的感情把握配合的天衣無縫,若真說書,他可是相當敬業。隻見他咽了口唾沫,接茬眉飛色舞說道:“先帝爺聞此祥瑞之兆,龍顏大悅,親賜小皇子乳名鳳皇,當月便封為中山王,就是咱們這鳳儀宮的主子啦。”
聽他神采弈弈地說完,我對故事的真實性深表懷疑。鳳凰是傳說中的神鳥,跟龍一樣,雖說傳的跟真的似的,但是到底有誰見過?或者為何光是人古人能見著,我們後世的現代人便見不著了?不會是那些人集體產生幻覺了吧……
見我似信非信的樣子,李忠叫了一聲:“喲,姑娘,你不會是不相信吧?當年看見的人可多了呢,那鳳凰這麼大,這麼高,尾巴這麼長……”瞧他比劃得有模有樣,我不禁問道:“當年你也瞧見啦?”
“沒有。”他沮喪道。
切!說的比他親眼見的還像真的。
“我八歲才進宮,被分來鳳儀宮伺候中山王時方才聽殿下的乳母說的。”李忠老氣橫秋的無奈道:“在宮裏混,不摸清主子們的性情喜好、親家仇家,無意間衝撞了主子,連死了見著閻王都還不知道是為什麼呢。”
他說的倒也在理,不過聽他如此一說,我倒想起了那件事,便探試道:“李公公,你知道我受傷後有些事情不記得了,但是昨天隨殿下去見太後之時,我覺著太後……好像不喜歡我呢,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李忠隨口便接道:“太後哪裏是不喜歡你,太後是不喜歡姓段的……”
太後不喜歡姓段的?“為什麼?”我緊接著問道。這事萬分重要,涉及到我的安全,不過最重要,便是對八卦的迫切渴望的求知欲。
“這……”李忠麵有難色,不像之前一般口若懸河,有些顧忌起來。見他如此表情,我便更想刨根問底,也為難地說道:“李公公,你方才也說了,在宮裏混,不摸清主子們的性情喜好、親家仇家,無意間衝撞了主子,連死了見著閻王都還不知道是為什麼呢。現在我連太後為什麼討厭我們姓段的都不知道,這以後要如何小心行事?我自己得罪太後倒不要緊,可萬一連累了您或是鳳儀宮裏其他的宮人們,那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李忠有些動容,但仍猶豫著:“其實,我也是從旁人那聽來的,這宮裏本就沒有什麼秘密,想是尋常百姓都議論著這些事,隻是咱們做奴才的,若在主子眼皮子底下議論,主子一個不高興,少不得就要丟了小命……”
“我又不會說出去。”我給他一顆定心丸道:“我也隻是想知道個大概,唯恐衝撞了太後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咱們做下人的都是同病相憐,可要相互扶持著才好。殿下待我怎麼樣你也看見了,你總不好讓殿下身邊成天跟著的人,對這宮裏人情事故的過往一無所知吧,那樣隻能給你添麻煩……”
終於,在我快要磨破嘴皮子的努力下,李忠大義凜然的外加小心翼翼外加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我說出去的情況下,緩緩說出了個子醜寅卯。
原來,當年先帝慕容儁的太子曄夭折,後來新立了太子慕容暐,也就是當今皇上,慕容衝的三哥慕容暐。可惜慕容暐有些天性庸弱,慕容儁對這個太子並不十分滿意。皇後可足渾氏心裏不安,生怕自己的嫡出骨肉被庶出的皇子取代,就偷偷請來巫婆跳大神,沒過多久皇後果真懷孕了。但是過了幾個月,段昭儀,也就是我的姑母在銅雀台下銅爵園裏的樹葉雞毛中揀到跳大神用的神符,拿給先帝慕容儁看。慕容儁大怒,派人追查此事。可足渾皇後害怕了,就把這事一骨腦兒推到段昭儀的親戚吳王妃,也就是慕容垂的老婆段氏身上,還告段氏與吳國典書令高弼搞巫術害她腹中皇子。這吳王慕容垂是慕容儁的弟弟,慕容衝的叔叔,很是厲害也有功績。慕容儁默許可足渾皇後的行為,趁機打擊一下他從小就不喜歡的慕容垂。再加上皇後妹妹單相思愛上了慕容垂,整天醋戰不止,妒忌的新愁舊恨一起算,害得段氏在獄中遭受嚴刑拷打,但她性情剛烈,死不供認,生怕牽連丈夫。
後來可足渾皇後產下慕容衝,先帝慕容儁見孩子好好的,又有鳳凰出現的祥瑞之兆,就赦免了段氏,也算是給了自幼驕傲的慕容垂一個警告了。可聖旨到達獄中時候,段氏已經香消玉隕。於是,吳王府裏辦喪事,皇宮裏麵賀新生。
可足渾皇後就和姓段的梁子就是這麼結下的。
難怪她不喜歡我或是想提防我了,不過這故事可真是夠精彩的,也正好驗證了初次見麵時我覺得她不夠母儀天下風範這個觀點的正確。
但我們都不知道的是,當年那銅雀台上鳳凰現的說法正是來源於慕容垂。他故意散播這個消息以討皇帝開心,隻是為了也許會對吳王妃有利,結果真的哄得龍顏大悅,妻子獲釋了,可一切都晚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就是因為慕容儁最疼愛的這個鳳凰慕容衝而死,讓他在餘下的生命裏一直耿耿於懷。而慕容衝出生一年後,先帝慕容儁就駕崩了,太子慕容暐繼位,也就是當今皇上,慕容衝的三哥。皇帝慕容暐以及太傅慕容評等人一直對慕容垂有所猜忌和排擠,最終促使他出逃前秦,也為後來慕容衝的結局埋下伏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總之,慕容家的男人和段家的女人有著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說到明天早上也說不完的複雜關係。還有,慕容家的男人都很喜歡娶段家的女人,就如慕容衝對太後可足渾氏說過的一樣“這大燕皇宮裏姓段的女人隻怕不比姓慕容的男人少”。
大概是因為段家女人比較美貌的原因吧,更何況慕容家男人個個勝潘安賽宋玉,一般女人自是瞧不上的。而段家的女人卻在結梁子之前之後都源源不斷地被娶進皇宮、王府,成為慕容家的女人,想必定是容姿過人了。但,也僅僅是強於旁人,跟慕容家的男人相比,無論怎樣的美人都是要黯然失色的。
其實我祖籍雲南大理,也有可能是鮮卑之後,但這些都不重要了,近兩千年的民族大融合,很多民族早都已經被同化,也沒有什麼鮮卑了。不過現如今穿到大燕的我,卻真正的是個鮮卑人。
見我楞楞失神,李忠提醒到:“姑娘你吃完沒有?殿下命我倆隨後去校場哪。”“哦,馬上就好,馬上就好。”話畢我便端起碗狼吞虎咽起來,完全無視李忠吃驚詫異的表情。三下五除二的搞定之後,李忠便帶我去校場,途中還再三懇求我千萬別將方才他告知與我的事情透露出去。我不禁想到明明他還說過,這宮裏本就沒有什麼秘密,想是尋常百姓都議論著……說完這茬,他又接著擔憂道:“哎,不知道呼延師傅是怎麼想的,回回讓咱們殿下跟濟北王一搭,這濟北王下起手來可是沒個輕重,咱們殿下那神仙般的一個人兒,他也下的去手……”
我不禁莞爾外加些許鄙視道:“他不會是打不過濟北王吧?”不過慕容泓那麼凶,他居然打不過那家夥煞煞他的銳氣,這自然讓我心裏很是不舒坦。“要是四殿下帶方王在的話,就會好很多,咱們殿下也最喜歡跟帶方王親近。”李忠的口氣中也流露出對帶方王慕容溫的好感,想必慕容衝跟這帶方王關係最鐵,應該是一黨的。
我暗暗記下他透露給我的那些人情事故,緊緊跟隨他趕去校場。從外麵看來,校場是個非常寬大的圍院,麵積大概有一個廣場般大小。我們剛到院子門口,就聽慕容泓喊揚聲喊道:“慕容衝你中邪了?”
慕容衝中邪了?他怎麼了?出了什麼情況?我心下一驚急忙跑進院內,卻沒留神腳下的門坎,被絆倒之後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大巴趴,李忠立馬就上前來扶我,我卻在抬頭間看見慕容衝一劍挑開慕容泓來勢洶洶的劍尖,旋身轉至他身側,用劍柄砸向他的手腕,隻聽慕容泓“啊”的一聲吃痛,手中寶劍已經飛脫出去,牢牢刺入十幾丈遠外一顆老樹的樹幹之中,而他本人也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尚待起身,慕容衝已劍尖直指他脖頸咽喉。
我看心下一激動,太帥了!當即脫口而出:“中山王好棒!”聽得我的聲音,慕容衝得意洋洋地轉過頭來看著我,卻見我半趴在門口,不由擰眉,李忠瞧見眼色,迅速將我扶起。起來之後我又忙著拍打身上塵土,卻聽慕容泓不依不饒地叫道:“鳳皇今天不對勁!四哥、師傅你們也瞧見了,他何曾連番取勝於我?怎地今天突然就神勇起來?我不服,再比過!”
切,輸了就輸了,不服再比,不服再比,非得像諸葛亮七擒孟獲般你才服氣嗎?隻聽慕容衝笑道:“七哥還不興弟弟有長進不成?連著剛才,今天你可都輸三回了。”不待他說完,一旁相勸之言也源源湧向慕容泓,什麼你也坐下來歇會吧,上點金創藥,勝敗乃兵家常事,好歹是親弟弟,你贏他三年,他才贏你三回,也沒什麼大不了,人家鳳皇想必是聞雞起舞了的……
聽見這話,慕容泓頓時跳起來吼道:“我呸!今天早上我親自把他從被窩裏揪出來的,他摟個小丫頭睡的正香著呢!”
說完還惡狠狠地望向門口瞪了我一眼。
你個慕容泓,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你說我醜,我還了兩句嘴嗎,就因為這個你便吃了敗仗?那我也太彪悍了吧。不過順著他的目光,一院子的人都向我瞟來,我,我暈……
數十個華麗麗滴美少年哪!個個美不勝收,華貴戎裝,金冠束發,豐神如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真是美翻了,再加上一個美到天上去的慕容衝,整個校場內光暈籠罩,如夢似幻,仿佛這裏不是大燕皇宮的校場,而是天上王母娘娘的瑤池!
這慕容家的風水怎麼這麼好,他們家的孩子都是吃什麼長大的?
手捂著狂跳不止的心髒,強忍著吸回流出半截的鼻血,我頭暈目眩、低眉順眼地走近向我招手的慕容衝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