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楔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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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著,床上的人兒眼看就要醒來,執起青絲深情的吻了又吻,貪戀著屬於她的氣息,解下腰間象征著天下第一劍的暖玉放入嬰兒的繈褓之中,麵對生死都無所畏懼的男人竟手指發顫眼眶發紅,心,像是被生生刮開攪碎般的疼。
沒有隻言片語絕塵而去……
語嫣,語嫣……怎麼忍心無能為力的死在你眼前,那樣對你太殘忍;怎麼忍心讓旋燁劍絕跡在我手,那樣太愧對旋家祖宗曆代。
語嫣……
終是我負了你。
……
小路上幾匹駿馬掀得塵土飛揚,後麵一輛素色馬車不緊不慢的跟著。馬車的門簾被撩開露出十七歲左右普通丫鬟打扮的臉來,“主子問,到哪了?”
最前麵黑色駿馬上深青人影調轉馬頭過來與馬車並行,“前麵大概是個小鎮,一會就可以進鎮。”
聽到回話丫鬟放下簾子,正轉過身剛想向主子稟報突然馬車一震驟然停住。
“什麼事?”
坐在右邊一手摟著熟睡孩子的美婦皺著秀眉惱怒的看著左手已經打翻的茶,丫鬟趕緊上前掏出絲絹把茶杯拿到一邊清理。
“回王妃,路中間一個婦人昏倒了,懷裏還抱著個孩子。”
聞言,左邊身著青灰深藍邊的男子一手拿著書思索著什麼,王妃把懷裏的女孩交給丫鬟抱著自行整理衣衫。
“把人抬進車來吧,再把王先生請過來。”王爺放下書往裏坐了點,讓出座來。
“是,王爺。”
王妃抱過睡著的女兒坐到王爺身旁吩咐,“晴尹快把這邊的東西收一收,一會把人放這邊。”
“哦,知道了。”晴尹手腳麻利的把茶具先放到一邊,接著把零嘴包好,嘴卻不閑著的抱怨,“王爺王妃也真是的,這會連自身都難保了,一路上也不忘管閑事。難道上次的差點被刺的事都給忘了……”
司馬然曾為太子現在被發配到窮鄉僻壤為王,雖不複從前風光但也不可能隨意被女才編排,然而奇怪的是王爺王妃非但沒有怒氣居然笑顏相待,“是是是,尹大侍女長說的是,還要多謝你舍身相救。”
“呀,王妃說的什麼話,晴尹跟著您嫁過來早就不是什麼侍女長了,晴尹左右都是您和王爺的人,王妃這不是寒磣我嗎?”回想那會的驚險,晴尹不覺後背直冒冷汗,王爺王妃怎麼就這麼不當回事呢。
原來晴尹是王妃從黃月陪嫁過來侍女,忠心耿耿的跟著主子幾番一同經曆生死情分自然不比其他下人。
眼見快動真氣了,王妃忍不住笑出聲。晴尹回過神,王妃又逗她,一時間氣得滿臉通紅又不敢真撒氣隻能坐在一旁嘟著嘴不說話。
“尹姑娘搭把手。”
說話間侍衛把婦人抱進馬車,晴尹趕緊接過孩子。
紅撲撲皺巴巴的小臉,應該剛出生沒幾天吧,小郡主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嬰兒好像餓了不斷蠕動小嘴,孩子被包的很好可這麼冷的天倒在路旁,可憐的孩子,摟著嬰兒輕輕哄著滿臉心疼她完全忘了上一刻怨主子多管閑事的是誰。
“嫣兒?!”
狹窄的馬車內一下子安靜,王爺疑惑的望向妻子,王先生把脈的手一頓,晴尹驚詫,趕緊抱著小嬰兒靠近婦人一個勁的瞧。
婦人發絲蓬亂邋遢,嘴唇幹裂,顴骨凸現,眼眶凹陷,麵色蒼白,氣息急促,眉頭緊皺非常痛苦的樣子。
“六公主!”倒吸一口氣,晴尹捂住自己的嘴巴低聲驚呼,瞪大了眼睛淚水頃刻流了滿臉卻毫無自知。
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心被什麼緊緊揪著喘不過氣來,王妃艱難的向前靠近,從來都當成寶貝一樣怕磕著怕碰著疼愛的妹妹,是誰,究竟是誰竟敢待她如此!!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把她圈住握緊的粉拳被一雙大手舒展開,回頭淚眼模糊中感受到丈夫給與的直達心底深處的安慰與支撐。時間安靜的流逝著,漸漸的王妃呼吸順暢了,眼睛清明許多,不論何時這個懷抱都圍繞著她,他們一起度過了多少最艱難的日子,隻要這份溫暖還在在保護著她,那麼還有何懼?依偎在他懷裏破涕而笑,雙臂環上丈夫的腰。
對啊,沒事了,沒事了嫣兒,深深的吸著令自己安心的味道這就是她的天,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是誰,不要怕,現在有四姐在你身邊了。
躺在那的人,感受不到身邊發生了什麼,發著高燒神色非常難過。
一月後,齊王喜得一子取名玥琪,北苑住了個脾氣古怪的夫人,卻和王妃相處甚好。
榮雲三年二月,昌州齊王外出遇刺下落不明。
“王爺,王爺?”
恍惚中有人晃動著他的身體。
“太好了,別動別動。王爺,來先喝藥。”
司馬然記得先前中了埋伏,侍衛拚了命硬是殺出一條血路,然後好像中箭了。望著眼前一身紅衣的女子,看來,應該是這位姑娘救了我,正想起身道謝就被她先一步扶著喂藥。
“多謝姑娘相救,本王無以為報,這個絲絹世上絕無僅有,請姑娘手下。他日,若姑娘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帶上絲絹本王一定為你辦到。”
半月後身體將近好了,司馬然想著家中妻小一定十分著急,抓著機會道了謝就想走。
“王爺何需著急,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萬一半路上昏倒了怎麼辦?再說您不會武,若是再遇到刺客又該怎麼辦?”
何嚐不知道她說的那些顧慮,但是難不成就要在這多一輩子麼?
展開的絲絹中央繡著一對活靈活現的鴛鴦,右下角再用金線繡了一個精致的“然”字,不用想自然知道出自誰手,少女感到有一絲受傷。
“不如王爺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幫您找輛馬車再走怎麼樣?”
當晚,少女身著單衣推開司馬然的房門,片刻後嘶吼呻吟滿屋。
無風漆黑的夜晚,齊王府王妃的臥室裏徹夜燈火通明。
六年後,一個邋裏邋遢的男孩拿著這張絲絹來到齊王府,被王爺收作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