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侍李太仆來我這裏可以麼。”裴秀明眸瀲灩，唇角上揚到一個好看的弧度。
    輕水看著裴秀有些恍神，嬌聲道，“裴爺的話，不論是誰輕水都要來。”
    那聲音簡直叫人酥麻，符少聞心裏打了個寒顫。這裴秀當真如世人所說的那般，是龍陽癖？不過最吃驚的還是他居然來此和太仆搶人，而且還這麼明目張膽。
    “不過怎麼辦，”裴秀捏著他的下顎，眯著眼左右看了看，“就你這點姿色爺我看不上。”
    “那是輕水的錯，這般模樣擾了裴爺。”輕水對此不溫不火地說道。不過眼裏閃過一絲受傷，顯然很少聽別人嫌棄他的姿色。
    輕水起身欠了欠，往符少聞這走了兩步，似乎是要拿剛才符少聞拿的水壺斟茶認錯。但這輕水還沒拿到，就聽裴秀笑著又說道，“姿色不怎麼樣性子倒是有趣，來時不經我同意坐下，現在又未經我允許離開。你還真是來去自如。”
    輕水連忙做惶恐狀，跪坐在跟前，“裴爺息怒，小的並不是要……”
    “不礙事，既然你已經習慣了那就繼續如此。”裴秀立刻截住他的話，撩起他胸前的一縷秀發，“如方才所說，你是自己想見本公子才來的吧。”
    這下輕水徹底有些慌了，張嘴想再說話可是又不知怎麼說。
    “下去罷。”裴秀手一揮，便不再搭理。
    符少聞在一旁看著，還真是世代的言官，巧舌如簧。偏生符少聞坐的位置也是大門的位置，裴秀一口咬定他要離開也沒錯。這麼一說就把責任推到輕水身上，連得罪太仆的人也不是他了。不過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這裴秀說話的尖酸刻薄，盡拿別人在意的地方說事兒。
    讓符少聞想不通的是，這麼點功夫讓那輕水來，到底能做什麼。
    輕水惆悵傷神才剛走了出去，青決就喊道，“少爺，我想上茅廁。”
    “唔。”裴秀皺了皺眉，“說話也不含蓄點。”
    “回少爺，小的是江湖中人。”說著一抱拳便遛了去。
    “真是一諢人。”
    符少聞則打著扇搖頭道，“模樣其實也過得去，真是可憐了這美人。”
    “符兄惋惜的話，大可留住他。隻是不知你同那太仆一樣會好這口。”
    明明是他叫人來的，聽了這話符少聞臉色不免沉了幾分。莫不是裴府無人了，怎麼挑這麼個人當朝。原本就是個得罪人的職，現在再加上那張時刻得罪人的嘴，不管你長得再傾國傾城，這遲早死得比誰都快。
    “看來裴兄來這不隻一次了吧。是查那太仆的底？”符少聞正色道。
    “唔。前段時間就有人提過他生活奢侈糜爛，閑來無事跟著來看看。”
    “那看得如何？”
    “不過爾爾。但足以寫上一折子。”
    “你這才剛上任就立刻拿人開刀，就不怕別人槍打出頭鳥？”
    裴秀倒是無謂，悠悠地說道，“總不能都如符兄這般怕事吧。”
    符少聞的臉徹底僵住。
    這話當真是說不下去了！無論相處多久，符少聞還是受不了他這張嘴。於是憤憤地拿起筷子夾了塊糕點放進嘴裏。這點心入嘴還沒全化開，符少聞就趕緊吐了出來，伸手給自己灌了好幾杯茶。
    “怎麼這麼甜膩！”符少聞一臉嫌惡道。
    “會麼，我還嫌不夠甜呢。”裴秀說著又吃了一塊。
    這時青決剛進門，見此倒是笑了開來，“我家主子從小就愛吃這般甜膩的東西。”
    說來，符少聞從剛才就隻見他吃，卻不見他喝水。真虧他受得住。
    “吃這麼多甜的東西怎麼也不見你說話好聽些。”符少聞看著這一桌糕點嘀咕道。
    這話的音量不大不小地正好入了裴秀的耳。隻見他抿嘴一笑，眼底的戾氣褪去，顯得顧盼生輝。
    隻可惜如此美景卻無人欣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