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深宮秘聞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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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傲走出殿外,蕭烈見他安然無恙,不覺鬆了一口氣,立即迎上前去。
    “皇上無恙……”龍傲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微笑靜默,言下之意兩人心照不宣,龍傲即將返回嶺南龍門,或許再會無期。
    “歸期何時……”盡管這是注定之事,不過想到龍傲離開,蕭烈還是下意識地感覺有些不舍之情,心中隱隱感覺有些沉重。
    “尚未定下,龍悠說難得有空閑在京城停留,想在京城逛幾天,買些禮物帶回去,不過也不會太久,大概三五天。”
    兩人走了一段,龍傲突然發覺四周的景致有些陌生,此路既非通向清和宮,也不是出宮之路,看了一眼蕭烈,似乎並不想說什麼,想了想也不在意,隨著蕭烈的腳步與他並行,繼續走向皇宮深處,冷眼旁觀,深宮禁苑,一步一步,繁華漸退,獨留蕭瑟荒涼。
    看似荒廢的宮苑映入眼中,龍傲抬眼望去,禦筆親題“清寧宮”三字,心中大驚。清寧宮是曆代寧王居住之所,就算現任寧王與太子同屬一人,也不至於將清寧宮廢棄不管,讓其荒蕪如此。
    蕭烈緩緩推開殘舊的正門,緩步走了進去,龍傲依然沉默不語,從容地跟著進入。眼前之景看似冷清卻讓人感覺寧靜平和,清淡的幽香隨風飄至,映入眼中的一切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氣息,建築格局和環境布置與嶺南龍門海陵閣東苑一般無二。
    “這裏的景致是不是熟悉?”蕭烈的語氣淡而悠然,異常平靜,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言道,“我想你應該聽過那個傳言……前任寧王蕭逸仁……”
    “嗯……”龍傲輕輕地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靜靜地聽著蕭烈繼續說下去。
    寧王蕭逸仁,大燕皇朝的傳奇,卻因情叛國,枉顧人倫理法,被貶軟禁,關於這段宮廷秘聞有很多傳言,但是究竟幾分真幾分假,無人知曉。
    “奴才參見太子殿下……”一道蒼老枯瘦的身影突然出現,見到蕭烈急忙下跪行禮,顫抖嘶啞的聲音卻聽不出任何卑微之意,反而是一種近乎無禮的冷靜漠然。
    “起來說話吧……”蕭烈毫不介意,平淡地言道。
    年老的下等內侍慢慢地起身,視線不經意之間落到龍傲身上,瞬間大驚失色,眼神之中竟然透出驚喜激動之情,不禁失聲言道:“悅公子……您……您……”
    龍傲閃過一絲驚異之色,知道眼前的老者將自己誤認為是龍昊悅了,略微遲疑,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言澄清,淺淺一笑。
    “我在苑外等你……這個地方不是我應該沾染的……”蕭烈輕輕地苦笑了一下,神色複雜地望了眼龍傲,轉身走了出去。
    龍傲跟著老者走進殿堂,老者突然失控地“撲通”一聲跪在龍傲腳下,聲淚俱下,激動地斷斷續續言道:“悅公子……您可算是來了……吳王殿下果然沒有說錯……可惜王爺……王爺等不到這一天……”
    吳王蕭逸風?莫非幕後之人真的是他?父親與寧王蕭逸仁之間的過往究竟是怎麼回事?龍傲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多,俯身扶起悲泣的老者,沉吟片刻,怔怔地問道:“王爺……他……可曾交待了什麼……”
    隻見老者臉色微微一變,疑惑地望著龍傲,似乎有些懷疑。龍傲立即知道自己言語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對,沉思片刻,從懷中摸出龍昊悅的玉佩遞至老者眼前。老者眼神之中的疑慮立即煙消雲散,再顯激動之情,急忙轉身進入內室。
    不一會兒,老者走出來,雙手捧著一長一方兩隻精致的紅色錦盒放到龍傲眼前:“王爺吩咐……若是見到公子……將這些遺物交給您……”
    “王爺……是何時……”
    聞言老者忍不住再次無聲落淚,輕聲悲歎:“王爺是十年前……在公子生辰之日……唉……”
    父親的生辰……木棉花開之日……
    龍傲一時無言,靜默不語地打開方形木盒,裏麵全是一頁一頁的書信,沒有署名,字跡優美,語言平淡,情意深刻。那些字跡是龍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從小到大,那些留在書冊之上字跡相同的批注一直伴隨著龍傲,那是龍昊悅留給龍傲唯一的記憶。
    一頁一頁地認真閱過,最後一頁卻是自己陌生的字跡,蒼勁有力,筆鋒舒展,起行赫然寫著“昊悅”二字。寥寥數言,既沒有美麗動人的語言,也沒有感人肺腑的言辭,更沒有震撼驚心的山盟海誓,隻有平淡無奇的常言敘述,字裏行間卻是最深刻的感情。
    龍傲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老者哽咽的聲音再次響起:“王爺有很多次……想要自盡……但是想到公子可能還尚在人間……就……就……幸好……公子安然無恙……”
    “王爺的後事……是如何處理的……”
    “王爺過世之後以國士之禮安葬於燕山皇陵西側,不過皇上遵照王爺的遺言將他火化,陵寢之內安放的是王爺的骨灰。”
    龍傲平靜地點了點頭,將最後一頁單獨抽出,其餘書信放回錦盒之內,隨後打開了長形錦盒。裏麵躺著一幅畫卷,緩緩展開,畫中之人的容顏與龍傲幾乎一模一樣,神韻氣質卻完全不同,那樣的銳利,那樣的驕傲,那樣的豪氣,那樣的飛揚,全都不是自己身上會出現的形容之言。
    常言曰“有其父必有其子”,但是龍傲一直都知道,除了那副相貌,自己與父親完全不同。盡管龍昊悅沒有習武,依然一身武者的豪邁傲然,就算龍傲武學修為再高再深,依然一身文者的安靜淡然。龍昊庭曾經說過,嶺南龍門曆代以來,龍昊悅是最像門主的門主,龍傲是最不像門主的門主,即使在身處絕境之時,同樣是“狠絕”,龍昊悅的“狠絕”與龍傲的“狠絕”也不一樣。
    畫卷右側題了兩行正楷小字,與最後一頁書信上的字跡一樣整齊蒼勁,謹嚴鄭重,文曰:“天荒地老,此心不移;天長地久,此情不渝。”
    小心翼翼的收好畫卷,與最後那頁書信放在一起,龍傲略微沉思,淡淡言道:“您老坐下來……跟我說說……王爺的事情吧……”
    “是……”老者稍稍猶豫了一下,再次望了一眼龍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悲痛的驚愕,瞬間暗淡了下去,想了想還是恭敬地坐了下來,開始講述那段塵封久遠的宮廷秘聞。
    老者平靜地講述一切,龍傲靜坐聆聽,神情淡靜。言盡,龍傲緩緩起身,拿起疊放的兩隻錦盒單手托在腰間,老者同時起身而立。
    龍傲對老者微微欠身:“本座應該離開了……請老者多多保重……”
    老者躬身行禮,畢恭畢敬地言道:“門主慢行……”
    “多謝老者……”龍傲看著老者平靜如水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淺淺微笑,再次帶著敬意欠身致謝,隨即飄然而去。
    蕭烈站在宮苑之外默默等待,心中隱隱忐忑不安,心思百轉千回,事關至親,他很難想象龍傲會有什麼反應。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金色身影終於出現在視線之中,漸漸靠近,漸漸清晰。看著龍傲慢慢地走近眼前,手中多了兩件錦盒,神情平靜如昔,與之前進門之時相較並沒有變化,淡得自然而然,蕭烈微微一怔,顯得有些意外。
    “龍傲……”蕭烈閃過一絲異樣,神情稍稍一頓,怔怔而言。
    龍傲右手托著錦盒,左手搭上蕭烈的左肩,額頭輕輕地抵在自己手背上,輕聲而言:“蕭烈……什麼也不用說……借我靠一下……”
    “嗯……”蕭烈輕輕地應了一聲,站著沒有動,讓龍傲就這麼靠著。
    不過片刻,龍傲收回手,抬起頭來正視蕭烈,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平靜言道:“謝謝……”
    謝謝你的信任……謝謝你的情意……
    “龍傲……”蕭烈望著龍傲那雙清亮閃動的眼眸,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所措,愣愣地出神。
    “蕭烈……”龍傲淡淡地輕聲喚了一聲。
    悠然的語音飄至耳中,蕭烈回過神來:“嗯……什麼……”
    “能不能……帶我去一趟皇陵……”
    “現在嗎?”
    “嗯……不是……三日之後……臨行之期……”
    蕭烈心中驀然一窒,隱約泛起難舍之情,略微沉吟,立即明白了龍傲的意向,於是輕笑著點頭答應:“好……三日之後……我去找你……”
    “不過……我此刻想去天牢……見一見吳王……不知可否……”
    “可以……”
    蕭烈毫不猶豫地應下此事,隨後領著龍傲先行回清和宮取出七星龍淵,再行前往天牢。當龍傲出現在蕭逸風眼前卻不見蕭烈的身影之時,蕭逸風大感意外,不過他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風度。
    看見龍傲肩上竟然還背著醫箱,蕭逸風淡若清風地笑了起來,眼神閃了閃,看似隨意地問道:“你們何時……離開……”
    “三日之後……”龍傲平靜地回答,想了想補了一句,“大哥不回嶺南龍門……”
    蕭逸風心中一驚,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沉默了許久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龍傲沉思半晌,微笑而言:“王爺想讓龍傲看見的東西,龍傲已經看見了,多謝王爺為先父所做的一切,龍傲不勝感激。”
    “龍傲公子……是否誤會了什麼……本王不明白公子的意思……”蕭逸風心中微微一動,輕聲笑了笑,故作驚訝地言道,“令尊去世之時,本王尚在年少之齡,不諳世事,豈會與嶺南龍門前任門主有什麼淵源。”
    “對於逝去的人而言,讓自己珍惜的人安然無恙地活著,是他最大的心願,盡管有些時候活著更加痛苦,但是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龍傲淡然微笑,從懷中取出一片紅葉與一朵金邊紅紙折成的特製木棉花,輕輕地放到蕭逸風身邊的木桌之上,悠然而言,“以王爺目前所為,根據大燕刑律,就算從重定罪也罪不及死,為了王爺心中牽掛的人,龍傲懇請王爺珍重。”
    蕭逸風驚愕地望著龍傲,不覺怔怔言道:“你……為何……”
    “龍傲什麼也不知道……言盡於此……告辭……”龍傲神情冷靜地微微欠身,輕輕地笑了笑,隨即優雅地轉身離開了天牢。
    蕭逸風拿起桌上的紅葉與木棉花,眼前閃過一幕一幕片段,不自覺地眉眼斜飛,唇邊揚起一道似有若無的淺笑。
    龍傲走出天牢,隻見蕭烈與蕭彬兩方對峙,劍拔弩張,氣氛異常緊張。
    “蕭烈!龍傲!蕭逸風謀朝篡位,乃朝廷重犯,你們兩個……”
    龍傲從腰間取出一麵金牌,正是龍行天下令之另一附令,蕭彬硬生生地收聲不語,隨行禁軍以及一些大臣立即跪行君臣之禮。
    “龍傲!這裏是皇城!你別太囂張了!”蕭彬惱怒至極,厲聲出言警告。
    龍傲靜靜地看了蕭彬一眼,冷靜的眼神寒光迸射,竟然讓人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冷淡的語氣震懾人心:“第一,本座沒有觸犯國法;第二,本座沒有違反契約;第三,若非本座身在皇城,此刻出現在二皇子眼前的就不是龍行天下令之附令,而是赤霄;第四,長幼有序,倫常有禮,太子是長兄,吳王爺雖然囚禁於天牢,但是還未剝奪爵位封號,依然是皇叔長輩,應該守禮之處依然要守禮;第五,律法嚴肅,有理有節,吳王之罪,刑部尚未依律定罪,此刻並非重犯;第六,不在其位,不涉其政,二皇子是右營禁軍統領,並非刑部尚書,你僭越了。”
    “你……你……”蕭彬頓時氣得說不話來,毫無反駁之語,隻能怒氣十足地冷眼瞪著龍傲。
    龍傲接過蕭烈遞給自己的錦盒托在手中,走過蕭彬身邊之時,冷冷地斜了一眼,平靜而嚴肅地說了一句:“以你現在的修為,根本不夠資格登上帝位,在你身上毫無帝王氣度,就算一時運氣登上了帝位,結果也不會有多好,最終隻會輸得更徹底,下場也將更淒慘。”
    “龍傲!你!”蕭彬冷冷一笑,諷刺地發問,“那又如何?難道你很有帝王氣度?莫非你還真想介入皇族帝位之爭不成?”
    龍傲停下腳步,輕蔑地微微一笑,淡淡地言道:“本座不需要那種無謂的氣度,想成為帝王的人才會把那張冰冷無情的龍椅當成寶,本座是嶺南龍門之主,隻會關心嶺南龍門的利益,帝位傳給誰,本座毫無興趣理會,不過你除外。”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為之震驚,蕭烈更是驚愕地盯著龍傲,根本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誠帝已經私下與一些朝中重臣商議過禪位一事,蕭烈與蕭彬也是心知肚明,以現在的情況而言,繼承帝位的人選隻有蕭烈與蕭彬。盡管蕭烈是嫡出太子,不過背後卻沒有什麼助力,實際上在朝廷之中並沒有優勢可言,反而朝堂之上多數大臣都意屬蕭彬。就連誠帝本人對蕭烈也沒有好感,素來不喜歡這個太子,對蕭烈的態度可以說是冷漠至極,甚至曾經多次有過廢黜太子的想法,不過當時徐皇後還未冊封,蕭彬尚無功勳,也不能隨意廢黜蕭烈。何況蕭烈身兼寧王爵位,握有七星龍淵,倘若再繼承帝位,以他如此不似帝王手段一般執掌朝政,加之如今與龍傲之間如此不一般的關係,萬一有什麼偏差,危害大燕江山,恐怕無人可以製衡。
    此刻龍傲這番話無疑是將一切挑明了,更是粉碎了蕭彬繼承帝位的野心,在帝位繼承的選擇之間,蕭烈的身上可以說是加上了最穩固的籌碼。換而言之,隻要誠帝傳位於蕭彬,嶺南龍門一定會以赤霄翔王的身份介入幹涉,以其一票否決的特權,就算蕭彬繼承帝位也是無效,屆時四王共議,帝位之選也一樣落於蕭烈之手,除非另有第三選擇,但是以龍傲此言的弦外之音來看,他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出現。
    “你……什麼意思……”蕭彬輕輕地按住腰間的佩劍,極力壓製心中想殺人的憤怒與衝動,冷冷地瞪著龍傲,眼神之中的殺意難以掩飾。
    “沒有什麼意思,字麵上的意思而已,不過二皇子若是覺得還有什麼深意的話本座也不介意,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吧。”還是當日正殿之上那些淡漠與嘲諷的言語,此刻聽起來卻更讓人覺得異常刺耳,龍傲毫不在意四周恨不得立即將他撕成碎片的憤怒眼神,眼睛輕飄飄地掃視了一圈,言罷不急不緩地徑直邁出了腳步。
    蕭烈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蕭彬,刻意回避了蕭彬充滿殺意的眼神,心中無奈地暗暗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並未多言,默默地追上龍傲的身影。蕭彬靜靜地站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冷冷地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雙拳緊握,眼神之中盡顯寒冷淩厲的殺意。
    “蕭烈……抱歉……我……”覺察蕭烈上前與自己並肩而行,龍傲冷不丁地開口說話,語氣聽起來有些飄忽不定,不是很真切。
    “嗯……”蕭烈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心知龍傲還有後續之言,於是並未說什麼,靜靜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皇族是非,原本不是我應該介入的,盡管徐皇後與蕭彬不能混為一談,但是讓蕭彬為帝,我心裏難以接受。”龍傲停下腳步,凝視著蕭烈一會兒,微微垂下眼睛繼續言道,“我看得出皇上對你的態度十分冷漠,明知深宮之中明爭暗鬥不斷,陰謀鬼詐重重,我竟然還如此挑撥,將你推至風口浪尖之上,讓你陷入這般困境,我也知道自己很不應該,但是……”
    “不用解釋……我明白……”蕭烈淡淡地笑了笑,覆上龍傲摁在錦盒上的手,柔聲而言:“父皇對我冷淡整個皇宮都知道,不是什麼秘密,不過這與其他人無關,主要是我與父皇在朝政見解之上經常抵觸。我也說過,我和蕭彬之間的明爭暗鬥一直存在,有沒有你介入都一樣,這種擺上台麵的公然對立是遲早的事情。不僅如此,我還要謝謝你說的那番話呢,至少讓蕭彬繼承帝位的野心就此破滅,這無疑讓我在這場帝位之爭上贏得了絕對的優勢,如果不出意外,繼承大燕帝位的皇子就是我了。”
    龍傲心中驀然一怔,蕭烈為帝,換而言之,他們之間的交情也隻能僅限於此了,不過這樣也很好,至少可以讓蕭烈少幾分危險,想到這裏,心情稍稍輕鬆了一些,淡淡一笑,不著痕跡地錯開蕭烈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眼神之中閃過幾分無奈的黯然:“這樣也好……至少……”
    蕭烈看著自己伸在空處的手,心中隱隱刺痛,坦然而言:“身為太子,兼之寧王爵位,說自己對那張冰冷無情的龍椅一點興趣也沒有實在太過虛偽,不過我也確實沒有蕭彬那麼深的執念。身在是非之中,我注定不可能置身事外,況且以我現在處境,我也隻有坐上那張龍椅才能保住自己,如此才能保護自己身邊在意的人,讓他們能夠身處事非之外,不受牽連,平平靜靜,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你來達到目的,剛才那一幕並不在我意料之中。”
    龍傲緩緩抬起眼睛,微微一笑,淡然而言:“我明白……你和蕭彬不一樣……”
    “龍椅是死物,當然冰冷無情,關鍵是坐在上麵的人是否有情有義,椅子坐著感覺冷,覺得不舒服,墊上一塊墊子不就解決了。”蕭烈略帶玩笑地輕笑而言,目不轉睛地望著龍傲,眼神之中透射而出的真意一覽無餘。
    “嗯嗬嗬嗬……”龍傲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不覺感動,額頭抵在蕭烈的肩上,輕聲笑著打趣言道,“你……真是……哪有帶著坐墊上朝的皇帝……”
    “以前也許沒有……這以後的事情……就不一定了……”蕭烈雙手扶住龍傲的雙肩,淡淡地輕聲言道,眉眼之間笑意盈盈。
    此時的兩人都沒有想到,兩年之後的某一天,蕭烈還真的帶了一塊厚厚的坐墊當著滿朝文武鋪在龍椅之上,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此事還被史官記錄在案,成為蕭烈在史冊之中描述不多的尚且能夠體現出個人性情的趣事之一。更沒有想到蕭烈的這種近似於“市井平民”的行為讓後世很多史學家再三翻出來研究點評,不論正史野史還是筆記雜錄,幾乎關於蕭烈的記載都會提及此事,並且加以評注。很多年之後,當一切歸於平靜,祁瑋不經意之間談及此事,得知背後這段“典故”之後更是笑得沒有一點形象,著實讓蕭烈鬱悶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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