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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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軒亭中站著一抹黑色的身影,不久,身邊就又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但兩人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終究還是來了。”白琬薏無法不開口,既然小賦已經找上門了,她也隱瞞不下去了。
小賦看了白琬薏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說道:“你以為能瞞得了一輩子嗎?”那是一種不屑,“現在可以說了吧!”那是一種命令的口氣。
白琬薏深吸了口氣,緩緩地說:“墨塵……就是蕭宇晟。”
小賦皺著眉頭,思索著她話中的真假,白琬薏也清楚小賦絕對有能力查出真假,所以沒有騙他的必要,“墨塵……聖君,他落崖後失憶了,我將他帶到西域,是我自私地想留他在身邊。”他的失憶給了他們重新開始的機會,但她也發現,自從他失憶後,一切都變了,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冷漠,從前他對別人也許會這樣,但對自己絕對不會,可現在她與他人無異。
“慢著!”白琬薏還沒講完,就被小賦給打斷了。白琬薏迷惑不已,接著小賦便用一種戲謔地口氣說道:“這些事情有必要讓公子知道。”
聽完小賦的話,白琬薏的臉瞬間慘白,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可考慮再三,白琬薏也知道這一天遲早要到來,隻能不可奈何地點頭答應,於是兩人便一起去了墨塵的房間。
正當墨塵在沉思剛才怪感時,白琬薏和聖使便推門進來了,氣氛變得怪異,沒有人說話,都像在等待什麼,“墨塵……不!是聖君,屬下白琬薏參見聖君。”白琬薏終於將沉寂打破,甚至單膝下跪拜見。
“聖君?”剛才外麵那夥人也是這麼叫他的,自己到底是誰?
“公子,您是冥魂教教主——冥魊聖君,一年多以前,您受傷墜崖,之後便生死不明。”看來公子真的一點點記憶都沒有了。
墨塵將目光放到了白琬薏身上,這一年多以來,白琬薏一直在他身邊,又是他的屬下,她應該早就清楚一切,“一年多以前,您因為他相信鄴筠筠才會……”
“誰是鄴筠筠,而我究竟叫什麼?”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心會痛,她究竟是誰?而我又是誰?
“您叫蕭宇晟,鄴筠筠是……”是你最愛的女人,這句話白琬薏無法說出口,她不願意承認卻偏偏是事實。
“鄴筠筠是天機老人的土地,天機老人與公子的父親是同一輩的高手,當今武林應屬天機老人武功最高,但他現在已不管江湖世事。您因為鄴筠筠身上的藏寶玉佩才會接近她,卻……真的愛上了她,而‘落日崖’一戰正是她上了您,才會害您落崖。”小賦雖然很感激鄴筠筠讓公子有了感情,不再孤單,卻更恨她傷了公子的心。原來愛不能打倒一切,鄴筠筠與公子的愛都禁不起上天的考驗。
“聖君落崖時,屬下跟著跳了下去,希望能救您,之後便將您帶來了西域,當您醒來時卻失去了記憶,屬下才會將您過去的事情隱瞞,望聖君恕罪。”她私心地以為,隻要他們在一起,他就能忘記鄴筠筠,對她產生感情,這樣一來就算日後他恢複記憶,也不用因為鄴筠筠而手下留情,她也能如償所願。
“無妨,畢竟是你救了我。”知恩圖報他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我想知道以前的事情。”蕭宇晟這回把目光鎖定到了小賦身上,既然他叫自己公子,那一定是跟了自己很久了,而且應該又很深的關係。
“公子自從老聖君逝世後,您就接管了冥魂教……”燭光影動,蕭宇晟靜靜地聆聽著屬於自己的過去。
**************我是傳說中的分界線*********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星星零零的雨花,街上的行人紛紛找地方避起了雨,攤販們急忙收了攤,帶著自己的東西‘東逃西竄’。鄴筠筠撐著傘走在大街上,她此次一路追蹤一夥人販子而來,此鎮已經是關內最後一站了,過了這個鎮就是關外了,到時人生地不熟的,再要找到他們可就困難了。
墨塵——在半年內,他的名字在江湖上漸漸有了名氣,說到他,不得不讓人提起他做的一些大快人心的事情,身為關外商人的他,經商為善,出去關外商隊共同的敵人——漠穀山賊;還吞並了邊塞要鎮為商不仁的商業,讓老百姓過上了好日子;幫官府抓捕了一些外逃的罪犯。而他這次出現在平沙鎮是因為他聞到風聲說這裏有人口販賣的勾當,天公不作美,偏偏這幾日陰雨連綿,時不時地飄起雨來,阻礙了他辦事的進度。這不,現在他隻能找個客棧先住下,再打探打探消息。
鄴筠筠也因這天氣延緩了救人的進度,隻能在街上碰碰運氣,突然一個小販隻顧低著頭跑著,不小心撞到了她,“啊。”墨塵看了一眼被小販撞到的女子,繼續往前走了,“對不起,對不起!”小販連說著道歉的話,“我沒事,你快去避避雨吧,都淋濕了。”一種不知名的熟悉從她身邊流過,當小販離開後,鄴筠筠回過身隻看到一個剛轉彎的身影——有點像蕭大哥,鄴筠筠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歎了口氣,回客棧去了。
剛進客棧便看到角落唷兩個人交頭接耳的,還時不時往四周察看,像是怕被人聽到他們在談論些什麼,鄴筠筠也沒多在意,走上樓梯,準備回房時卻聽到他們中的一人說:“今晚就把那些人送到關外去,過了今晚,我們可就發達了。”說話的人一臉猥瑣的樣子。
“可是……可是聽說那個叫墨塵的出來插手此事了,他那麼厲害,會不會出事啊?”小心駛得萬年船,另一個人擔心地說道。
墨塵!這個人的名字鄴筠筠也有所聽聞,行俠仗義,看樣子他們應該就是人販子了。他們匆匆結了帳離開,鄴筠筠見狀,暗暗跟了去,左拐右彎,跟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賊窩,要不是得到確切消息,師妹落在他們手上,她也不會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追來了。
鄴筠筠躲在茅屋旁的草叢中,伺機進屋救人。天漸漸黑了下來,借著月光,從燭光透出屋內有七八個人。看一眼四周,待確定不會有埋伏,鄴筠筠見時機已到,現身走到茅屋前,剛想破門而入時,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是個女的?沒想到這樣一個女子也會做人販子,真是可笑。揮劍向她出手,刀光閃過,鄴筠筠腳尖點地急速向後劃去,可劍鋒並未遠離,緊緊相隨。情急之下,鄴筠筠迅速拔劍,將喉前的劍頂開,緩下身形之後,開始反攻,向對方出手,“叮——”“咚——”“叮——”幾次的劍身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讓屋子裏的人也注意到了外邊的狀況,連忙出來察看。
這人武功高強又是正派路數,理當不是人販子,應當和自己一樣,將對方當成了人販子才出手的。劍鋒轉向,向人販子刺去,這時,那人也發現出錯了,但此時鄴筠筠一人被他們圍攻。怎麼都……難道認為她比較容易對付?男子嘲諷一笑,一點也不擔心,方才與她交手,這位姑娘的武功並不弱,甚至可以和自己持平,再看一眼月光下的眾人,見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位姑娘身上,便借機進入茅屋內將被綁的姑娘放了出來。
那些姑娘三三兩兩的逃了出來,人販子見狀,其中兩人抽身出去攔截她們,卻被救人的男子攔住。和鄴筠筠對打的人又抽身出去兩個,眼看那些姑娘就要遇險,鄴筠筠飛身轉向那兩人,並用腰間的銅錢做為暗器射向他們的腿,那兩人瞬間單腿跪地,當站起來時就被剛落地的鄴筠筠點了穴。
轉眼間,男子對付的那兩個也被點了穴,便出手去幫鄴筠筠,可當他來到鄴筠筠身邊時,鄴筠筠像是被針刺中了心髒,心痛得無法呼吸,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連向她揮來的大刀她都沒看見,眼中隻有他。
男子見這位姑娘沒有擋刀的意識,隻能替她揮開大刀,並且將他們引至一邊,將她掩護在他身後。怎麼會是他?從未妄想能再見到他,鄴筠筠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眼眶中充滿這淚水,他怎麼還會幫我,他不是恨我嗎?
刀劍相碰的金屬聲音,終於驚醒了鄴筠筠,看著他的舉動,漸漸發現眼前的這個人不是自己心中的他,隻是……樣貌十分相似而已。當男子將三個人點住後,那些膽小的姑娘連忙逃了出去,鄴筠筠擔心她們的安危,更想快點找到師妹,轉頭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跟著保護她們而去。
把這些姑娘送到平沙鎮的縣衙後,才發現師妹不在其中,心下不免擔心起來,帶上縣衙的捕快前去茅屋抓人。捕快將人販子帶了回去,鄴筠筠跑進屋內,環顧四周,根本沒有人,師妹難道不在這夥人販子手裏?莫非是自己跟錯了……心灰意冷地轉身回去,就聽到身後有石頭翻動的聲音,轉身便看見昨晚那個男子從一個密室裏出來,愣愣地盯著他看。
這位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老是盯著自己看,還用那種悲傷的眼神,既不像西域那些女子的愛慕,又不像仇恨,但被她這麼看著卻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反而像是很習慣,很熟悉,這種感覺讓自己很奇怪,她隻不過是昨晚救人時才見過而已……
“師姐!”隨著一聲叫喚,結束了兩人的對望。
“鍾兒!”鄴筠筠抱住向她衝來的師妹,輕輕地撫著她的頭,“你也太調皮了,留下一個‘我要闖江湖’的字條就這樣跑了出來,師父會擔心的,你不知道嗎?”邊說邊將鍾兒推開些,敲敲她的腦門。這個師妹真是太任性了,才學藝兩年就耐不住寂寞,以為拜在師父門下,已經學有所成,大言不慚地要闖蕩江湖,結果一出來就被人販子給拐騙了。
“師姐,我以後不敢了。”鍾兒撒嬌地說,師姐就是人好,就算做錯了什麼,她也不會責罵自己,上山兩年,就和師姐最親了,而且師姐現在的武功比誰都好,有她保護著就不用擔心了。
“哎,真拿你沒辦法。”這個丫頭,比起巧妹有過之而無不及。
男子見兩人團聚,覺得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邁步向門口走去。鄴筠筠見他要走,連忙開口道:“公子留步!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他日自當回報。”心裏有個聲音,迫切地催促自己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現在找到了師妹,明日便要回去了,屆時人海茫茫,想要在找他就如大海撈針。
男子絲毫沒有要告知之意,反而冷哼了一聲,他救人不適為了要人回報什麼,世俗總是這樣,又邁步走了開去。一咬牙,鄴筠筠又追了出去,勸說道:“你救了這些姑娘,為善不想人知,我懂。可是我是有恩必報的人,你救了我師妹,這個恩,鄴筠筠理當回報。”也許就是因為他長得像蕭宇晟,鄴筠筠就一直向知道他的名字,從而更加了解他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地自然,無意識。
鄴筠筠?是她!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不就是當初傷我的人嗎?“墨塵。”說完便離開了。
“墨塵……”他就是墨塵,邊塞百姓心中的大英雄。鄴筠筠望著墨塵離去的方向,心中默默想著。
“師姐!師姐!”鍾兒叫了半天,鄴筠筠才回神,“哎呦,師姐,你動情嘍!”鍾兒曖昧地喊道,但卻看到鄴筠筠的臉瞬間慘白,“師姐,你沒事吧?你不要嚇鍾兒啊!”
“沒事,先回客棧吧!”稍稍緩了下情緒,牽著她的手回去。
烈日驕陽,兩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天地界線之中,一個暗影出現在她們剛才站過的地方,“鄴筠筠……”
***客棧中***
“動情?我還會動情嗎?”鄴筠筠在房間裏自言自語,突然在鄴筠筠臉上出現了一抹鄙夷的冷笑,“我有什麼資格再動情,我的情早在落崖的那刻起,隨他埋葬在崖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