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46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間有別於中原風貌的房間,偌大的房間裏擺放著一張低矮的桌子,獸皮地毯鋪滿整個房間的地上,在房間正中有一張柔軟的大床,紅色幔帳垂掛著,床上躺著一個俊美的男子,可是他的眉頭卻是緊皺著的,床邊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美貌女子,正淺眠休憩著。
一瞬間,男子的眼皮動了幾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無法動彈,這才注意到自己一動便渾身疼痛,而且氣血像是在沸騰翻滾。平靜下了,休息了一下,卻發現床邊的女子不知何時已醒,正用美眸盯著自己看。
“這是什麼地方?”一切都是這麼陌生,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但卻覺得她不會害自己。
“西域!”簡潔的兩個字,解決了男子的疑惑。
“你……是誰?”男子接著又問,他傷得這麼重,是她救了她嗎?
聽到男子的話後,女子的美眸睜開了幾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轉而又開始皺眉,思索過後,對男子說道:“你不記得我了嗎?那……你記得自己是誰嗎?”如果沒有錯,他不記得她是誰,自然不會知道自己是誰了。
石破天驚!一個多麼震撼的問題,男子一下子愣在了那裏,彷佛是在尋找問題的答案。可是,越想知道,男子的頭便越痛,眉都糾結在了一塊兒,“我是誰?我是誰?”男子的情緒有些激動,邊說邊看向白衣女子,希望從她那裏可以知道些什麼。
白衣女子已經能確認自己的想法了,“你應該是失憶了。”這一切都是天意,讓他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失憶?她一定認識他,“我們認識對不對?你一定知道我是誰!”男子激動地想起身去拉女子的衣裳,女子看到後,便自己走上前幾步,沿著床邊坐下,“你叫墨塵,是個獵戶。”名字是她剛想的,墨塵,過去的如塵土般就讓它消散。
“獵戶?”墨塵看看女子所穿的衣裳,又看看房間裏的擺設,這一切都不該是個獵戶所能擁有的。
女子看出他的疑慮,又解釋道:“你不是普通的獵戶,隻是當出現稀有的或價值連城的獵物時,你才會出門,而你這次就是為了去獵金血鳥才會受傷失憶的。”西域一帶的確有金血鳥出沒,隻是沒有人能獵到而已。
“你是誰?”她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且她又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白琬薏,你的未婚妻。”就讓她自私一次,這次機會是上天給的。
墨塵沒有再說什麼,打量了白琬薏一番,便闔眼睡去。他很有信心可以自己查出她說的話是真是假。白琬薏見墨塵想休息了,便輕輕地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
“筠筠。”天機老人在鄴筠筠的房門口叫道。自從‘落日崖’一戰以後,鄴筠筠如行屍走肉般回到了‘幽竹林’,並且一個多月以來,她每日都待在房中,什麼也不幹,就坐著,眼神是空洞的,無論是誰勸她,她就如沒聽到一樣,還是這麼坐著,同門師兄妹送去的東西,她也就動了一兩口。其實她也想放開,可是蕭宇晟跳‘落日崖’那一幕揮之不去,她知道他看她的那一眼是恨!他恨她!
天機老人見鄴筠筠還是老樣子,便推門進去,自己走到筠筠身旁坐下,“筠筠,你就想這麼過一輩子嗎?”鄴筠筠還是不說話,像個聆聽者一樣,很安靜。
“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對蕭宇晟的感情,你自己最清楚,既然放不開,又為什麼選擇傷害他,也傷害了你自己,還不如當初選擇和蕭宇晟一同,不要管他人的流言蜚語,至少這樣你不會活得像現在這麼痛苦。”苦口婆心地說著,至於她聽不聽得進去,全看她自己了。
鄴筠筠聽了這話,很明顯的身形一震。
“蕭宇晟已經不在了,你在這邊傷害自己,他也感覺不到,你這樣隻會傷害到你自己和關心你的人。本以為時間可以淡卻你的傷悲,可是這一個月以來,你一直沉浸在失去蕭宇晟的悲痛之中,筠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還活著,會希望你如此對待自己嗎?”他看得出蕭宇晟是真心愛筠筠的,天機老人說完看著鄴筠筠,見鄴筠筠還是沒反應,歎了口氣,轉身邁步走向門外去,卻在此時,聽到了一句話,“他是恨我的!”如果他還活著,一定很樂意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他恨我!
天機老人轉身便看見鄴筠筠緩緩點抬起頭,眼睛不再是空洞無神,而是淚光閃閃,接著又聽到筠筠說:“他是恨我的!”天機老人也不插話,他知道筠筠想發泄自己的情緒,就安靜地聽著鄴筠筠說的話。
“師父,你知道嗎?我永遠,都無法忘記,蕭大哥落崖時的眼神。那眼神裏充滿著恨,恨在場所有的人,更恨我!他恨死我了!他恨死我了!”鄴筠筠哽咽地說著,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兩眼炯炯有神起來,“師父,如果……我當初武功好一點,隻要……隻要再好一點,我就能阻止蕭大哥為禍武林,也能阻止蕭大哥跳崖了,這昂蕭大哥就不用死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將一切的錯歸咎在自己的身上,說完又開始沉浸再隻屬於她和蕭宇晟的世界中,不再理會他人。
“既然你這麼認為,那你就該努力挽回不是嗎?”天機老人見筠筠有一絲的變化,抓緊改善她的現狀。
“挽回?蕭大哥都已不在了,我該如何挽回?”人死不能複生,說完又像個泄了氣的娃娃一般沒有生機。
“你說你無法阻止蕭宇晟的死是因為你的武功還不夠好,既然如此,你不是更應該練好武功,以免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天機老人隻希望這樣說能夠讓筠筠重新找到生存的理由,不再如此頹廢下去。
鄴筠筠坐在那裏想了一會兒,讓後抬起頭,緩緩地站起來,走到天機老人的跟前,微笑著對天機老人說道:“師父,你說的對,我應該好好練武的,我不應該放棄自己。”堅定的眼神宣誓著自己的決心。
“原來你在這兒!”白琬薏端著藥去到墨塵的房裏,卻發現人不在,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一直到巳時在院子南邊的竹林才找到墨塵。墨塵聞聲轉過去看了白琬薏一眼,又轉回去看竹子,靜靜地聽著竹林裏鳥鳴蟲叫,若有所思地站著,“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白琬薏帶著試探的口氣問道,心中有點矛盾。
“沒!隻是覺得很熟悉。”她說這裏是他的家,可除了這片竹林,沒有一個地方是他熟悉的,所以他也就愛站在這裏想事情,有時腦海中總會閃過一個畫麵,卻又模糊不清。
“當然了,你以前就很喜歡竹子。”這是之後才知道的,他因為鄴筠筠才喜歡上竹子,說完又想到來找他的目的,“我們回去吧,我把藥放你房裏了,等你喝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白琬薏笑得有些神秘,終於引起了墨塵的注意。
回到房裏喝完藥,白琬薏領著墨塵左拐右轉,經過彎彎曲曲一條小路後,來到了一座假山前,然後白琬薏走上前,在其中一塊凹凸不平的石塊上按了一下,突然假山晃動起來,就一會兒,從假山的中間出現了一個洞口,白琬薏走了進去,墨塵也跟了進去。
沒想到這假山中還別有洞天,走至盡頭便看到一間密室,白琬薏大開了密室的門,讓墨塵先進去,而墨塵一進去便看到了一屋子的稀世獸皮。墨塵走到一張白額吊睛老虎皮前,用手摸了摸,那毛質,是上好的,而且這老虎恐怕還是個萬獸之王!再看看罕見的粉色兔皮,還有灰色的貂皮,還有銀白色的狐狸皮,各色各樣的稀世珍寶數不勝數。
“這些都是你獵來的,你還記得嗎?”其實這些是蕭送來這個山莊的東西。
“不記得!”想不起自己獵殺它們的經過,但又覺得曾經見過。
之後白琬薏與墨塵不再說話,墨塵繼續欣賞‘他’的作品,白琬薏在一旁靜靜地陪伴著墨塵,如果能一輩子都這樣,她心滿意足了。
*******************************************************************************
一年之後,鄴筠筠的武功進步神速,但沒有幾個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不知情的人以為天機老人偏愛這個弟子,將好的武功都傳給了她,隻有同門才知道鄴筠筠的累,她這一年來,日夜不眠,早上練晚上也練,甚至有幾次還差點練功過度走火入魔。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汗水換得這份成功。也隻有這樣她才能淡忘蕭宇晟。
在西域也出現了一個獸莊——墨莊,一個有著無數珍寶的山莊,莊主冷傲,精明而且武功高超,擁有一副異於常人的灰色眼睛,身邊總有個貌美的女子陪伴。墨莊的勢力逐日劇增,實力不可小覷。白琬薏即替他高興又擔憂,這樣下去,早晚會被小賦找到的。
“聖使!”一個小嘍囉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走到小賦跟前。
“消息打探到了?”原來一年前蕭宇晟與白琬薏落崖後,小賦曾派人繞到崖底去找過,可是沒有找到蕭宇晟與白琬薏的屍體,所以小賦認定它們還沒有死,繼續派人到處打探,可一年多來音訊全無。
“探子回報,在西域曾看到白堂主。”白琬薏是西域冥魂教的總負責人,當然容易被人認出來。
“白琬薏?你通知下去,整裝人馬去西域!”找到了白琬薏,一定能有公子的消息,小賦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去西域。
“是,屬下這就去辦。”從聖君落崖後,這冥魂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聖使負責。
經過一個多月的兼程,終於到達了西域,通過明查暗訪,知道了白琬薏在墨莊,於是帶人去了墨莊,“來者何人?”墨莊守門的人看來者不善便問道。
“叫白琬薏出來見我!”小賦冷冷地說道,既然白琬薏沒死,為什麼這一年來不回冥魂教,也不告知他公子的消息!
“白姑娘是你想見就見的嗎?”這些人當然知道白琬薏是何許人也,早晚會和莊主成親,成為莊主夫人的。
聖使不由分說,出手極快,瞬間就到了那男子前狠狠地賞了他兩個嘴巴子。那男子捂著嘴,口中流下了鮮血,害怕地向內吼道:“來人呐!有人砸莊了~~”
不一會兒,衝出來一批護衛,但是馬上被小賦都擺平了。終於,事情鬧大後,驚動了墨塵和白琬薏,墨塵從天而降,一掌把冥魂教的一個教徒的心脈打斷,那個教徒當場吐血身亡。
聖使注意到這個狠角色,當他們麵對麵時,卻愣在了那裏,而墨塵對待敵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見對方出神,當機立斷,一掌劈了過去……“墨塵,住手!你不能傷他。”白琬薏見到墨塵要殺小賦,連忙出聲阻止,怕事後墨塵會後悔一輩子。
墨塵在此時還真聽了白琬薏的話住了手,因為他覺得眼前的男子很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出神的小賦也終於回神了,卻癡癡地喊道:“公子!”
墨塵為之一震,公子這兩個字好熟悉,好像以前總有一個人這樣叫我。墨塵破碎記憶的某一個片段正在重組,可卻還是模模糊糊,而且越想看清楚頭就越痛,身形也開始搖晃。
白琬薏看到後馬上去扶住墨塵,卻沒有開口說話。兩邊人馬也同樣不出任何聲音,靜靜地等著上頭的命令,而幾個見過冥魊聖君的人,也靜靜地等著,希望他們沒有找錯人。
沉默終須被打破,小賦開口問道:“白琬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他是不是聖君?”他不得不這麼問,如果他真的是公子,剛才為什麼要殺他?
墨塵不說什麼,看向白琬薏,她一直有事情隱瞞著自己。白琬薏想了想,便說:“小賦,此事說來話長,你先在墨莊住下,我慢慢再告訴你,現在我先扶墨塵回去休息。”說完交待屬下收拾房間,自己則扶著身體虛弱的墨塵離開了。
“聖使,我們真要在這住下?”一旁的人問道。
“嗯!那個墨塵很有可能是聖君!”他已經來到了這裏,不可能沒有任何答案就回去。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聖君,又為什麼要襲擊冥魂教的人?
“沒有什麼可是的,你去把教眾安排好,留幾個人在這兒就可以了。”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隻有等,等白琬薏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