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璧看著他們意味深長的笑容，想著，如果是幾百年前的自己，看到這些人當著他的麵哄哄嚷嚷，說不定已經惱羞成怒了。
    畢竟從這裏開始，他已經很是厭惡沈灼，而且還因為在叛逆期，沈灼對他管教嚴格，常常是罰罵並行，諶璧也不是那種可以處處忍讓的人，所以平常時候也最聽不得沈灼這個名字。
    諶璧笑罵一聲：“收起你們那眼神，再這樣看著，改日我挖了出來。”
    幾人：“……哈哈哈。”
    都曉得諶璧隻是在開玩笑，因而都哄堂大笑起來，也沒當一回事兒。
    卻不知道，諶璧日後是君無戲言，既然能說出此話，也代表著他著實是有這個想法。
    到底日後死在他靈武之下的人數不勝數，隻不過這些人沒活著看他如何大開殺戒罷了。
    不渡魔君到了後期，更是殺人如麻。
    然而他回來之後，隻隱約記得自己是被四大仙門還有五大世家的餘孽剿殺的，但是過程他卻忘了。
    “誒誒，那我們便不說了，沈長老那種人物隻是個掛著做壁畫，哪裏能管教得了我們小師叔。”
    “小師叔，你難得下來一次我們便去生香堂坐坐罷了。”
    一群人說著說著就將諶璧帶入了生香堂。諶璧也沒有拒絕，隻當沒有看到他們暗中交換眼神。
    畢竟此時，還青澀好欺的諶璧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塊肥肉，巴不得上來啃一口。
    生香堂是雲外天的膳堂，提供的膳食都是食修烹飪的，不僅色香味俱全，還蘊含著豐沛靈力。
    雖說修仙之人不食五穀雜糧，但到底沒有成仙，人各有誌，自然也有不少修士喜歡這充滿人間煙火的膳食。
    一是可以滿足口腹之欲，二是也能提供靈力，甚至各大仙門中，一些尊者們也喜歡如凡人一般一日三餐，不外如是。
    入了仙門，大多都與凡塵無關。修仙歲月彈指一揮間，見不到故人，從膳食中嚐著人間煙火也好有個寄托。
    生香堂在太微山的六合峰中，六合峰是眾多內門弟子的居住地，他們在平日裏晨練或晚修後，也會去生香堂打個牙祭。
    畢竟也在那出，來回方便，因而尋常時候也極為熱鬧。
    生香堂總共三層高，裏麵裝潢清簡，仿佛看著生香堂三字，已經是舌尖生香。
    進了裏麵，不少弟子就看到了諶璧那張走到哪兒都算招搖的標致臉，紛紛都後退了幾步。
    膽子大點兒的，全都在用神魂傳音著。
    “諶璧怎麼來了？”
    “也真是，他殺了人，沈長老怎還讓他出來禍害。”
    “誰讓他是前掌門的私生子呢，後台大得很。”
    諶璧神魂好歹曆經兩世，不是尋常人可比擬，因而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也不介意，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好看。
    諶璧是前掌門與一個諶姓樂修的私生子，在前掌門隕落後，才被晏符之尋回雲外天。
    隻是剛回來的諶璧，不知禮數，更不精通術法，髒兮兮的一少年，看著粗鄙無知。有些弟子欺軟怕硬，仗著修為一直在欺負他。
    後來也是諶璧爆發了，暗中修煉，將那些人狠狠教訓一頓，當年像個狼崽子一樣，下手那是一等一的很。
    諶璧看他們一眼，臉上還帶著被沈灼揍出來的淡青痕跡，冷冷一笑，撇開了那一波人，徑直上了樓。
    拉著他過來的人想跟著上去，剛踏上樓梯，就聽到一道桀驁的聲音：“滾遠點。”冷冷的，全是殺意。
    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諶璧怎麼說說變臉就變臉，但是聽著他那殺氣騰騰的聲音，到底沒有人敢上前。
    也隻好眼睜睜看著他上去了。
    “他也就仗著自己是酌鹿山沈長老的師弟，才敢這麼張狂。”
    “誰讓他命好？偏偏什麼好處都讓他一個私生子得了去，呸。”
    “……”
    下麵的人怎樣熱鬧，諶璧沒有興趣知道。畢竟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來來去去隻會罵他什麼厚顏無恥、小人得誌之類的。
    要是真的有本事，一早就弄死自己了，也不會看見他就都散開。
    諶璧拎著不盡，笑意盎然坐在窗邊的桌椅上，三樓也不知怎了，今日沒幾人，不過也沒事，諶璧好些年沒來這裏了，也好圖個清靜。
    雲外天上一輩子滅亡之後，後來雖然也重新修繕一新，但是故人不再，他們這些魔修也不貪口腹之欲，生香堂再也沒有那種煙火。
    諶璧去著那膳食窗口，點了好些肉食，穩穩沉沉的，上麵還冒著一層紅彤彤的辣椒油，他因著幼年時那些不愉快的經曆，所以頗為喜歡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