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經曆著實算不上很好。
    因而諶璧也逐漸的養成了一身不好的習慣。以前那些見不慣他的人，看到他時，總會說上幾句難聽的，譬如，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凡間來的小流氓等等。
    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後來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諶璧的故人最後也沒剩下幾個。
    諸如夏川之流，也是上一輩子他四處殺戮時所收的下屬。
    因而諶璧在發現他有背叛之心時，當時就用玄光金線將他殺了。跟了自己幾十年的下屬，哪怕是右護法，也留不得。
    更何況還是個有了反叛之心的，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從他背後捅刀子。諶璧更是隻當件萬物，殺了就是，連個全屍也沒有留。
    至於他自己，大概是壞事做盡，沈灼、晏玠等人沒好下場，連他自己也不例外，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大概是應了這一句，壞事做盡終有報。諶璧以前不相信，後來雖然不如意，但是他性子強，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諶璧那著個雞腿，慢悠悠啃著。
    說來也奇怪，分明是很粗魯的吃相，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行雲流水之姿。
    大概也是長年居於高位曆練出來的，好說歹說，享受了那麼多年的榮華富貴，也多少積攢了一身貴氣，至少糊弄一些人是沒問題。
    而且跟在沈灼那麼多年，雖說視他如最大的仇敵，但是這些年下來，還學會的都會了。
    雲外天這個月新來不少新弟子，此時三三兩兩進入生香堂。
    這些弟子們剛進來時，諶璧就已經被沈灼罰在酌鹿山裏不得外出。因而他們也沒見過諶璧是如何的麵容。
    此時眼看著窗邊坐了個標誌的青年，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在一旁竊竊私語著，隨後又不斷看著他。
    諶璧也不介意，他們既然看著他，那自己也果斷看了回去，麵容姣好，還帶著笑，直讓好幾個小師妹感到不好意思。
    他們不知諶璧身份時，對於這種美人自然也是有觀賞之心的。
    看著他身穿一身玄黑繡金牡丹紋長袍，交領窄袖，雖在吃著東西，隻是那動作卻沒有絲毫的猥瑣。
    幾個小師妹推搡著走過去，其中一個膽子大的笑意盈盈說道：“師兄你好臉生啊，可是哪位長老的弟子？”
    “雲外天山主、長老眾多，師妹不妨猜一下？”諶璧垂下眸子，逗弄著她。
    隻是少年相貌極好，語氣也算得上溫和，因而幾個小姑娘也沒有生出被冒犯之意。
    “嘿嘿，聽說金闋山山主、桑長老最為和善，師兄可是師承那兒？”
    諶璧搖頭。
    “長華山葉長老？”
    “我知道了，一定是鳳台山。”
    “鳳台山那處，玉真尊者隻收女弟子。”
    “那可是太微山的掌門之徒？”
    看見諶璧的一連串搖頭，小姑娘都懵了，一雙雙眼睛隻看著他，諶璧隻好笑看著這一幕。
    隻覺得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雖然是吵了些，但聽著也別有一番趣味。
    雖說諶璧並非是未經人事，隻是他以前也不怎重色欲，隻是哪怕是年輕時候的荒唐歲月大多也隻是喝酒聽曲罷了。
    如今看著幾個小姑娘，自然更不會有那些齷齪想法。
    “哎呀，師兄，你就說出來嘛，到底是那位長老，日後我們也好去拜訪一下。”
    小姑娘名叫林飛鸞，生得清麗，雙眸圓而漆黑，還帶著幾分天真之意。
    諶璧一聽見，心裏直說，哪怕是知道了你們也進不去啊。酌鹿山規矩最嚴可不是隨口就說的，光是山下的重重禁製也過不了。
    何況他師尊早八百年就死了，連他自己也沒見過，就算是去了那裏，也隻能見到一尊牌位。
    不過這些小師妹不識得諶璧，隻是那端還是有人見過諶璧的。
    那日諶璧眾目睽睽之下，在見鹿台被沈灼懲罰一事可是有不少人看見了。
    因而此時也鬧哄著說出來：“你問他啊，我知道啊，師妹你得叫他小師叔才行。”
    “哈哈哈，諶小師叔就是酌鹿山沈長老那位廢物師弟。”
    雖然用的是敬稱，隻不過那話裏意思一句比一句諷刺。
    林飛鸞也愣住了，不住地看向諶璧。
    她們進入雲外天這一段時日裏，聽得最多的就是關於諶璧的傳聞。
    自然了都不是一些什麼好話，什麼“不識好歹”“為禍人間”“罔顧人命”，甚至於連“欺師滅祖”都出來了。
    林飛鸞一個不留神，就把話全都說了出來。
    諶璧眯著眸子，說道：“欺師滅祖？哪來的事。”最多就是欺兄滅祖。
    他那便宜師尊任何事兒應該都與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