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首卷薔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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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麻煩您仔細看一下監控裏的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您認識的那個小劉。”井琛調集了公園所有路口的監控,隻要有人出了這個公園的門就一定會被監控拍下經過的身影。
老婦人眯著眼睛看了一會,才確認道:“是…是,就是小劉。我記得他身上的衣服。”
監控裏,路燈下有一道匆匆而過的身影。
“老大,他好像在跑,可是為什麼他要跑呢?”羅果果盯著屏幕疑惑道。
“有人在追他。”井琛指了指畫麵角落裏那個一閃而過的白點,很明顯那是一個打著手電的人,不過他刻意地避開了攝像頭,應該是個對附近很熟悉的人。
“那他為什麼不呼救啊?”
井琛摸了摸下巴,把監控又重新倒回去看了一遍。畫麵中的人雖然動作急促,但卻不見半點慌張,像是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一樣了。
“你們平常會驅趕這些人嗎?”井琛一臉嚴肅的看向身邊的公園保安,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
“沒…沒有啊。”幾個保安相互對視了幾眼,一口咬定沒有。
“喂,誰讓你們在這裏睡的,嚇到人了知道嗎?”
“我們不睡這裏睡哪裏啊。”
“喂,不許在公園的花壇裏小便。”
“這是上好的肥料。”那些人狡辯的時候總是會賴皮似的笑著。
他們會拿著棍子驅趕那些流氓,像貓捉老鼠一般,孜孜不倦,樂此不疲。
井琛沒時間揭露他們拙劣的表演,但他的心裏也大概有了一個猜測。那幫人可能是扮成了保安的模樣帶走了那個叫小劉的流浪漢。他之所以沒有呼叫應該是怕招來更多的保安,他以為那一次的追逐和往常一樣,但這次他卻一去不回,墜入了深淵。
“沿著他跑的方向,把所有他可能經過的地方的監控都調出來。”
“好的,老大,我這就去調。”
幾個保安麵麵相覷,都在好奇出了什麼事。
“那個,井隊,到底出什麼事了啊?”有人耐不住好奇心的問道。
井琛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不該問的別問。”
因為時間緊迫,井琛,羅果果和周棋分別行動,每人分別看一個路口的監控。
“老大,我找到了。”羅果果興奮的把位置讓給井琛,讓他能更好地看見屏幕。畫麵中,一個人摔倒在地,隨後兩三個人將他團團圍住,架著他就上了旁邊的一輛車。車門關閉後,車子立即揚長而去,動作幹淨利落,仿佛不曾留下過一絲痕跡。
井琛順著這輛車行駛的軌跡一點一點的找到了關押那些流浪者的地方。幾人望著熟悉的地方,麵麵相覷,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還是回到了這裏,暮色酒吧四個大字倒映在眾人的眼底。
“這…老大,他們這跟我們玩了一手燈下黑啊。”
“嗯,他們很可能把那群人關在了地下室裏。”井琛來過這兩趟,但他之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各小組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對講機裏傳來團結一致,蓄勢待發的聲音。
“好,開始行動。”
“不準動,舉起手來。”眾人破門而入。裏麵的人不為所動的抬頭瞥了他們一眼,隨後便低下頭去。神情是死一般的沉寂。
“老大,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早就跑完了。”
井琛放下槍朝那些流浪者走了過去。“我們是警察,你們不用怕。”他蹲下,盡可能的放輕語氣的安撫道。
“你來晚了。”來著深淵底部的聲音突然響起。井琛甩了甩頭企圖把這個聲音趕出自己的腦海。一抬頭卻對上那幾個人空洞的眼神,那是他之前見過的,屬於絕望的眼神。
“別怕,我們帶你們回家。”林木的聲音及時的出現,把井琛拉回了現實。林木緊緊握著井琛的手,輕聲道:“我帶你回家。”
“救救我們。”他們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外麵燈紅酒綠,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那種無人施救的痛苦,讓他們心中往生的希望一點一點破滅,直至絕望。
他們就像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人一般,隻能麻木的等待死亡的降臨,靈魂已經消亡,剩下一具虛無的軀殼。
“沒什麼吃的了,隻有這個將就一下吧。”井琛把泡好的泡麵放在林木麵前,審訊進行到現在,卻還是一無所獲。天邊已經開始微微泛白,他們又忙了一整夜。
“你…還好吧。”林木伸手用筷子攪了攪碗裏的方便麵,一顆色澤誘人的鹵蛋浮了上來。
“放心吧,蔥花我提前挑出來了。”井琛避開了問題。
林木也不再多問,隻是用叉子戳了戳碗裏那顆圓滾滾的蛋,井琛的答非所問就已經是回答了。
“我們這次的對手有點棘手。”
“嗯。”
“他在和我們玩心理戰。”
“我知道。”井琛垂眸,所以那人才給自己安排了這樣一出戲,好讓他那道本就未好完全的傷疤再一次重新暴露在了陽光下,醜惡的不堪的都跌入了紅塵中,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井…”
“我知道的,剛剛在那裏是我失態了。抱歉。”他得靠自己驅趕出腦海裏的那些呐喊,慢慢地爬出深淵的牢籠。
他也知道這就是一個圈套,是別人故意設計好等他往裏跳的陷阱,但那個聲音一直在他的腦海深處擺脫不了,就像蛛絲一般緊緊把他纏繞,所以自己才會忍不住去想,要是,要是他能再來早一點,那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了,是不是他就能抓住那隻毫無生機的手了。
林木衝他彎了彎嘴角,眼睛裏是關心的神情:“我是想說,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來找我。我一直都在。”他知道井琛現在心裏很不好受,但這種事隻能由他自己釋懷,所以他能做的也隻有陪伴。
“別去聽那個聲音,好嘛。”
井琛微微點了點頭,右手背上那道不可磨滅的傷疤無時無刻地不在提醒他,那裏曾經遺落過一個鮮活的生命。
“喝口水吧。”林木把手邊的杯子推了過去。井琛接過水杯,杯沿上還殘留著林木剛剛喝過的痕跡。井琛低頭覆上那片水漬。
林木拿出毯子給井琛蓋上,又伸手主動切斷了屋內所有的人為光源。月光透過窗戶,好似想要偷偷窺探這小小房間裏的秘密一般,膽小又熱烈。
他站在黑暗中,借著大自然的饋贈,仔細的描繪了一遍眼前人的輪廓,那個他小心翼翼向往著的麵容現在正安靜地任由月光輕吻井琛的臉頰,連月亮都比他大膽。井琛沒去晚,是自己來晚了。
“晚安,我的蓋世英雄。”
林木輕輕的合上門,撥通了盛清安的電話。
“我的小祖宗哎,大半夜的你這是要幹什麼啊?”盛清安嘟嘟囔囔的說道,語氣中儼然是帶著被吵醒的不悅。
林木沒說話,給了他兩分鍾的時間驅趕起床氣。
“起床氣走了嗎?”
“何止起床氣啊,你這一通電話打過來,我的睡意也都離家出走了。”電話那端傳來一陣拳頭錘枕頭的聲音。
“那要不然你再把它哄回來?”林木輕笑了一聲。
“你不對勁啊,小木木。”盛清安敏銳的察覺到了林木的情緒:“誰把我們的林顧問惹了這麼大的火啊?”
“沒什麼事,下周末我帶個朋友過去你那看看。”
“井琛?”
林木微微蹙了蹙眉:“你怎麼知道的?”
電話那端的人得意的笑了笑:“你的每一次的催眠治療都是我做的,你猜猜看,我在第一次的記錄裏發現了什麼。”
林木沉默了一會,直到電話那端再次傳來聲音。
“小木木,你這次來陽城也是因為他吧。”
“嗯。”林木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也真是…藏的夠深的。”
“沒藏。”
“你放屁,你沒藏的話,這麼多年我怎麼不知道。就憑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惦記這人惦記好久了吧。”
“嗯,是挺久的了。”林木平靜的說道,眼底有深不可測的情緒正在猛烈地翻湧著。
他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第一次在報道上見到那個記憶中的少年時,他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那個自己僅僅見過一麵的男孩已經褪去了一身的稚氣,合身的警服是他獨屬的勳章,他的眼底裝的是祖國和人民,陽光打在井琛的身上,那裏滿載著希望。
“那你和我說說他大概是怎麼一個情況,我好做個準備。”盛清安隻好起床,尋了紙筆,把林木所說的大致紀錄了一下。
“唉,這事又不能怪他,何苦折磨自己呢?”盛清安看著手裏的紙,這世界總是這樣,活著的人永遠比死人痛苦,善良的人遠比惡人難熬。
“還有,你別告訴他是我給你的講這些事。”林木囑咐道。
“知道了,等著事情結束了請我吃飯吧。”盛清安得意地笑了笑,小木木終於也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了。
林木眼神沉了沉,認真道:“謝謝。”
“你跟我還這麼客氣啊!”
“我替井琛說的。”林木知道,盛清安一般不接這種病人,這次是自己走了捷徑。
“行了行了,就你們是一家人可以了吧。”盛清安撇了撇嘴:“見色忘友的膽小鬼!”
林木勾了勾嘴角,沒說話,他確實是個膽小鬼。
作者閑話:
抱歉抱歉,今天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