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序章玫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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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裏。
“別躲了。”張河對著門口鬼鬼祟祟的林木說道。
林木衝他尷尬的笑了笑。
“你最喜歡哪裏?”張河開門見山地問道。
“眼睛。”林木陶醉的看向台子上的屍體。
“想不想離近一點看?”張河壓低聲音道,林木知道他已經上鉤了。
見林木呆呆的點了點頭,張河微微勾了勾嘴角,朝他招手。
林木慢慢走過去,“想摸一下嗎?”溫熱的氣息吐在他耳邊。
“嗯。想。”林木朝屍體慢慢伸出手。
“對,就這樣,我們都是一樣的。”張河的語氣裏帶著激動,這是他第一次遇見同類,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為隻有自己是這樣的。
林木在快要觸碰到屍體的時候停了下來,“可是他們說我是變態。”他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手尬在半空中,似乎是在掙紮著。
“我們不是變態,我們隻是喜歡的東西和別人不同而已。”
“你也喜歡屍體嗎?”林木轉過身來和張河對視,他的雙眼迷離,就像落水的人在尋找一根浮木。張河不禁想起當初發現自己與別人不同時,他也和這位小學弟一般慌亂無助。
“喜歡,我們是一類人。”
“既然這麼喜歡那就請去警局走一趟吧。”井琛靠在門框上,晃了晃手上那副隨身攜帶的手銬。
“你們憑什麼抓我?”張河坐在審訊室裏,雙眼泛紅。
“你也喜歡屍體嗎?”
“喜歡。”錄音播放完畢,張河的臉刷一下就白了,他羞於出口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才繼續開口道:“哪又怎麼樣,難道戀屍癖也犯法嗎?”
井琛衝他笑了笑,那笑容充滿著陷阱,“你覺得我會沒有任何證據就抓你嗎?”他說著從身後拿出一份報告摔在桌子上。
張河的臉看上去更白了,林木在審訊室外看著這一切。
“我們有什麼證據?”林木疑惑的問身旁的羅果果。
“沒有。”羅果果老實的回答道。
林木愣了愣:“他在詐供?”
羅果果點了點頭表示對此已經習以為常,這也算他們老大的辦案特色之一。
“那你倒是好好給我解釋解釋陳夢妮的體內為什麼會有你的東西?”井琛驀的提高音量,審訊室裏的氣壓一下子低了下來。
“不可能,我明明…”張河徹底慌了,他明明做好了措施的,那人也向他保證過警方是絕不可能查到他的,但這才僅僅一天時間,自己就被抓住了。
“明明都做好了防範措施嘛,但你可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審訊室外,林木右側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是一條來著陌生號碼的短信。
“我想好了,我全部坦白。”
林木盯著短信勾了勾嘴角,看來這案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老大又在逼供啊?”周棋抱著資料進了審訊室。
羅果果點了點頭,看著他手裏的一大摞資料問道:“這是什麼?”
“老大要的那個A大失蹤女孩的檔案啊,我剛從二隊那拿過來的。”
“不是說二隊一點線索都沒有嗎?”羅果果疑惑道。
“是沒有,這些全是走訪記錄。二隊的人說了這女孩交際圈可大著呢。”
“頭疼。”羅果果扶了扶額,按照以往的慣例,這些都是要她自己過一遍的。她現在無比的希望自己的老大能撬開這個戀屍癖的嘴。
“咦,這個人我有點眼熟唉。”周棋透過玻璃仔細端詳了一下裏麵的人,“他是不是叫張河來著?”
“你認識他?”
周棋點了點頭回憶道:“我進一隊之前有個案子就是他家的。”
“什麼案子?”羅果果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爸殺了自己的妻子,而且他爸把屍體藏在臥室裏整整兩年的時間,我們警察到他家時,他父親就在這孩子麵前吊死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兒子,他在死前錄了音將自己的殺妻行為供認不諱,我記得他那段錄音裏有句話讓我印象特別深刻,他說:我愛她所以殺了她。”
羅果果轉眼看向裏麵的張河,突然覺得這人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可世事難料,誰的心中又沒有一段令人唏噓的故事呢,這世間還是可憐人占多數。
“你的同夥是誰?”
張河捏了捏手指,或許說出來他才能解脫吧。
“他是我們學校攝影社的社長,叫賀信。”
周棋翻了翻手裏的資料,找到了那個叫賀信的人,照片上的男人衣冠楚楚,麵對鏡頭微微帶著笑,一副溫和謙遜的模樣。
“受害人是不是給他當模特?”
“當過。”
井琛了然,因為那兩個女孩可能是在之前就當過賀信的模特,所以在調查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懷疑過這個人。就連羅果果對他的第一印象都還不錯,就像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他找上的我,他知道我的秘密。”
但井琛還是有些疑惑,明明那人自己就可以完成犯罪,那他為什麼還要找張河當他的同夥呢。
醫院裏。
林木坐在走廊的長廊裏等人,麵前的病房門開了,林木衝來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阿姨都安頓好了嗎?”
“嗯。”何家一臉疲憊的坐下,過了良久,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寫有林木聯係方式的字條遞給林木,“還給你。”
林木接過字條。
何家重重歎了一口氣,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何家,陳夢妮真的死了嗎?”
“何家,我好疼,我好想你。”
何家一閉上眼就能看見陳夢妮滿身是血的樣子和林木帶著笑問他的那句話。
陳夢妮死了,但她還活在自己的心裏。直到母親喚他,他才回過神來。母親又止不住的流鼻血了,她的病情更嚴重了。
“家家,你是不是和妮子吵架了?”母親問他。
何家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輕輕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看你這兩天都悶悶不樂的,老是發呆,我又不敢問你。”
何家對母親勉強扯出一個笑來。
“妮子這姑娘你可別弄丟了,你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我看的出妮子是真心對你好的。前幾天妮子還給我講讓我好好配合治療,別擔心錢的問題,說你們已經解決了。你們要是吵架了,你就服個軟,別把這麼好的姑娘弄丟了。”何母自顧自的說著全然沒注意到自家兒子慢慢變白的臉色。
“你以為她是為了什麼?”
“何家,你真的愛她嗎?”
無數個猜想混入何家的腦海,他本想給自己倒杯水冷靜一下,卻在杯子底下發現了林木留下的字條。
林木從醫院出來後井琛的電話也恰好打來。
井琛:“凶手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一起說?”
“賀信。”
井琛帶人逮捕賀信時,他正在自家開發的度假山莊裏睡覺。
“別動,警察。”井琛給他戴上冰冷的手銬。床上的人望著牆上的三張照片,笑的有些喪心病狂。
“秦筱竹在哪?”井琛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你們不是很有能耐嗎,自己去找啊,哈哈哈哈哈。”賀信詭異的笑著。
“你為什麼殺她們?”
“她們該死,都是為了錢爬床的貨色。”賀信說著往地上淬了一口,表情十分厭惡。
“因為她們都像你死去的母親。”林木淡淡的說道,他進來之前剛把賀信的檔案簡略的看了一遍。
“你把陳夢妮的屍體扔在廢棄教學樓裏,是因為那棟教學樓明年的拆遷工作是由你們家負責吧。”
賀信不再說話了,帶著笑默默的聽著林木分析。
“屍體扔進水箱,你再把天台的鎖鎖上,這樣一切就都盡在你的掌握中了,我沒猜錯,天台鑰匙你應該有吧。”
“你是攝影社社長,人前也裝的人模狗樣的,陳夢妮和秦筱竹都做過你的模特吧。”兩人都缺錢,又時常在外麵接單賺錢,身邊的人自然也不會起疑,所以警察走訪時才沒發現什麼破綻。
“你為了防止何家鬧事,就故意讓陳夢妮拍了視頻,拿給何家看,但你沒想到你的同夥第一次拋屍冒冒失失的,把那個洞量小了,你也沒料到何家一直沒放棄跟著你們,甚至目睹了你們拋屍還出手幹擾了你們。”
“這個手帕的失主也是你吧。”林木拿出那條從水箱裏撈上來的手帕。
“秦筱竹應該被你藏在了那個度假山莊裏,不過我有一點很疑惑,陳夢妮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應該不是你不小心劃的吧?”
“林顧問果然聰明,你分析的不錯。你們可以慢慢猜那個女人的屍體在哪。那個傷口有什麼含義。反正你們警察不就是幹這些工作嗎?”賀信微笑著說。
林木挑了挑眉,看來他和這人之間還有一場惡戰。
林木從審訊室出來時,天色已經開始泛白。他和賀信整整周旋了一整個夜晚。
“他承認自己殺了秦筱竹和陳夢妮,但絕口不提屍體在哪。”後麵無論林木怎麼旁敲側擊,賀信都不再說話了。
“張河說他沒參與秦筱竹的案子,所以他也不知道屍體在哪。你要不去歇一會吧,等天亮了再繼續。”井琛剛剛已經讓羅果果他們先去休息了。
“好。”
井琛給自己磨了一杯咖啡,打算再仔細看看有關於賀信的資料。路過林木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裏麵有燈光還亮著,“還沒睡嗎?”井琛透過沒關緊的門往裏麵看了一眼,林木蜷縮在狹小的沙發上,毯子半搭在身上,儼然已經入睡了。井琛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想幫林木整理一下半邊落在地上的毯子。
空蕩蕩的房間裏,昏黃的燈光照在林木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下投射出一片陰影,時不時的微微顫動著。井琛這才發現林木的右眼尾的地方躲著一顆極其微小的紅痣,小到隻有這麼近的距離才能看清。但那顆痣此時的存在卻像放大了無數倍,讓井琛一時移不開眼睛,甘願沉淪。
房間陷入黑暗的一刹那,林木抓住了井琛關上燈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手背上那道凹凸不平的傷疤磨的他有些心疼。
“把燈打開。”
燈亮的一刹那,井琛捕捉到林木還未來得及掩藏的慌張以及額頭上薄薄的一層冷汗。
“我習慣開燈睡覺。”慌亂的情緒不見了,林木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抱歉吵醒你了。”
“還打算繼續看資料?”林木瞥見桌上屬於井琛的杯子,裏麵的咖啡還飄著熱氣,旁邊放著厚厚的一遝資料。
“睡不著看一會。”他認真的說道。畢竟他也是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市局刑警一隊隊長的人。
“又是我們井隊長獨特的辦案特色嘛。”林木打趣道。
“羅果果這丫頭又亂說了。”自從羅果果來一隊後,就摸清了他的辦案手法,美其名曰井氏法則。還說要給他出本書。
“我也睡不著了,一起看吧。”
“行。”
井琛:“那個手帕…”
“我猜測應該是秦筱竹送給他的。那牌子可不便宜,秦筱竹應該是動了真心了。”
“對一個衣冠禽獸動心,那姑娘真夠倒黴的。”井琛感慨道。灰姑娘找錯了王子,從此輸的一塌糊塗。
“畢竟人在穿上那層皮之後都稱之為人。誰也無法預測那張表皮之下是否藏著一隻惡魔。”林木肅然道。
“走,去那個山莊走一圈。”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了井琛的腦子裏。
“你想到了什麼?”
“之前張河他們實驗室丟過一套解剖工具。秦筱竹很可能被肢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