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序章玫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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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你和棋子再去A大一趟,這次走訪低調一點,重點排查一下陳夢妮平常周邊圍繞的人,看看有沒有人這兩天比較奇怪的,和她有著密切接觸的。順便再盯著點她的那個舍友。”井琛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還是先順著她的兼職範圍查查吧。”如果他推測的沒錯,那個幫凶應該和凶手是第一次合作,而兩人應該都認識陳夢妮,這很有可能是一起熟人作案。
羅果果:“老大,你認為那個幫凶也是學生嗎?”
“我隻是覺得他肯定認識死者。是同校學生的可能性很大。”
“哦,那我去走訪,你去幹嘛?”
“我和林顧問再去找趟何家。”
醫院走廊裏。
林木:“何家,我需要你說實話。”
何家攤了攤手,語氣中盡是不耐煩:“你們到底要我說什麼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林木:“他已經殺了兩個人了,你難道還想有第三個受害者嗎?”
何家的眼睛陡然瞪大:“我…”
林木:“你恨你的女朋友,你認為她背叛了你,你覺得拿一個背叛了你的人的命去換你母親的命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陳夢妮她為什麼這麼做?”
何家:“她嫌我沒本事,想跟有錢人在一起,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還能攔著她跪下來求她不要走嘛?”
林木:“那她為什麼偏偏要在你母親病後才做那些事,她當真是為了她自己嗎?”
何家沉默了。他明明聽過那個人渣拿給他的錄音,裏麵陳夢妮對他的羞辱曆曆在目。他不會忘,在他最需要她幫助的時候,那個他從小喜歡到大的人是怎麼拋棄了他的,他那個人見人誇的好女友是怎麼主動上了別人的床的。
林木看出了他的動搖,趁勝追擊道:“她一直活在你心裏,你總不能帶著愧疚過一輩子吧。你把屍體扔下樓不也是因為愛她嗎?”
“我那麼愛她,但她還是背叛了我。”何家的眼睛因為激動而變成了血紅色的。
“她沒有,她愛你,她是為了你。”林木語氣堅定的說。
“證據呢,我憑什麼要相信一個親手推開我的人說愛我,為我好。”何家的聲音慢慢開始哽咽:“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我才是最不願相信她變心的那個人。可事實就是這樣殘酷。”
“反而是你,分手之後轉頭就和她的舍友混在一起了,何家,你難道就真的心安理得嘛?何家,你真的愛她嘛?”林木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瞬厭惡。
何家徹底沉默了,無論兩人怎樣敲打,他都不肯再開口了,林木和井琛隻好再次無功而返。
“何家剛剛提到了一個有錢人,凶手很可能就是那個人了。”井琛掏出手機給羅果果打了個電話。
“果果,在陳夢妮的人際關係中縮小範圍,找那種家裏比較有錢的。”
“好的,老大。”羅果果痛快地應道,畢竟收集信息是她的拿手活。
“凶手一定給他看過什麼或者強迫陳夢妮對何家做過一些事,才讓何家如此痛恨陳夢妮的背叛。”林木捏了捏眉心,何家比他想象中還要難搞一點,主要他們現在手裏一點證據和線索都沒有,所有的發展全憑他們自己的猜測。
煩惱的同時林木也在疑惑,凶手肯定和死者有過接觸,但他們問了一圈死者身邊的朋友,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人物。
獵手很好的隱藏了漆黑的槍口,怪物仍然遊蕩在這片夜色之中。
“去A大看看嗎?”井琛問道。
“行。”
何家送走林木他們後,就把自己鎖進了病房裏,夕陽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昔日女友的笑臉一幕幕浮現在他腦海裏,而躺在他的眼前的是奄奄一息的母親。
“何家我好疼啊。”
何家猛然坐起身來,他隻要閉上眼就能看見陳夢妮,夢見她滿身是血的喊自己的名字。
坐在副駕駛上的林木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頭發長了,開始擋眼睛了。他盯著手上的照片,心裏生出一些疑惑。照片上屍體的麵部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唯獨左眼附近的皮膚還算完整,一顆清晰可見的淚痣映入眼簾,仿佛是凶手不忍心損害,特意保留了下來。
林木又往後翻了翻,找到了宋法醫剛剛說的那個傷口的照片,那道傷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很容易讓人忽略。照片的下方是一行灑脫的小字:“初步判斷傷口為解剖刀所致。”
“你怎麼看?”
井琛轉了轉方向盤,車身順勢拐進另一條路,“我覺得吧,這案子沒這麼簡單,這個傷口看似沒什麼,但你想想看,凶手都能想到拋屍在廢棄教學樓頂的水箱裏了,應該不至於不小心劃傷屍體的背部,也不可能是泄恨報複,那樣的話就不止是一刀了。”
林木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那它肯定有它存在的意義。”這個案子裏唯一解釋不通的就是這道傷口了。
井琛臉色突然深沉下來,“林顧問,你說凶手會不會是在計數啊。”
林木蹙了蹙眉:“希望不是。”如果真的是在計數,那整個案子將會更棘手,因為他們根本就無法預測到凶手下一次動手會在什麼時候,同樣那也意味著會有下一個受害人的出現。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畫麵。
A大。
羅果果:“老大,我剛在A大醫學院走了一圈,沒見著什麼奇怪的人啊。”
“醫學院?你怎麼跑那裏去了?”井琛疑惑道。
“林顧問讓我去的啊,這不是你的意思嗎?”羅果果同樣疑惑道。
井琛捏了捏眉心:“我…我和林顧問馬上趕過去,你先回局裏吧。”
“不不不,老大,還有一件事,我剛剛查了一下你帶回來的那條絲巾手帕,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什麼?”
“秦筱竹曾經購買過它,時間就在她失蹤前一個星期左右。”秦筱竹就是上一個失蹤的女孩。
掛完電話,井琛挑眉看著身旁一臉無辜的林木。
“我就是覺得那個幫凶很可能是醫學院的學生。”林木一臉真摯的說。
“隻是猜測?
林木點頭又搖頭。解剖刀這種危險的東西一般隻有醫學院會有。
井琛又問:“有多大把握。”
“八成。”
“加上我那份,可以說是十成了。”明暗夾雜的光影打在井琛臉上,林木奮力的想要看清身邊人的全貌,卻隻捕捉到一抹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的微笑,像黑夜海洋裏閃爍的燈塔,吸引著林木一點一點靠近。
兩人趕到A大時,夜幕已然悄然降臨。但醫學院卻仍是燈火通明。
“這幫學生可真夠拚的。”井琛感歎道。
林木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九點了,學到現在確實挺不容易的。
“再等等吧,一般戀屍癖的人不會錯過任何和屍體單獨相處的機會的。”林木拉著井琛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
“剛剛果子在電話裏說秦筱竹也曾經買過一條手帕。我懷疑很有可能就是我們在天台上發現的那條。”昏黃的路燈打在井琛臉上,不經意間便柔和了那張平常嚴肅認真的麵容。
林木伸了伸懶腰,堵住了遠處月光下大膽的視線。“應該是了,但二隊都調查了一個星期了都沒什麼發現,這實在有些奇怪。”
井琛皺了皺眉,也正因如此,他不打算著手調查秦筱竹的人際關係,畢竟二隊這一個星期就差把秦筱竹的族譜翻出來了都沒什麼發現,凶手把自己隱藏的太好了。更何況,他在那一大堆資料裏翻來翻去也沒找見一個名字裏帶諾還符合他們猜想的。
“井隊,你說,那個諾字,會是諾言的意思嗎?”林木歪了歪腦袋,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井琛看著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小時候家裏的那隻白貓。
“可能吧。”那隻白貓是他十歲時來到他家的,有趣的是,白貓隻黏著他,每次他回家時白貓都會撲上來,蹭他一身的貓味,再和他撒嬌要抱抱,後來貓死了,他也沒再養過什麼動物了。
時間滴答滴答的溜走了,兩人坐在椅子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案情。頗有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意味。
“所以你為什麼來陽城呢?”井琛帶著笑問他。
林木愣了愣,隨後別過頭去,不讓井琛察覺到他的異樣:“井隊,我現在並不太想講故事。”
“抱歉,我隻是好奇問問而已,你不用太在意的。”察覺到自己驚擾到了對方,井琛禮貌的退回了原位,不再逾矩。
等事情結束了,我都告訴你。林木在心裏默默地說。
井琛起身欲往裏走,林木疑惑的攔住了他。
“你幹嘛?”
“辦案啊,在這幹等著的幾率太小了。”井琛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十點了,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都開始出來了。
“你想怎麼做?”林木好奇道。
“你說一個在人群中與眾不同的人最需要的是什麼呢?”
林木想了幾秒,眼睛亮了亮。異類最需要的是同伴。
這招是剛剛井琛受到之前辦的一起案子的啟發而臨時想到的,那件案子中井琛扮演小偷的角色混入當地的一個地下團夥裏,收集到了不少情報,甚至還有老手給他分享了不少經驗。不過那些東西後麵都成了法律審判他們自己的證據。
“等等,你要裝學生?”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你裝學生不太像吧。”
井琛有些無奈道:“我裝老師。”
“但是他如果真是這裏的學生又怎麼會不認識本部的老師呢?”林木一臉單純地問道。
“好吧。那你去。”井琛歎了口氣,年紀大了,飯碗都有人搶了。
林木隨手抓了一位同學,向他借了一套白大褂套在身上,搖身一變,就成了剛入校的大一小學弟。
“小心點。我在這等你。”
林木向他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後就走進了樓裏。
在進來之前他已經問過醫學院的老師了,得知捐給醫學院做研究的遺體都被放存在負一樓的實驗室裏,於是他徑直來到了負一樓。
林木剛踏入實驗室,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他身上,這些人都是這間實驗室的常客,對於陌生的來人他們皆是一臉疑惑。
“學弟你走錯地方了吧。”其中一位學姐善意的提醒道,她的手裏甚至還拿著一截剛解剖出來的腸子。林木向她扯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學姐,是我走錯了。”他說著話,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台子上的屍體,目光炙熱。
林木向後退了幾步,看了看門牌號,又說道:“學姐,我沒走錯,就是這,周教授讓我喊你們過去,他說有事情要囑咐你們。”
“所有人嗎?”
林木點了點頭,宛如一個乖巧天真的小學弟。
學姐皺了皺眉,他們手裏的這個實驗很重要,實驗室裏必須得有人看著,但井教授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發現才會這麼突然叫他們過去的。
“我留下來吧,你們回來告訴我講了什麼就好了。”角落裏的一名男生提議道。林木尋聲望了過去,一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男生,林木和他目光對接上的一刻,男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林木敏銳的察覺到男生是在掩飾些什麼。
“那行,張河,你留下看著實驗室。”學姐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實施這個方案。
“剛剛那個學弟挺好看的啊,不過我之前咋沒見過他。”
“別的院的吧。”
“可我看他穿著白大褂啊,還戴著手套。”
嘰嘰喳喳的聲音讓帶頭的那個學姐越發覺得不安,畢竟他們這之前剛丟了一套解剖工具,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你們先去,我回去看看。”不放心的她還是決定回去看一眼。
突然一個人出現,攔住她的去路。
“警察辦案,請配合一下。”井琛掏出證件微笑著擋住了麵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