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序章玫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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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環顧了一圈逮捕賀諾的房間,三張照片上的女人保持著一致的姿勢,看向鏡頭微微笑著,毫不相幹的三個女人一齊出現在了這裏,隻因為她們的右眼尾都點綴著一顆淚痣。
“我又搜了一遍,還是沒什麼發現。”這房間裏除了一張床就剩下掛在牆上的這三張照片了。方才逮捕賀信時,井琛就搜了一遍這個房間,但這房間裏除了這三幅畫和一張床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去後麵看看。”林木起身就走,既然是拋屍,那肯定會有痕跡。
“行。”井琛起身離開,他和林木分頭行動會快一點。
突然他下樓梯的動作一頓。
“林木!”
林木循著聲音趕來,“怎麼啦?”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慌亂。
“你看最底下的那幾節台階。”
林木順著井琛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幾節台階細看上去的確與別的台階不同,顏色更新一點,像是近期才裝上去的,因為視角的原因,方才他們上樓的時候根本沒看出什麼差別。
林木和井琛對視了一眼,心中有了同樣的猜測。
賀信將秦筱竹肢解了,他將她的愛意埋葬在這裏遭萬人踐踏。
井琛再一次提審了賀信。
“我們找到她了。”
“是嘛,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多了。”賀信攤了攤手,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手帕是她給你的。”
“嗯。”
“賀信。”林木撐著腦袋衝他笑了笑:“你憎恨你的父親,但你還是活成了他的模樣,你才是最可悲的那個人。”
“放屁,你們警察有什麼用,為什麼不把那個畜牲抓進來,他才是殺人凶手,他害死了我媽,還把我變成了這副鬼樣子,今天這一切,皆是拜他所賜。你們怎麼不去抓他,快去啊,把那個畜牲關進來。”賀信越說情緒越激動,手銬被他弄的唰唰作響,在空曠的審訊室裏顯得格外猙獰,林木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人撕掉偽裝開始瘋狂。宛如被人碰了逆鱗一般,賀信逐漸開始失控。
他的母親是個要強的美人,賀父追了好久才追到她。有了賀信之後,賀母也沒放棄工作,挺著大肚子依舊雷厲風行。賀父越來越忍不住寂寞,他認為女人就應該小鳥依人,於是他對賀母越來越不滿,兩人經常吵架,賀父在外花天酒地,生下賀諾後,賀母也患了產後抑鬱。自打賀信記事以來,就麵對的是父親經常不回家,母親時而清醒時而瘋癲。母親清醒時會溫聲細語的陪他玩耍。犯病時也會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他知道,母親恨父親連帶著一起恨他,但母親也愛他,也會輕聲喚他諾諾,這是他的小名。
他初三那年的第一場雪帶來了冬天的同時也帶走了他的母親。沒了母親,父親就更加肆無忌憚的帶人回家。賀諾恨那些不知廉恥爬上父親那張床的人,那些人眼裏根本沒有愛意,她們都是衝著父親手裏的錢來的,有的人甚至還覬覦著他的母親給他留下的遺產。賀父沉迷於紙醉金迷,全然忘記他當初對賀母許下的諾言,也忽略了他身邊的女人或多或少的那些與賀母的相似的地方。
後來他遇見秦筱竹,那個女孩居然說愛他,真夠可笑的。直到他埋完屍體,賀諾才發現自己不小心遺留下來的秦筱竹送給他的手帕。
“真髒。”他把手帕扔進水箱裏時說。
審訊室外。
羅果果:“老大,你和林顧問這次好厲害,這才不到兩天你們就破案了,井氏記錄又被刷新了。”
井琛盯著審訊室裏林木的臉:“你有沒有覺得哪不對勁。”
羅果果撓了撓頭道:“沒有啊,案子不是完美解決了嘛?”
“你說賀言是怎麼認識張河的呢?”
“怎麼認識的?”羅果果睜著充滿求知欲望的眼睛問道。
“自己想。”井琛敲了敲她的腦袋。
“老大!”羅果果捂著被敲的地方撇了撇嘴。
井琛看著羅果果氣的鼓起來的腮幫子,覺得有點好笑。林木之前在車上吃棒棒糖的時候也和羅果果現在這般,像隻小鬆鼠似的,可愛極了。
“老大,我的好老大,你就告訴我吧,我想了這麼久還是想不通啊。”
井琛低頭看了看手表,這人明明才思考不到兩分鍾的時間。
“其實也簡單,就是誤會一場。”
“誤會?”羅果果不解的問。
“嗯。因為特殊的癖好,張河常常是實驗室走的最晚的那一個人。所以賀言偷那套解剖工具時看見了張河,他誤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但張河其實根本就沒看見他,因為他的注意力都在屍體身上,後麵賀言發現張河那不為人知的秘密後,就要挾他不讓他說並拉他入夥,讓其成為自己的同夥。所以其實這根本上就是一場極度荒唐的戲。”
“可這世間又有幾件事不荒唐呢?”井琛在心裏暗道。
羅果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難怪張河說他沒參與第一場謀殺,還是說是賀言找的他。”
也許張河的妥協正是因為他發現殺一個人和喜歡屍體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喪盡天良,一個是與眾不同。
“果果,你覺得林顧問怎麼樣?”井琛眼神緊緊跟隨著玻璃後麵的那個人,林木總是莫名的讓他感覺到很熟悉。
“林顧問跟你很配合啊,就像…”
“就像搭檔了多年的老友。”井琛自己補全了羅果果剩下來的話。
林木就像一麵鏡子一樣,遇千人有千麵。明明是第一次合作,林木卻能迎合每一個人的風格,完全不顯得突兀或著不適應。
“過於契合了。”井琛眼神沉了沉道。
“她愛上一個不相信愛意的人,是挺可悲的。”這是林木離開審訊室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賀信在他走後,哭的像個迷路的孩子。
“好了,收拾收拾,欠你們的飯今晚補上。”井琛拍了拍羅果果還在不斷思考的小腦袋。
“好耶,我要吃火鍋。”聽見有大餐,羅果果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林顧問也一起吧,就當給你開迎新會了。”井琛轉頭去看剛從審訊室出來的林木,後者衝他微微一笑,應了下來。
“那我去通知大家。”羅果果風一般的跑走了。
井琛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失笑道:“這丫頭,才告訴過她要矜持一點的。”
“這樣挺不錯的。”林木垂眸看著井琛手上的傷疤,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晚上到點,林木卻不見井琛的人。
“井隊呢?”林木拉住興奮的羅果果問道,可對方似乎被嚇得不輕,誇張的拍了拍胸口。
“老大…他被薑局叫過去了,那我們就先去吃飯的地方啦,麻煩林顧問你在這等一下老大吧。”羅果果指了指門口,示意他自己要先離開。
“好。”林木挑了挑眉,假裝沒看見躲在門後麵的周棋。
薑局辦公室內。
“薑局,您找我來什麼事?”井琛畢恭畢敬的向椅子上的人行了一個禮。
薑局看著眼前挺拔英俊的人,不由得感慨著時光飛逝。井琛的父親是一名優秀的刑警,也是薑局曾並肩作戰過的兄弟,所以井琛也算是在警局長大的孩子。
“新來的顧問你們見過了吧。”
“嗯。”何止見過了,都合作辦完一場案子了好吧。
“他…這人怎麼樣?”薑局小心翼翼的問道。
井琛有些不悅的挑了挑眉,他並沒有在背後評價別人的習慣,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薑局似乎也料到了他會是這個反應,也沒再追問。“你可知,他這次為何來陽城?”
井琛搖了搖頭。
“他是自願來的。那你再想想看他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平海市不待,偏偏來我們這裏。”薑局像隻老狐狸一般地眯了眯眼睛。
井琛依舊搖了搖頭。他其實也在好奇,但他想聽林木自己說。
“上麵的人讓你盯著點他,他在我們這裏待不了多久的,我可不希望他在陽城出什麼意外。”薑局表情嚴肅地說。
“我知道了。”井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井琛回到部門時就看見林木一個人倚在門上低頭玩著手機。
“他們人呢?”
林木收起手機,攤了攤手說道:“他們先走了,讓我留下來等你。”
“那我們走吧,別讓他們等太久了。”井琛嘴角勾著笑說道。
“砰!”漫天的彩帶飄落了下來。兩人同時愣在了原地。
“老大,歡迎回來,花果山的各位可都等著你呢。”
井琛一隻腳剛踏出門框,就被肆無忌憚的彩帶侵略了全身,連身後的林木也被殃及了。
“等會羅果果打掃衛生。”井琛麵無表情地把身上的彩帶一個一個撿了下來。
“不要啊,老大,這不是想著你第一天複工給你一個驚喜嗎,雖然有些遲到,但這也是大家的共同的心意啊。所以你可不能讓我一個弱女子獨自打掃這片狼藉啊。”羅果果試圖賣萌求情道。
“那給你多加一個人,棋子,你幫她一起。”
“啊?哦,知道了。”拿著空管子的周棋點了點頭,他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井琛轉身注意到林木頭上還有一片殘留的彩帶紙,便伸手把它拿了下來,林木因為他突然的動作愣了愣,隨後笑著向他小聲說了句謝謝。
如此乖順的模樣讓井琛鬼使神差的又伸出手在林木的腦袋上揉了揉,手感意料之中的好。
林木歪了歪腦袋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剛剛遺漏了個彩帶。”
“現在呢?”
“已經弄掉了。”
“謝謝。”井琛聽完偏過頭笑了一聲,心想這小孩也太好騙了。然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林木也和他有著同樣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