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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吃。你試試衣服吧，我今天去買的，不合適或不喜歡可換可退。”柯碣仍不抬頭，仍在手機上奮戰。
    楊真坐下，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看了看，“都挺好的，不用試了，也都是我的號。”說著就又一件件裝回去。
    都弄完，楊真把幾個袋子也一齊放到了那長條桌上，然後回來臥下，一條手臂蓋住額頭，合上眼睛。
    “你不開心是嗎？”柯碣忽然一句，手裏的遊戲卻仍在繼續。
    楊真一動沒動，“我沒有不開心，平平常常嘍。”
    空氣凝滯了好一會兒。柯碣忽然爆了一句粗口，然後扔了手裏的手機，一翻身背對著楊真那邊，“你也去找一個年輕的情人吧，可以每天陪著你的，我排他後頭。”
    楊真就合著眼睛獨自笑了，“我多大歲數了還找年輕的情人。”
    “有年輕人專喜歡找你這個歲數的。”
    “可我已經吃不消年輕人了。”
    又停了好一會兒柯碣的聲音才傳過來，“知道不行了你的心為什麼還是不肯安定？還是你隻是單純地不想呆在我身邊？還是你那說了八百遍都長白胡子了的理由？”
    楊真停了停，用一種他慣用的平靜語氣道，“小碣，咱們的事討論了八百回了，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真的沒必要再重複了。我今天逛累了，想早點兒休息，不能陪你說話兒了。你今晚是留在這裏還是回家？”
    柯碣一動未動，半天才道，“我準備離婚了。”
    楊真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過來，“為了我的話就不必了。”
    “讓你感到負擔了？”
    “你自己想好就好。”
    楊真說著，伸手關了自己的床頭燈，再沒有說一句話。
    柯碣回到家的時候並不算很晚，可家裏黑沉沉的，明顯大夥都已經睡了。是初春，供暖已經停了，但晚上的溫度還是很低的。
    在玄關處換了鞋，柯碣無聲無息往樓上走。經過二樓，一絲聲音也沒有，柯碣也沒停留，繼續往三樓去。等到柯碣上了三樓，打開客廳燈的時候，一回頭，卻是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手裏拎著幾個裝著新衣服的紙袋子。
    “你怎麼還沒睡？”柯碣回過頭去，解著大衣的紐扣。
    “還沒有。這是我和媽今天給你挑的幾件衣服，你試試吧，不合適的話可以退，也可以換。”林子說著走了幾步，把袋子放在一套淡橙色的123真皮沙發上，然後從一個袋子裏拿出一件深橙色的薄呢修閑西裝，邊往柯碣那裏走過去邊展開，“試試吧，這衣服的麵料和做工都很好，是今春的新款。”
    結果柯碣突然間煩燥起來，一把把手裏脫掉的大衣遠遠扔到沙發，他再次選擇背過身去，“告訴過你們我的衣服我自己選，可你們還是喜歡用這種不必要的熱情來打擾我！”
    林子展開衣服的手臂停在原地，然後緩緩放下，在背麵看著穿著一件黑色柔軟高領羊毛衫，顯得那樣身材修長好看的丈夫，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是你的妻子……”
    柯碣再次回過頭來，一下提高了聲音，“你先是林濟予！然後才是別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先好好地活好你自己！”
    幾句話聽得林子冷入心扉，她低著頭，慢慢整理著手裏帥氣的西裝，“就因為我作主生了小堤他們倆個，你就這麼對我，這是十惡不赦的事嗎？他們倆個不可愛嗎？不是你的孩子嗎？”
    眼前丈夫的背影猶如一座冰雕般冰冷，冷到熊熊燃燒的烈火都會被他的冷熄滅。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你們女人的思維恐怕我永遠也不會理解，我也不想理解了。林子，你考慮一下，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和緩了，或許我們都應該考慮一下以後的生活，你也選擇一種能讓自己更輕鬆快活一些的生活方式吧。”
    可柯碣這樣有殺傷力的話並沒有將林子擊倒，她強忍著心裏的劇烈動蕩，很平靜地道，“你是說想離婚是吧？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你已經考慮很久了吧？”
    柯碣快步走了幾步，走到客廳的窗前，望著窗處一片混沌的夜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