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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冷冷笑道，“我和你爸不能自理了，你會辭掉工作照顧我們嗎？”
    “不會，但我會給你們雇保姆。”
    “所以你的親自父母都不如一個外人是嗎？”
    “媽，對我來說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愛人。您對我爸和對我姥姥姥爺是同一種感情嗎？也分”裏外”嗎？”
    母親搖搖頭，“他搬來，你少不了要去多陪他，這樣林子早晚會知道的，到時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打算怎麼辦，她若知道了，隨她怎麼辦，我都受著。”
    母親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柯碣，你總有後悔的一天。”
    其實母親知道，柯碣根本就不是後悔的性格。
    第二天是周日，柯碣難得休息一天。早晨柯碣不起，也沒人叫他。早上九點多柯碣才睡足了起來，洗漱下樓。經過二樓時靜悄悄的，柯碣就過來瞅了一圈，二樓竟一個人也沒有。下到一樓柯碣才看到了父親領著柯蘿在院子裏玩兒，就出來了。
    “人呢？”
    柯森就道，“你媽和林子帶著兩個小的去逛街了，說是下午才能回來。”
    柯碣就停了下，望著水潤潤的晴空，“我吃點兒東西，一會兒咱們仨也逛街去，我去買幾件春裝，給你也買幾件。”說著翻身往廚房去。
    柯碣自己煮餃子，後頭柯森領著柯蘿進來，“你自己去吧，我這把歲數了，也不缺衣裳鞋子，別花那個錢了。”
    柯蘿好不容易逮著爸爸一回，就掙脫了爺爺的手，過來抱爸爸的腿。
    “你今天怎麼不上幼兒園？”柯碣低頭看著長得酷似自己卻又勝似自己的兒子。
    柯蘿說不上來，往上攀著非得要爸爸抱。柯碣就彎腰一隻手抱起柯蘿，一隻手拿勺子絞動著鍋裏餃子。柯碣就對柯蘿道，“你小子，白長了一個好皮囊，自己今天不上幼兒園都說不出來為什麼。明兒我給你測測智商，看看到沒到平均線，如果沒到，我隻能早給你做打算了。”
    這話柯森是極其地不愛聽，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他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是星期天？你說這些幹啥？小蘿聰明著呢，比你小時候聰明。”
    柯碣就笑了，“瞧，你爺爺不愛聽了。”
    柯碣吃餃子，柯蘿坐在爸爸的腿上也跟著吃。柯碣看了眼柯森，“爸，下周得體驗了，我找妥當的人陪你去，到時你聽話，別擰著，讓檢查啥檢查啥，別的都不用你操心。”
    柯森坐在兒孫的對麵磕著瓜子，“我知道，不給你添不必要的麻煩。”
    到底爺仨還是上了街。柯蘿小嘴兒叭叭的，不停提要求，一會兒要這一會兒要那，惹煩了柯碣，就把柯蘿就地踢了兩腳。柯蘿給踢哭了，大眼淚兒掉了一臉，轉抱爺爺的腿求安慰。
    柯森氣白了臉，抱起孫子就道，“走，爺爺領你回家。”
    說著竟真的翻身就走了。柯碣也有些氣惱地坐在一家男裝店的休息沙發上，半天才起身重新開始試衣服。
    柯碣開車直接去了楊真的酒店。昨兒楊真就告訴柯碣了，今天他要去看一個畫展，並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柯碣獨自坐在房間裏，看著楊真留在裏麵瑣瑣碎碎的東西。春天的白天也沒多長，沒一會兒天色就逐漸暗了下來。柯碣就一直那麼等著——他要看看他到底幾點回來。
    手機裏的遊戲讓人打發時間是容易的，可它並不能有效安撫人的情緒，柯碣的心是越等越焦燥的。
    七點多的時候楊真終於回來了，插上取電卡才看見靠門這邊的床上臥著正在拿著手機打遊戲的柯碣。
    “你幾點過來的？怎麼不打個電話？”楊真說著，把手裏的一個紙袋子放到一個長條的木桌上。
    柯碣仍然稀裏嘩啦地打著遊戲，頭兒也不抬，“多大規模的畫展看到現在？”
    楊真脫掉外衣，往靠窗的床過來，“畫展中午就看完了，在一家燒烤店吃的午飯；下午在城裏逛了逛；天黑了去的南大街夜市，在裏頭吃了一堆零食當晚飯，還拿回來一點兒準備當宵夜。你要吃嗎？都是些你們這裏重口味的東西。”
    楊真說著，看見了自己床上放著的裝著新衣服的好幾個紙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