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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碣就抬起頭看著母親，“媽，公司總部是藏龍臥虎爾虞我詐的地方，比我天分高資源好的人比比皆是，與其在那裏泯然眾人，不如在這裏自在為首。”
    母親就與兒子對視著，“”人往高處走”的話是怎麼來的？都像你說的，誰還往高處去？往下走多好，全是不如自己的，多自在。”
    柯碣低了頭，沒說話。隻聽林子道，“媽，柯碣說的也在理兒，畢竟咱們沒在其中，不知道其中的厲害。現在他賺的也足夠咱們生活了，咱們就守家待地，好好培養小蘿他們三個，成了才，比給他們留多少錢都有用。”
    一直沉默的柯森也說話了，“聽他自己的吧，他奔四的人了，什麼事兒該怎麼做不用別人說了。”
    母親拜下陣來，她冷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吃完飯柯碣就穿戴好走了，家裏婆婆和媳婦在廚房收拾著，對著話——兩個女人都知道，柯碣的心並不在這個家裏。
    柯碣給楊真買的房子在一個叫“蘭苑雅居”的小區，都是兩層帶小院子的小獨樓，在城邊，環境很好，站在樓上能看見一條很寬的河流緩緩從北往南流過。河岸邊都是綠化過的，種了無數的花草樹木，還有不少的人工景致，是很好的休閑之處。
    房子已經裝得差不多了，事無巨細，處處都是柯碣的心血。現在工人在家過年，過了十五才會過來，所以屋子是一片靜悄悄的。
    屋子還未布置家俱，柯碣找過一大片紙殼來，放到客廳的地中間，然後仰麵躺下。四周很靜，因為是新樓盤，大多的人家並未入住；這裏四周並不靠路，所以聽不見馬路上的喧囂。
    靜，是楊真最喜歡的。曾經的柯碣也是喜歡熱鬧的，可慢慢的，他也喜歡靜了。
    柯碣合上眼睛，朦朧間像是要睡過去了，可沒一會兒，他就放棄了這種讓自己朦朧的狀態，打起精神起來。柯碣拍了不少照片，然後一齊給楊真發了過去，然後就又坐在紙殼上，靜等楊真的回複。果然楊真很快回複了：很不錯啊。
    柯碣打通了楊真的電話，他想告訴他自己決定離婚了，可遲疑著，到底沒有。
    “楊真，今天是咱們倆的什麼日子知道嗎？”柯碣一條胳膊覆在眼睛上，聲音悠長，明顯處於回憶狀態。
    “噢？我不知道呀……”那邊楊真明顯在想。
    “想想嘛，你不能這樣的呀，這麼重要的日子你都忘記……”柯碣悠悠的聲音學著楊真的普通話。
    “我真想不起來了，你告訴我呀……”
    “那我告訴你呀……”
    過了一會兒，楊真在那頭道，“說呀。”
    柯碣就笑了，“今天是我認識你以來最愛你的一天呀……”
    楊真常常是要聽柯碣這些幼稚的廢話的，隻聽不行，還要被逼有回應的，不回應，他就會這樣沒完沒了地說。
    “我知道啦，今天是2017年2月1日，是你最愛我的一天呀……”
    “那你也要表示一下的呀……”
    呀呀呀……@#￥%&+——！
    柯碣回來時一樓很安靜，二樓倒是有孩子的嬉笑聲。柯碣換了鞋，脫掉外衣，自己進廚房準備弄口吃的。
    柯碣煮餃子的時候一回身看見了母親進來，便道，“還沒睡？”
    “這大初五的，你上哪兒去了才回來？飯都沒落著。”母親關上廚房的門，坐在一把餐椅上，雙臂合在身前，包緊自己身上的棉睡衣。
    “哪兒沒去，在辦公室享了一天的清淨。”
    母親拿過一個漂亮的果盤來，慢慢地嗑著裏頭的各樣堅果，“你是清淨了，把家裏的熱鬧都留給我們女人了。”
    柯碣沒說話，端了煮好的餃子和切的兩樣熟食來，坐在離母親隔了兩把椅子的同側。
    “你到底為什麼不去天津？”母親忽然開口又問道。
    “早上我不是說了嗎？”柯碣低著頭，平靜地吃著自己的東西。
    母親就哼了聲，“你自己起個頭兒，自己圓自己的話。既然你不想去，就直接回了得了，幹嘛還要唱這麼一出兒？你演給誰看呢？你當我們女人都是傻子是不是？”
    柯碣知道什麼都瞞不過母親，嘴上卻平靜地道，“原本我是可以直接推了不跟你們說，”柯碣說著側過臉來看了母親一眼，“我隻想告訴您和林子，我對這個家是盡了義務的。媽，如果我想離開，我有得是名正言順的機會。這是我第二次拒絕總部的調令了，他們肯定我的能力，也怕我被別的公司挖走，所以一再要調我上去。”
    母親半天沒說話，半天才緩緩地道，“帶著他，你們一起滾到天津去，又沒人認識你們，你們豈不是得了一個逍遙自在，遂了心願。”
    “我那樣做了，你們會放過我嗎？”
    母親冷冷笑了聲，“別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是他根本不跟你走吧！”
    柯碣用沉默進行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