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無處可逃（3）
    而母親的態度和語氣越發冰冷如鐵，“我倒願意他跟你走呢。看不見你，我眼不見心不煩。”
    柯碣仍平靜的態度吃著手裏的東西，忽然笑了下，側過臉來看了看媽媽，“”眼不見心不煩”，其實對我來說也一樣。”
    母親登時被氣在原地，她扔了手裏的果盤，擰過身來又緊了緊自己的衣服，看著兒子，“說到底，你不過是嫌我和你爸礙你的眼！沒有我逼管著你，你怕是早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去了！所以你打心底裏就恨我！嫌我！你以為我不知道！”
    柯碣躲開媽媽的眼睛，回頭接著吃飯，“您這會兒下來不會是為了又來教訓我一通吧。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很累，吃完飯要歇了。”
    母親強忍著，深吸了幾口氣，“你是不是跟林子分床睡了？”
    “是。”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我知道她第二次懷孕時開始。”
    母親合上眼睛，眉頭皺成一個大疙瘩，一隻手用力按壓著生疼的太陽穴，半天才道，“厭棄她到這種程度了嗎？”
    “媽，她不顧我的意見，執意生下小潭他們兩個，我沒法理解她，也不想原諒她。”
    “哼，原諒，她生的不是你的孩子嗎？一個女人不願意跟自己的丈夫生孩子是好事嗎？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有小蘿就夠了，為什麼還要生小堤小潭？說到底，她不過是為她自己而已——這一點，讓我對她心生厭惡！”
    好半天母親都沒再說話，她順手攏了攏早已經花白的頭發，長歎一聲，“她唯一的錯處就是不應該嫁給你。”
    “說得對。”柯碣倏然一句。
    母親已經幹枯的手撫著餐桌，眼珠怔怔地定著，“都是我做的孽……我一片苦心，卻把你們全害了……”
    柯碣毫無傷感，樣子平靜得像冰冷的深潭，“媽，我和林子就這樣了，她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我隨她怎樣，我不會再碰她一下了。”
    兒子這樣冷靜的態度聽得母親渾身冰冷，她非要再次確定，“這就是你說的”負了責任”？”
    柯碣起身，收拾著碗筷，“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再多，我做不到了。”
    柯碣在水池洗碗，媽媽看了好一會兒兒子的背影，“你既然如此絕情，幹嘛送林子和她爸媽那麼貴重的禮物？你這樣會給他們錯覺。”
    柯碣停了下，“媽，林子做了一回我的妻子，她父母做了一回我的嶽父母，給他們一點好的禮物，也算我盡了一回心。以後……沒有這樣的禮物了。”
    李蓮花皺著眉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媽，咱們各自相安吧，我真的累了，你不要再這樣咄咄逼人了。”
    等到柯碣回過身時，母親已經出去了。
    二樓的林子剛洗完澡出來，看見婆婆，“是柯碣回來了嗎？”
    “是，在廚房剛吃完飯，自己煮的餃子，白天一直在公司加班來著，吃了一天的零食。三個孩子都睡了？”
    “小蘿沒有，纏著他爺爺下棋呢，兩個小的睡了。”
    “你困不困？”
    “不困，才七點多。”
    “你跟我過來，陪媽聊聊天。”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