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不想回頭，可是蕭陽的聲音仿佛給他的腿灌上了重鉛，一步也挪不動。
    蕭陽走到了易寒麵前，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緊緊地盯著他，“告訴我，你到底聽到了什麼？”
    易寒冷笑，“聽到的多了。”
    “你憑什麼寫那些捕風捉影的東西？”
    易寒指著自己的眼睛，“我開始不信，也沒打算信，但我看到了，實實在在看到了，蕭霸王，我可以走了嗎？”
    蕭陽鬆開了手，“我並不想說什麼！如果你真的那樣想的話，你可以走了。”
    行，可以，太可以了！
    這就是蕭陽的解釋，一句“不是你想得那樣”敷衍了事，不為自己做一點開脫。
    這不是易寒想要的答案。
    看著易寒搖搖晃晃地移到門外，每走一步，蕭陽的心就被紮了一下，一下比一下深。
    他拿起了電話，撥通的雷星的號碼，“易寒醉了，你來接他！”
    ——
    第二天，易寒沒來上學。
    蕭陽在大課間把雷星堵在了教室門口也沒問出個一二三，末了還收獲了一個白眼兒。
    為了進一步獲悉易寒的動態，中午蕭陽硬著頭皮在學校的學校十字路口的拉麵館請雷星吃了大餐，加個四個雞架。
    不過雷星這小子似乎隻對吃飯感興趣，半個字沒吐出來。
    “你到底說不說！”蕭陽實在受不了了。
    “嘿，蕭陽，是你昨天傷的他，然後你今天又來問我，你幾個意思？”雷星一邊啃著油膩膩的雞架一邊說。
    “這件事兒先別提，我問你易寒去哪裏了？”蕭陽的聲音抬高了幾個分貝，講真，麵前如果不是易寒的朋友，蕭陽早就翻臉了。
    “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雷星倒是不緊不慢。
    “什麼？”蕭陽問。
    “李名是不是你打的？”雷星終於放下了手裏的雞架，抬頭看了蕭陽一眼。
    “呃——”蕭陽頓了一下，“是。”
    不得不說，雷星的洞察力確實牛逼。
    “嘿，我就納了悶兒了，為了給易寒出氣，李名這種人你都敢收拾，可就是對易寒遮遮掩掩，讓他心裏犯堵。”雷星說。
    雷星在對麵含沙射影，蕭陽隻得繼續追問，“什麼意思？”
    “給什麼意思，你做什麼自己不知道嗎？昨天在巷子口，你和一個女人摟摟抱抱鑽進了酒吧，他看得門清兒。”
    雷星使勁兒瞪了蕭陽一眼。
    蕭陽一下子明白了，萬事皆有因果，昨天易寒的吃錯藥確實有原因。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問？”蕭陽歎了一口氣。
    “易寒是那種人嗎？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問。”
    蕭陽吃著麵琢磨著也對，八竿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主，就算心裏有事兒也未必能表達清楚一二三。
    雷星看著蕭陽，“我求你給易寒個痛快話，這麼半吊著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要是不處了就說清楚，易寒還能落個早死早托生。”
    蕭陽猛喝了幾口麵湯，就像是幹了幾大杯啤酒，“我——”
    “我什麼？易寒我了解他，每天把自己封閉在罐頭瓶子裏，憋了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正視自己，還TMD的是個——算了，不說了，老板再給我上兩個麻辣雞架。”
    雷星一邊絮絮叨叨，一邊衝著麵館服務生揮了揮手。
    蕭陽知道雷星是肚子裏帶著氣兒的，這種事情確實挺毀三觀，而且還是發生在好友身上。
    “我是，不敢開始。”蕭陽認真地應了一句。
    “照顧照顧過了，背也背過了，易寒認定你了，你回頭一句”不敢”就把他給PASS了，這跟睡了一晚上早上拍拍屁股走人有什麼區別？”雷星接著啃雞架。
    比喻挺“狗”，道理挺清晰。
    “實話跟你說，易寒最開始跟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心裏一百個不樂意，因為易寒和你這個人根本不搭。但作為哥們兒，我隻能支持他。”
    “我知道。”蕭陽說得得沒什麼底氣。
    “知道就行，我話說這裏了，想好就好好的，不想好就趁早離他遠點兒，別耽誤他。”
    雷星咬下了最後雞架，用麵巾紙擦了擦嘴。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易寒去哪裏了？”蕭陽攔住了即將起身的雷星。
    “他去看他爸！”雷星說。
    蕭陽有點莫名其妙，看李名有必要這麼藏著掖著的？
    “親爸。”雷星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