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一天。
    不想看李名，不想管徐麗，甚至連自己都是厭煩的。
    易寒無力回想蕭陽照顧他的樣子，也理不清蕭陽到底有多少層麵具，那些感覺真實的東西在蒙上了虛偽的麵紗之後，整個世界都是模糊的。
    他決定讓時間去衝淡一切，就像亂世佳人的結尾，“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可今天還沒完。
    被窩裏接到了老黃的電話。
    “易寒啊，你今天1500米表現這麼好，同學們都說你是班裏的大功臣，我呢，請你們幾個班委吃點兒燒烤，這幾天你們辛苦了。”
    老黃的帽子扣的挺高，易寒實在推脫不過，班主任的麵子不能不給，他看了一眼掛鍾，晚上七點，這個時間，蕭陽應該不會出現吧。
    二十分鍾之後，易寒來到了大排檔，果然，蕭陽不在。
    同學們依次就坐，老黃清了清嗓子，“這次運動會，咱們班表現很好，當然，也出現了一些小遺憾，但這都不是問題，高中生活還很長，希望大家今後也要擰成一股繩兒，抓住一股勁兒，在學習上不鬆勁兒，爭取最後都取得好成績。”
    “黃老師，今天這日子，咱就不提學習了吧！”
    “好好，不提不提！”老黃點著頭繼續說，“這次運動會咱們班表現得這麼好，有幾個人功勞最大，一個是班長秦秋月，運動會期間一直忙前忙後，一個是體育委員馬名，天天早起領大家訓練，在一個就是蕭陽，這次方陣搞得特別出彩，別的班級都很羨慕。”
    “那是，那是。”同學們都符合著。
    “不過我特別想提到一個人，就是易寒，易寒同學性格很內向，這次能夠站出來參加班裏集體活動，還為班級拿了好名次，很振奮人心啊，我提議大家一起端起酒杯，敬這幾名同學。”
    “好，幹！”幾個班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黃為了不讓大家拘束，待一會兒就走了，臨走時還往吧台交了押金，說是讓大家放開盡興。
    大家互相敬著酒，第三杯老雪下毒的時候，易寒明顯感覺到飄忽。
    喝酒的規矩就是放開了就不能收著，誰敬都得喝，易寒強拎著神經迷迷糊糊地應著，恍惚中看到一個人影。
    晃動的青筋的胳膊，還替他擋了酒。
    易寒掙紮著把眼皮支棱了起來，這小子怎麼來了。
    “喝不了就別喝，跟個弱雞似的。”蕭陽抱怨了一句，伸著腿坐在了易寒旁邊。
    “老黃叫的。”易寒嘀咕著，有點兒納悶兒自己為什麼回答的這麼乖。
    “老黃是叫你吃飯的，又不是叫你喝酒的。”蕭陽拽起了易寒，“去屋裏待會。”
    大排檔是在外麵拚的桌，蕭陽便拉著易寒進了屋裏，易寒的臉很紅，一看就是喝酒上臉的型號。
    “我不是弱雞！”易寒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蕭陽沒聽清。
    “說了！我不是弱雞！”易寒胳膊一揮，搞得蕭陽往旁邊栽了一下。
    “你是有病吧！”蕭陽大喊了一聲，“老實點兒，等著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你管我！”易寒瞪著他。
    擦，這小子腦子是不是讓驢踢了，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
    “行，你不讓我管是不，那我走了！”蕭陽賭氣起身，反正已經把易寒從灌酒的地方拉了回來，他怎麼甩脾氣都無所謂。
    “別走！”易寒不知道哪裏來的牛勁兒，一下子把蕭陽拽到了座位上。
    “嬌性！”蕭陽吐槽，坐穩了忍不住又問，“難受嗎？”
    “嗯。”易寒閉上了眼睛。
    “難受就好好呆著，出去了還得被那些人灌。”
    易寒把腦袋靠在了椅背兒上，嘴半張著呼吸，感覺頭有點兒炸。
    喘了幾口粗氣後問蕭陽，“你為什麼不去參加決賽？”
    蕭陽從兜裏出了煙盒，抖出了一支，“去了！沒跑好！”
    “你下午根本就沒叫雷星。”酒精的作用下，易寒眼睛發紅。
    “嗯，是沒叫，不過跑不跑無所謂了，咱們女生成績不行，加上也得不了第一，最多拿個第三。精神文明獎，也不錯！”
    易寒掏出了手機，點開了朋友圈，“你TMD就是想穿裙子。”
    “願賭服輸！”蕭陽點燃煙之後吸了一口。
    “誰知道一天鬼鬼祟祟的幹什麼，說不定就好這口。”
    “你是不是沒事找茬兒，我忙得很！”蕭陽有些不耐煩。
    “行，你走，愛陪誰陪誰！”易寒抬頭看著天花板，一臉絕望。
    “你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是你拽著我的，現在又讓我走，腦袋一句，屁股一句。”蕭陽的手掌狠狠地在易寒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這一下拍得賊猛兒，易寒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
    蕭陽覺得易寒一晚上都不正常，“你是不是心裏有什麼事兒？”
    易寒沒說話。
    蕭陽猛抽了幾口煙，“有事你就說出來，最受不了陰陽怪氣兒的！”
    “行，那我問你！”易寒咬著嘴唇，“你把我當什麼人？”
    蕭陽吐出了最後一口煙絲，掐滅了煙蒂。
    “你不是從來沒想過？”易寒轉頭看蕭陽。
    蕭陽又點了一支煙，放在嘴裏說著“不是”。
    易寒冷笑，“當然不是，你怕影響你的工作，失去你需要服務的女人？”
    蕭陽猛看了易寒一眼，眼神就像犀利的刀。
    “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蕭陽問。
    “沒聽說！看見了！”易寒的指節扣著已經磨損老舊沙發墊兒，恨不得把指甲嵌入到海綿裏麵。
    “不是你想的那樣！”蕭陽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有力量。
    “是，你什麼都對！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可以解決所有問題，那我呢，我算什麼？”易寒指著自己的心口回了一句。
    “我需要養家，需要賺錢！”蕭陽說。
    “對，所以你做什麼都合理！”易寒“哼”了一聲。
    他站了起來，轉身朝門口的位置走去。
    “李易寒！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