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倒數第一，另一件事情更讓蕭陽鬧心。
    大龍和二虎一連給蕭陽介紹了幾份工作，都先後告吹。
    嫌棄他是個學生，嫌棄他不能做全職，嫌棄他要的工資多——
    多？？已經壓到最低生活保障標準了！
    “我說哥，不然你重操舊業算了，這年頭，上哪裏找這種每天隻晚上上班的活啊！”大龍說。
    這話讓蕭陽別扭，“你TMD搞得我像隻鴨！”
    一旁的二虎笑得啤酒噴了一地。
    “其實，以你這個體型和長相，傍個富婆也不是沒可能。”大龍居然說得很正經。
    “狗嘴能不能吐點兒象牙！我是那種為金錢犧牲色相的人嗎？”
    大龍閉嘴，話說陽哥的剛性不是一天兩天了，七中校霸加門麵的身份，被富家小姑娘看上也算正常。
    青春期女生本就迷戀長相帥氣外表痞相的渣男，而且事實證明，渣男還不那麼渣，起碼女色這一塊兒是生人勿近的。
    七中放學那會兒，常有女生開著卡迪拉克攔他，也有女生拿著剪刀以死相逼，不過都被蕭陽定義成了過眼的風景，連瞄都懶得瞄。
    “梅姐那邊，你這兩天去沒？”大龍問。
    “沒去！”蕭陽說，“就給我介紹水站工作那會兒聯係過。”
    “紮心了——”大龍做個鬼臉，“其實梅姐挺好。”
    “好你自己留著！”蕭陽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說。
    “嘿，正經點兒行不，梅姐不錯，能幹，人又漂亮，還對你——”大龍一臉認真。
    “沒感覺。”蕭陽喝了一口啤酒。
    “那你對啥有感覺，這麼多年，就沒看見過你對誰有感覺。”大龍說。
    蕭陽凝望著窗外，放空了眼神，他經曆過女生一往情深的表白，也遭遇過女生赤果果的勾引，但就是沒有衝動。
    從母親甩開他離家出走的那一刻起，女人便成為了一種可怕的生物，不僅麻煩，還很薄情。
    總之，他恐女生。
    “對了，陽哥，易寒那件事情怎麼樣了？”二虎想起來問了一嘴。
    “說開了，沒事兒了！”蕭陽說。
    “哦，那就好！”二虎算是鬆了一口氣。
    回想昨天陽哥把大龍輪到牆壁上的樣子，簡直和平時對兄弟的態度相差十萬八千裏。
    “陽哥！你脖子怎麼回事？”大龍注意到蕭陽脖子上麵有紅紅的痕跡，挺像草莓。
    “易寒弄的。”蕭陽說。
    “我擦，這小子可以啊！”大龍吹了一下口哨，引得旁邊的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嗯，挺有勁兒的！”蕭陽說。
    “我就說，你保護那小子肯定有原因，以前是兄弟不了解你，現在懂了，陽哥，你記住大龍這句話，以後你想跟誰處對象，要跟誰處對象，大龍都支持，隻要跟你相好的，不管是誰，在大龍眼裏就一個稱呼，”嫂子”！”大龍直接拿酒吹了一瓶。
    這話說得蕭陽一臉懵逼，但還是拿著老雪對吹了一瓶，他現在想不了明天，因為每一個明天，都無法讓他預判。
    ———
    摸底考試的餘溫還沒有徹底消退，馬上被另一件事情掀起了波瀾。
    易寒和蕭陽的處分結果下來了。
    警告，記大過。
    學校公告上，兩名同學的“案發”經過寫得十分清楚，事由是作弊和打架。
    按說這樣的處分公告，每學期都會在學校的公示欄上出現幾張，感興趣的同學一走一過搭上幾眼，不感興趣的幹脆看都不看。
    可是這次不同。
    被處分的對象是易寒和蕭陽。
    平時出現在走廊裏十幾秒都會被女生排隊圍觀的人，大家怎能輕易錯過。
    一下課，同學們裏外三層將公告欄圍起，激情滿滿地討論。
    “靠，關顧著看了，廁所都忘了上了！”
    “看，我說處分結果肯定不一樣，來來，十塊錢紅包！”
    “嘖嘖，這對蕭陽也太狠了點兒！”
    易寒站在了圍觀群眾的最後一層。
    有件事兒沒整明白，學霸和校霸的處分結果截然不同，學校到底是基於怎樣的勇氣，才敢把這樣的不公宣告與眾。
    站在外圍逐字逐句讀著公告，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這次模擬考試，易寒是受到“壓力”被迫傳紙條的人；廁所打架，易寒是被騎到身上挨打的對象。
    定性，易寒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蕭陽是至始至終的加害者。
    結論，受害者輕罰，加害者重罰。
    易寒覺得教導處都可以改行寫劇本了。
    之後的兩節課，他上的心猿意馬。
    腦子裏麵全是“案情”，而後麵的蕭陽，居然對顛倒黑白，搬弄是非的內容如此淡定。
    到底真不在乎還是裝不在乎，易寒摸不清。
    ——
    中午一放學，易寒就堵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這孩子最近來得挺勤，老黃也沒有特別意外，他往泡著胖大海的杯子裏麵續了續水，“易寒啊，你是想說這次處分的事情嗎？”
    易寒點頭，老黃開門見山挺好，省的他還得考慮怎麼起頭兒。
    “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老黃問。
    “我們兩個處分應該一樣！”易寒說。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那天我沒在現場，教導主任看得一清二楚，他說是蕭陽把你打了！”老黃解釋了一句。
    “他說的不是事實，是我先動的手！”易寒說。
    “所以呢？”老黃喝著水問。
    “所以我的處分應該更重些。”易寒繼續直擊重點，“還有考試，也是我主動給蕭陽傳的答案。”。
    周圍的老師都朝這邊看過來，好奇老黃怎麼收場。
    “易寒，處分結果已經下來了，學校這邊也存檔了，這個改不了。”老黃解釋著，雖然他對學校的處置頗有微詞，但事已至此，他無力扭轉。
    “易寒啊，你是學習這麼好，不能跟那樣的人混到一塊，學校這麼處理是對你的保護。”一個老師替老黃說了一句。
    “那就可以不一視同仁嗎？”易寒反問，目光十分犀利。
    老黃靠在椅子上伸了伸腰，“你們兩個孩子挺有意思，作弊那會兒，蕭陽來找我說不要給你處分，想把作弊的事情全算到他身上，現在你又讓學校給你處分得重一點。”
    這話什麼意思？蕭陽也來過？
    “要說你們兩個關係好吧，昨天你們兩個打成了一團，要說關係不好吧，又要互相擔責。”老黃認真地看著易寒，“所以，是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