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可悲的旅途 Chapter3(2)因為天空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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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明媚的陽光,因為它諷刺地照耀著我。
初緒在依舊吟唱著那首優美的曲,每次雨希問她,為什麼重複千萬遍之時,初緒總是沉默下來,默默地注視著雨希,然後一言不發。雨希的思緒這時飄向躺在床上的爺爺,他失去了聆聽,聽不到萬物背後的呼吸,聽不到搖籃裏孩子的溫馨哭泣,聽不到他呼喚他的名字,再也聽不到,那句,我想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人。
“爺爺,我想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人。”
“少爺,你會的,你會比雨爾大人更出色。”
可卡米卻無法再次聽見,他不再是那個懵懂的孩子了。他的父親,留給了他力量。
眼角微微地濕潤讓他明白到兩行清澈的液體將在眼角溢出,雨希強忍著,卡米撫著他的臉,他說,別流淚,雨希苦笑了一下,因為那條路總是孤寂的。
此時兩道熾熱的目光向雨希投去,湮塵與湮徹眼神狂熱地望向他。淡淡的語氣配合著雨希微蹙的眉頭,讓湮塵兄弟顯得微微地不安。天上鳥兒一聲破鳴驚醒了沉思中的湮塵,他迷茫地看著雨希,看著這個讓他用生命去追隨的男人,看著這個孤寂的男人。微微地歎息一聲,他才緩緩地開口道,少爺,艾菲爾公爵請你到公爵府去一趟,他眼裏夾雜著複雜的光,雨希模棱兩可地應了句,艾菲?貴族麼?他轉身離開,卻未發現,城牆下一雙怨恨的目光一掃而過。
在邁向公爵府的途中,雨希停了下來,一個老人坐在石桌上,眼睛遙望著遙遠的地方,眼神中含著期盼,天空在這時下起了雨,雨希站在遠處,望著老人,雨打濕了他的長袍,雨希靜靜地聆聽著老人呢喃的語句,遠方的親人,何時歸航?誰知我靜靜等待,待你歸來便了結餘生?老人並未發現雨希,他安靜地聽著老人訴說自己的故事,等老人回過神來,覺得有人在注視著他。雨希轉身離開了。留給老人的是一個寂寞的背影與銀白的發,刺目而絢爛。迷霧開始散在路上,迷人的酒香緩緩飄散在雨希邁向公爵府的路上。
當雨希第一眼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碩壯的身影,飄逸的金黃色長發,還夾帶著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艾菲公爵,國王最得力的助手,政治的追逐者之一。一股強悍的氣勢宛如海浪般無可阻擋地推向雨希,那是朔月帝國的第一強者,看著他戲謔的表情,雨希內心很抗拒這種眼光,那是一種處於上位者的漠視,權傾帝國的漠視,他們相視一笑。
雨爾的兒子麼?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依舊掛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雨希說是的。
你繼承了你父親的能力?月瞳?第幾階了?
雨希冷視著他,眼光中夾雜了一絲疑問向他投去,這個知道他眼睛的秘密的男人,不加一絲陌生帶著麵具的人。此刻正微笑著看著他,雨希眯著眼,未能確定他是否具有敵意。
第5階級,雨希仿佛受控般回答了他的問題,雨希的眼神開始變得熾熱起來,他想要挑戰,想要蔑視天下,用父輩留下來的力量。他激蕩的內心因為雙眼熾熱的光而莫名地興奮起來。不由自主地顫抖讓周圍的空氣仿佛抽空,初緒知道這不是她能插手的戰鬥。
雨希的眼睛微微地刺痛起來,從身體裏不由自主地洶湧而出一種戰意,妖異的月瞳似乎能把空氣中的水分揮發掉。眼前這個強悍的男人沒有敵意,自從月瞳升階至第5階級後,雨希忘卻了自己生存的意義,他深深地埋在了對於哲與瓔珞的愧疚中,戰鬥才是他要在這大陸上證明自己存在的路途。這是雖然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可是卻讓他從心底裏開始莫名地興奮起來。
嗬嗬,第5階級,真讓人期待啊,戲謔的表情與和藹的麵容形成了最矛盾的臉,艾菲雙手抱著那碩壯的雙肩,笑著對他說,雨希?
雨希說是的。
他還是笑,一些頭發從頭頂上滑落下來散在他的眼睛前麵。他說,你們一起上吧,我不想浪費時間。
雨希拒絕了他的要求,他要測試自己的力量,用生命所換來的力量,是否不堪一擊,是否該悲哀地苟且偷生著。被血掩埋的大地上,顯露出一陣陣陰森的氣息,雨希的眼睛開始透出一絲絲墨綠,此時他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狼,一頭麵對著食物執著的狼。艾菲依舊詭異地笑著,讓人麵對他的笑容總有著莫名的挫敗感。
天空下,暗影湧動,無數人關注著這場戰鬥。屬於朔月第一高手與曾經大陸上的英雄雨爾之子的戰鬥,黑夜仿佛成為了生命的掩體,無數眼睛默默地注視著,艾菲公爵府之上所奏起的戰鬥之舞。艾菲爾微笑的看著雨希,以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感覺整個人仿佛空得一絲不剩地站在他的麵前,沒有任何的距離,也不存在任何秘密。
想要去旅行。白桐在心底裏湧出這個念頭,可獨自旅行卻被太多的人所提及。
途中當然也有許多的曲折,近些年來中國不怎麼平靜,不是批判關於掌權者的一切,隻是,想去旅行,而不想去死。白桐移植了三色堇,這是夢裏世界唯一和現實聯係的花。
這個夏天白桐和淩雲侍的關係一點點地好了起來。說不上好感和喜歡,隻是不討厭不抗拒罷了。眼光的味道,空氣的味道,三色堇的味道,都沒有變,變化的隻是人。手中捧花,為你摘下,濃稠的汁液在深黑色的眼眸裏,暈出一大片藍,最為澄澈的藍。
雨希低下了頭,不再看頭頂深邃得仿佛似要吞噬掉一切的藍。艾菲微笑的看著雨希,以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雨希站在他的麵前,沒有任何的距離,也不存在任何秘密。雨希凝聚我的精神,把艾菲帶入月瞳所創的世界,他甚至沒有一絲抗拒,嘲笑地看著雨希,說,這就是你的世界?在這裏,雨希分不清晝與夜的差別,在這裏,太陽是黑色的,一輪黑日掛在那萬裏無雲的天空中,在這裏,一切顯得那麼的詭異卻又自然。死亡的氣息席卷了整個大地,一顆老樹在雨希的麵前慢慢枯萎,葉子落下,然後糜爛在大地上,陰森的感覺鋪滿了整片天空。
在這個強悍的男人麵前,雨希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致,換來的卻是一絲嘲笑,此時雨希仿佛又回到了那時在月之城中備受欺淩的那些日子,人們驅趕著他和哲時眼中透露的嘲笑,蔑視,與恐懼。人類的表情,還真是豐富啊,雨希發現,自己早以沒有了怨恨,人類麵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是不可解釋的。麵臨這場戰鬥,雨希拿出雨爾在消逝前留給他的東西,一塊透體通紅的玉石,讓無數人瘋狂的玉石,代表的是權力的象征,這是雨爾的遺物,權力,這一個令人著迷而又瘋狂的東西,他卻憎恨著。
雨希靜靜地凝視著這塊玉石,奇異的紋路鋪滿在玉石上,空氣中的元素聚攏在玉石的周圍,墜月,這是它的名字。
金黃色的鬥氣開始圍繞著艾菲,在墜月出現那一刻,他的眼神漸漸凝重起來,可雨希卻沒有從他的眼神裏讀出貪婪,隻是忌諱墜月的力量,這是雨爾的遺物,也是雨爾的武器,月瞳隻是種製造幻境的瞳術,墜月的力量能增幅瞳術的能力。原來,雨希麵對的是武聖啊?金黃色的鬥氣便是最好的證明,他依舊平靜地注視著艾菲那在刹那間上升的氣勢,墜月開始滲入了雨希的額頭,上麵的紋路清晰地印在了他的額頭上,詭異的紋路由額上蔓延至眼睛,紫色的線條灌注進他的眼瞳,那頭銀白色的長發也因為墜月的力量而變成深紫,這代表了神秘的紫色會帶給我怎樣的力量?墜月,雨希感覺額上從他在呼喚墜月之名時緩緩透出了力量的感覺,那麼的充沛,仿佛無盡。
艾菲看著雨希,說,你很像你父親,不知道你的力量也像不像你父親般恐怖?或者,你這輩子隻是你父親的影子?
雨希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艾菲,仿佛在承認他所說的一切。
風,無止盡的拂過雨希的臉,黑色的夕陽,銀色的暮月同時掛在天空之上,當這陣風停下,枯樹上那最後一片葉子落地之時,艾菲消失了,艾菲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沒有任何的痕跡,他的身影一刹那消失於充滿了死亡氣息的空氣中,這,就是他的速度麼?雨希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他忘了,這裏,是雨希所創造的世界,在這裏,沒有人能隱藏自己,因為大地,天空,樹木,一切都是雨希所創造的。
一絲驚詫的眼神從他眼裏一消而逝,他的聲音從空氣深處傳來,你覺得你能跟上我的速度麼?就算你知道我在那。
艾菲突然出現在雨希的麵前,那聚滿了鬥氣了一拳,在我的麵前顯得那麼的和諧,是的,周圍的空氣都被壓製著,看似緩慢卻又無比快速的一拳,雨希知道自己擋不了,於是他舍棄了防禦,用我那支持瞳術所需的龐大的精神力攻擊艾菲。
或許,這就是雨希的結局吧,他沒有恐懼。還是,差了很多啊,澎湃的力量向雨希洶湧而去,雨希的身體以拋物線的形狀騰飛而出,嘴角滲出一絲血絲,隻是一招,雨希的抵擋便如此的吃力,在攻擊臨近那一刻,雨希想起了那個白雪飄飛的日子,瓔珞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然後輕輕地訴說著她的故事,然後影口中一直呢喃著希少爺爾死去,哲那空洞的眼神一直注視著他,注視著雨希這一個無能的哥,淡淡的憂傷染遍了這個瞳術所創造的世界,雨希想起他們期待的眼光,默然的表情有了一絲鬆動,精神力凝結成了一堵牆,抵擋在那充滿了力量的一拳前,我依舊默然看著他,他的手上沒有出現的一絲顫抖。
他停了下來,說,你很不錯,還能繼續麼?
雨希看著他,目光依舊堅定。
他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讚賞的表情,然後又回到了那個戲謔的麵容。
剛才隻是試探,你出手吧,讓我看看,身為雨爾的兒子的你擁有怎樣的力量。
雨希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開始改變著這個世界,一股龐大的元素聚集在他的眼前。
瞳術,月之女神的歎息。
月色開始籠罩了大地,銀色的月隨著墜月的力量而透出一絲詫異的紫,艾菲發現,周邊的空間都被這股力量所鎖死,紫色的月光從銀月上緩緩的降下,落點正是艾菲的身上,他隻能接下這次攻擊而不能閃躲。金黃色與紫色相互交織在這片死亡的大地上。
女神的歎息,一絲莫名的力量席卷著雨希疲憊的身心,紫色的悲哀染色了原本清澈的藍色天空。
至此,雨希已分不清天空,大地,與人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