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看到暗衛，我就好像是快溺斃在海中的人突然看見浮木一般，“暗！快！快救玉澈！他……他吐血了！”
    “姑娘請放心將王爺交給屬下吧！”
    “我跟你一起！”
    “姑娘，聖上……”順著暗衛的眼，我看向炎閣。是的那裏還有一個人要照顧，可是此刻的玉澈……我不放心。
    “姑娘，放心！王爺定會沒事的！而聖上……”
    看著暗衛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不由一頓，難道宇漣還有什麼事？“那……宇、聖上沒事了我就過去！”
    “是！”看著暗衛帶著玉澈快速離開，我的心好似也跟著離開了一般。玉澈你一定不能有事啊！但……暗衛交代的事，不由疑團叢生，宇漣……推門再次來到內室，一室濃重的藥味，宇漣病得很重嗎？
    “呃……痛……”宇漣皺著眉低低呻吟著。
    “沒事的，我幫你，哪裏痛？”
    宇漣睜開紅腫的眼，看到了我，可是他卻有些發愣。
    “怎麼樣？哪裏疼？”
    “你是那個……那個喜歡藍色的女孩！我喜歡你！”
    突來的告白沒有驚喜，隻有驚嚇。宇漣怎麼？“我是小吉！你……”
    “我知道你，小吉！哥哥的客人！可是我很喜歡你！”
    “宇……”
    “上次不是告訴你叫我‘小玉’嗎？”宇漣一臉真誠。這樣的宇漣是我從未見過的。
    “你——”我一時無語。
    “痛痛……”看著宇漣變臉，豆大的淚珠從美麗的雙眸中落下，我被震得久久不能回神。怪不得暗一定要請我留下照顧他，這樣的宇漣如同七八歲的稚童，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痛痛……痛痛……”宇漣的低呼成功地換回了我丟失的魂。
    “讓我看看好嗎？”
    “可是……哥哥說不能……”
    “讓我看看吧！我幫你吹吹就不疼了……”我壓著嗓子，努力壓製著鼻子中的酸楚。
    “嗯！”
    “哪裏疼？”
    “這裏痛痛！”
    順著宇漣指的地方，我輕輕掀開他的綢衣，就知道！被那銀針紮過怎會不疼！宇漣的後背布滿針眼，很密很密！滿滿一背！紅腫，泛著血絲！我輕輕吹拂著宇漣受傷的後背，“吹吹就不疼了……吹吹就好……”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我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吹著……
    “咦？小吉，天下雨了！”
    “沒有！”
    “可是……涼涼的，濕濕的……舒服……”
    看著宇漣又進入夢鄉，我捂著嘴奔出了內室，任眼淚撒了一地。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嗎？我是罪魁禍首嗎？為什麼？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是不是上天有感於宇漣所遭的罪，還是想和我一起哭泣，天下起雨來。豆大的雨點狠狠砸在我的身上，不一會兒便全身濕透了，雨水順著發辮流下，眼前一片模糊……朦朧中似乎有一人向我走來，為我撐起頭頂一片天空！
    “玉澈，對不起！”緊緊抓著來人前胸的衣襟，我埋首他溫暖的胸膛。
    “沒事的，小吉，沒事的……”玉澈輕輕的話語好似有奇特的魔力安撫著我的心。
    “可是……宇漣……”
    “換件衣服吧！一切我都會告訴你的！”
    “嗯！”
    再次踏入玉澈的書房，心境竟是這般不同。“玉澈……”
    “我幫你把頭發擦幹，來坐下吧！”
    玉澈有力又溫柔的指穿過我的發，他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吉，別動！就讓我幫你吧！也許……算了。小吉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你還有宇漣怎麼會？”我心急地開口。
    “事情發生的太久了，久得有些不願想起……”
    “那……”
    “說過會告訴你的！小吉還是一樣心急。”
    “我……”被玉澈說中心中所想，不免有些尷尬。
    “十年前，那是你離開後不久，我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你……”
    “是不是很傻？可是……沒有你我……”
    “玉澈……”握住玉澈的手，我想給他力量，不想他再想以前的痛苦之事。
    “沒事的，我已經沒事了。宇漣為了救我破血念咒以命換命，可是他卻陷入昏迷，為了就醒宇漣，我去求胡朔，所以失了記憶。上次沒有認出你……”
    “我知道，我明白了！對不起！”
    “和你沒關係的，不是你的錯。宇漣醒了，但每三個月總會發作，前後三天如同稚童。”
    “那我……”
    “還記得上次你救過病發的宇漣嗎？”
    “嗯！”
    “他喝了你的血，你們之間便有了血誓。”玉澈目光悠遠，沒有再開口。
    “血誓？那是什麼？”總覺得這不是簡單的事。
    “在離，血誓是一種糾纏一生的誓言，不能違誓，終生受牽，但最重要的是，受誓者與施誓者性命相連，一脈相承。但施誓者卻不受受誓者的影響。”玉澈平靜的訴說卻聽得我心驚。怎麼會是這樣！
    “就是說我和宇漣兩人一命！”
    “可以這麼說！”
    “那……”
    “白錦墨將你送來其實是因為夢回，夢回是一種幾乎無解的天下至毒……”
    “而我中了這種毒？”原來是這樣，回想前後的因果種種，終於明白錦墨的用意。可是玉澈能救我嗎？
    “玉澈……”
    “對不起，至今仍未找到最有效的解毒之法。隻能用離玉璽中的紅霜緩解毒性。”
    怪不得，我隻能來離。
    “還有宇漣，你中毒宇漣也陷入病亂，我隻能用針先鎮住他。”
    是啊，我的命還連著離皇帝的命……回望玉澈，突然發現他的雙鬢有些斑白，原來時間和磨難給玉澈留下了痕跡，玉澈才不過三十出頭，但他的雙眼卻透著看透塵世的疲倦。玉澈，我……什麼也做不了，也許隻能給你一個擁抱。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