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卷 第十四章 閑敲棋子落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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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古月,迎來蘇雲維克,摸摸自己的“乞力馬紮羅”,右腳像是神經病一般開始陣痛。
“蘇雲,我沒事,隻是頭還有些暈,帶我回宿舍,我想休息一會兒!”先開口堵住蘇雲維克的話,不想他追問,都是我不好,左腦發育不完全,老是出一些差錯,老是讓關心我的人擔心。
“承宇,楊雲你們回教室吧!別老是一起跑出來,像一對連體嬰兒,待會老師逮到你們扣頂早戀的帽子給你倆,越撇清就越說不清!”現在才發現承宇這小姑娘眼裏居然是紅紅的,挺矯情的過來抱住我,“知道了,傻朝雲。”說我傻,“姐姐當兵磨礪時,你還白癡著呢,現在好意思裝大人說我傻。”空出無名指,狠狠地戳了承宇這小姑娘不知道大小的腦袋,承宇沒有回擊,摸摸腦門,用一種很憂傷的眼神盯著我看,看著看著,讓我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抽屜撞傻了。
“不是說頭疼嗎?走回宿舍了。”蘇雲維克牽回我的手,轉身蹲下,拍拍自己的背,“上來,丫頭,我們回宿舍。”我這人真的不會矯情,看著這個結實的後背,想想就將攀上了蘇雲維克的脖子。
頭埋在蘇雲維克的背上,深深的吸一口氣,還是熟悉的舒膚佳味道,暖暖的有家的感覺。
“蘇雲,跟你說個笑話。”身下的人頓頓,就先笑了出來,身子一抖一抖的,“又是丫頭的糗事,又是不準告訴別人的?”
“我和你說過很多我的糗事嗎?”我好象平時話不多的,可就是有好多的事蘇雲維克都知道,難道我精神分裂,什麼時候說過話都不知道。
“可是今天這件事是我剛剛想起來的,就是你背我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的。”我就坳上了,我非要逗笑你不可。
“好,丫頭,我洗耳恭聽了,開始吧!”
就是你剛剛不是蹲下來要背我嘛!有沒有覺得我很幹脆就回應了你,因為以前出了一件糗事,所以我就告訴自己以後都要當別人邀請你的時候,就兩個答案就好:其一,幹幹脆脆的答應;其二,幹幹脆脆的拒絕,扭扭捏捏不像話!那年我在讀高三,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的,隻有和朋友處久了才會和大家打成一片的,高三那年我們高中部突然換宿舍樓,我就這樣被分到了一個沒有以前舍友的宿舍,住了兩天,特別別扭,就不顧學校規定(我們學校是寄讀式學校),開始我隻跑校,後來跑著跑著腳就跑野了,我連晚飯都要跑回家吃,我記得學校和家隔著大概是三公裏的路程,那時不會騎單車,就一直在走路。
那天我又偷偷摸摸回家吃晚飯,吃晚飯就慢吞吞的返校,有時候我真的很驚歎我媽怎麼會生出來我這樣的一個怪胎:明明怕學校的規定,可我每天都翻圍牆翻得很開心;學習已經很緊張了,但我還是很有理由的在浪費時間;走著短路時不時會碰上班主任,可我走習慣寧可被罵也懶得變路線。走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的路吧,就聽見身後傳來突突突響的摩托車聲,然後意料中,摩托車就停在我身邊,心想肯定要挨罵了。由於學校和小鎮隔著三公裏的距離,所以學校老師都有坐騎——摩托車,班主任也是。
“李朝雲?”嗬,不是班主任的聲音,驚喜的抬起掛在胸前的頭,紅色的摩托車襯著我高一時的音樂老師懷疑的眼神。
“楊老師好!”
“要回學校嗎?快上晚自習了,怎麼才到這裏,上來我捎你一段。”說罷,音樂老師停下車,單腳置地。
“楊老師,不用了,我想等電毛驢來的,我隨便再走走,就等得到電毛驢了,老師您先走好了!”
“上來,等什麼電毛驢,老師載你一段路就好了!”
“老師,真的不用了,您走好了!”
“別說了,上來!”
“老師……”
…………
嗬嗬,這音樂老師還真跟我耗上了,想想,我一個跨步,就跨上了紅色摩托車。緊接著發生了一件我對自己很是懷疑的事情,在我跨上摩托車的一瞬,摩托車就翻了,右腳很英勇的被壓車身下,安全帽扣在我臉上,一股汗臭味撲鼻而來,我很懷疑,非常的懷疑——我的體重!居然能壓倒一張摩托車,跟著音樂老師很尷尬的笑笑,兩人裝作沒事一般從車身下起來,扶正摩托車。音樂老師先跨上車,踩踩油門,還好!
“李朝雲,你等等,我扶好車你在上來好嗎?”音樂老師扶扶眼鏡,很‘專業’的總結發言。
“好的!”嗯,老祖宗說的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是婆婆媽媽也搭不了免費車。
那天搭音樂老師的免費車,第一次我在晚自習鈴響之前走進教室,趕上看新聞聯播。我坐在摩托車後麵一直在偷笑,也認真的做了一個小小的總結,那就是:當別人邀請你的時候,就兩個答案就好:其一,幹幹脆脆的答應;其二,幹幹脆脆的拒絕,扭扭捏捏不像話!
勒緊蘇雲維克的脖子,頭靠在他的頸窩,幽幽的說道:“所以,蘇雲以後有事不要扭扭捏捏的,直截了當,一刀切下去,痛或者是快樂自己去麵對,我們總要自己學著長大!”身下的人頓頓,很配合的笑起來。
“傻丫頭,你那個音樂老師也夠倒黴的,怎麼會突然想載你一段路,還好以後都沒在任你的課,要不然見麵了,你肯定會笑到內出血的!”
“蘇雲,還是你最知道我。”鼻尖上回繞淡淡的舒膚佳味道。
“是,其實剛開始音樂老師是想捎你一段路,而你不願意,到了後來,音樂老師看說不動你,想先走,你卻被說動,要上車……丫頭,這不是你的一段糗事,這就是生活。我們都是這樣,人生就是這樣在邀請你參與,可以參與時我們不熱心,機會要溜走時,我們卻再也抓不住它了。”想逗蘇雲維克轉移視線的,可現在好像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不僅蘇雲維克,自己也湧出許多的情緒,怎樣也壓製不下去,空氣莫名的惆悵起來。
“蘇雲,我不想說話,我累了想回宿舍休息。”不知道什麼原因,“倆看不生厭”,這是一個高難度動作,我有些累,莫名的情緒,不明就裏的日子,在慢慢的耗費我的耐性。
“是不是頭又疼了,好了,耐著一會就到宿舍。”走進了情人坡,鬆針的清香讓我犯起惡心。
“蘇雲,這裏放我下來,我想自己上去就好了,你去上課,順便幫我請假,我頭好痛,我想自己好好靜靜。”蘇雲維克沒有話,隻溫和的看著我,伸手理理我垂下的頭發,點點頭,身影緩緩隱入鬆林,閉上眼,漆黑一片,沒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