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卷 第十五章 鑒古鑒今不鑒容【古月番外】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0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靜靜的在這裏等你。
千年的修煉,剛開始不懂得是為了什麼,隻是在日複一日的繼續昨日的事。飲露,浴風,經曆每一劫一難就這樣過去,終於有一天身上披滿白毛,知道自己終得成果。但是看過了滄海桑田,一切不過就是鏡中花水中月。日子一天天下去,連自己也覺得時間的恐怖,怕時間的無盡。直到那天遇見你,那年三歲的你。
我跟你說我們很早就認識了,你就是不信。可能是那個時候的你太小,全然不記得這回事;而我,寂寞千年,牢牢記住你。命運之輪開始轉動,就注定了你占盡先機,但我相信有一天你會記住我,再也忘不了。
那年你三歲,童花頭,大眼睛,粉粉嫩嫩的小人兒,迷迷糊糊的樣子。應該是和大人上山掃墓吧!你家裏人夠粗心的,你也是迷糊,居然一個人在路邊睡著了,甜甜的睡著。緣起緣滅,不由心,感覺對了就是對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了期待,期待你是對的人。
輕輕搖醒你,看到陌生的我,你沒有哭,也沒有找父母,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啊轉,像個精靈。拉著我的長發,叫我姐姐,要我陪你玩。知道嗎,你剛睡醒時,眼睛一隻大一隻小,迷迷糊糊的樣子很是可心。牽著你的小手,帶你去看龍潭,看到耀眼的黃水晶,你硬是要扳一塊所謂的黃石頭下來。一個不小心,一頭撞在突出的黃水晶上,額頭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傷口,由於你年齡還小,還在生長,我不能借助法力將你的傷口複原。這就是你一直留齊劉海的原因,但你一直固執的以為那是個胎記,所以一直要留齊劉海遮住它。雖然天還早,但我不想送你回家,使了惑心術,讓你家人暫時想不起你的失蹤。
“黃石頭真好看,亮亮的,像我家水井裏的水。”天真的語氣配著可愛的笑顏,平靜的心裏升起一個念頭。雙手合十,默念咒語,黃色的狐狸眼至體中出來,由虛體轉為實體,通體晶瑩,迎著晚霞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個洞。攤開手掌,猶豫,給還是不給這不是問題,而是這個小女孩是不是對的那個人,在她眼裏的狐狸眼是虛是實,她接不接得住狐狸眼?
“哦,好漂亮,黃石頭,朝雲可以看看嗎?”小孩就是小孩,隻在詢問可手已經伸到我手掌裏,白白胖胖的小手在我顫顫的目光下,拿起了狐狸眼,狐狸眼在眼裏也是實體,不是鏡花水月,就是你了。
“哥哥,可以把黃石頭給朝雲嗎?朝雲很喜歡。”
“朝雲能拿到黃石頭,那黃石頭就是朝雲的。”
“真的給朝雲,不後悔?”
“現在這就是朝雲的了!”
你摸著狐狸眼,不再說話,靜靜地坐著。聽著風從耳旁走過,帶著春的氣息……
舉起手,敲還是不敲,幸福就是一扇門的距離?
再次見麵,已經15年了,居然還是那張稍帶嬰兒肥的臉,烏黑的大眼睛,隻是這個反應怎麼會……有點呆呆的?可是動作卻很矯健,是不是部隊的培養,真可愛!你不再記得我了,人類的教育就是這樣,人在孩童時有許許多多的接近真理幻想,可長大之後卻都按人類成長慣性選擇忘記這些看是荒唐的真理,所以人類最可愛的階段隻在孩童時,那個時候看到的,想到的最是純淨,最是自由。門被打開的那一瞬,有驚喜也有失落,15年難道我錯了,朝雲,那個童花頭,狐狸眼選中的女孩難道也變了……成人的冷漠,如一道緊身符,纏繞著她,狐狸眼是不是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你蹲在地板上輕聲哭泣,整齊的小藥瓶,偽裝的冰雪麵具遇到春天有了裂縫;後山那個被欺負的女孩子,你麵對時的勇氣和理解之後的形同陌路,你保留的是真正的關心,哪怕她隻是一個陌生人;靈州的街頭你一人在苦苦的奔跑,那個小偷偷的不是錢,而是道德,你追尋的是道德;次日醒來你的反應又讓我見到了三歲時的你,最讓我驚歎的是你的言論,一如當日你的笑顏,是如此之清冽,自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所流露出的表情,我真有敲開你腦袋看看的衝動……狐狸眼,現在我相信它的神奇,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女子。
陪著你,大家看到的都是你的開心,你的堅強……隻有躲在窗台的我知道,每次打電話回家你麵上在笑,可淚卻爬滿臉龐,掛掉電話,空淡淡的房間裏隻有你細細的啜泣聲,你想家,想回花州……世俗是個劊子手,他總是冒充公理出來斬斷人理的正常發展。你隻是一個對生活抱有極大幻想的女孩,你以為社會就應該是公平,黑是黑,白就是白,一瞬間的突然現實讓你失去方向,迷惑於現實的直白,不解現實的無情……我想你缺少的是一個理由,一個麵對花州,麵對昨天的理由,我想找一個理由給你,但如果你要走出世俗就要自己麵對,對你的人生,我隻是看客,走怎樣的路要靠你自己。
初見蘇雲維克就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甚至覺得他和我一樣是異類,細嗅空氣中有一絲不單純的氣味,心急抓住朝雲怕是有意外,可這個孩子心裏卻在想這樣可笑的事情:這有什麼難確定的,‘奸夫’當然就是蘇雲維克。眼前的人很不簡單,但是清爽的氣味,白淨的人,見之不俗,一般的人和妖不是這樣的感覺,對視裏腦中跳出的是——竹,無欲無求才有這樣的氣質。伸出手握緊他的手,沒有竹精的特征,一聲聲的心跳打破猜想,抓住他的手使勁的想,一直到朝雲使眼色我才反應過來。
我隻想要朝雲幸福,快樂,隻從第一次見麵,狐狸眼的確定,我就這樣對自己說,我要這個女孩子幸福,親手將幸福捧上。再見時,如我所想你已經記不得我,記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記得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甜蜜的昨天是在嘲笑今天的似是而非;忘記的人沒有了昨天,也就沒有了選擇明天的權利。我用昨天的誓言,一遍又遍為自己催眠,可今天真的變樣了,十五年的放棄難道我已經輸掉了明天;朝雲一如小時候的可愛,如清冽的清泉,我們的昨天你不記得,今天你有蘇雲維克。我明白隻羨鴛鴦不羨仙,我十全十美的幸福帶有那一分塑料花的不真實,而蘇雲維克給的帶有殘缺的幸福也許才有真實感。人與妖畢竟不是同類,一份被給予的幸福和一份與自己愛人共同奮鬥的幸福,真正的幸福?我的朝雲你的選擇我給不起……
清楚自己的想法,想要這個女孩子幸福,到現在哪怕這樣的幸福不是由我給的,隻要有人把這份幸福給她,強烈的真實感才是人生,隻要幸福,無論是誰給的我都會開心的,可是今天在朝雲的宿舍裏,那張和蘇雲維克的合影打破了平靜的水麵,我現在要求一個結果!
蘇雲維克,他接近朝雲到底是為什麼,他就是蘇雲維克嗎,誰才是真正的蘇雲維克,?這幾天這些個問題如潮水般將我淹沒,狐狸精一向自詡是最聰明的,但現在我真的不清楚蘇雲維克的意圖,我到底要怎樣來麵對,那張書生白淨臉下到底藏了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