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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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一陣尖利鳴亮的聲音一下子響徹天地一般。隨即而到的,就是一隻目光冷淩、雙爪鋒利、健碩龐大的蒼鷹在藥師穀頂盤旋了一陣後,飛進了沈楓華的房間,撲扇著寬大的翅膀停在窗台上。眨著一雙圓亮漆黑的眼,盯著手中拿著九曲玲瓏珠的黑衣男子。楚與非揚揚手中的九曲玲瓏珠對坐在一旁的沈楓華笑道:“這可真是個好東西,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你就不打算拿出來了?”沈楓華揮揮手,那蒼鷹就很是聽話的翅膀一撲飛向來青天,尉遲良楚送的東西他實在不想拿出來:“就你眼尖。”楚與非看到沈楓華隻是揮了揮手那隻鷹就飛出了好遠,心下覺得有意思的很,笑著又問道:“是不是隻要揮揮手,那隻鷹就會飛走。”說罷,還不忘舉起手做了個揮的手勢。
沈楓華放下手中的書卷,細細看著楚與非:“那隻鷹心氣高,你可別惹它。”雖然提醒了楚與非注意,但是沈楓華潛意識卻很是想看看楚與非接下來的窘迫樣子。楚與非又將九曲玲瓏珠拋向了半空,一臉的不信:“不過就是隻鷹而已,難道前生是孔雀大明王的親戚不成。”這句話倒是惹得沈楓華俊臉一樂,笑著搖了搖頭依舊舉起了手中的書:“隨你吧,到時候可別叫苦。”楚與非劍眉一揚,一臉的痞子笑:“我還鬥不過隻破鳥!”笑話,他楚與非好歹也曾是堂堂殺手之王,十幾年功力還會怕隻破鳥,傳出去要他顏麵何存。
泛著溫潤光澤的玉質小球在白皙修長的手指間轉動,內裏不知有多少的極為細小的金屬片上下翻動折射出粼粼金光。楚與非很是瀟灑的往空中一拋一接,細薄的金屬片相互反轉劃割著空氣,發出一陣銳利鳴亮的聲音。一陣微風拂過耳邊,蒼鷹再一次穩穩停落在窗台上看著手中拿著九曲玲瓏珠的楚與非。楚與非學著沈楓華的動作,揮了揮手,那隻鷹就很是乖巧的又飛遠了去。楚與非一樂,雙眼彎彎的像個月亮一般:“不錯,真不錯,你這破鳥叫什麼名字?”楚與非對這鷹的敏捷矯健極為滿意。沈楓華一副閑人的樣子,拿過桌上的碧螺春呷了一口:“你都破鳥破鳥的叫了,還能有什麼名字。”楚與非抱著疏風劍打量著眼神淩厲、凶狠異常的九天之鷹,靈機一閃:“密雨,正好湊一對兒!”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沈楓華琥珀色的眸子更加的捉摸不定起來:“好啊。”楚與非也沒想到沈楓華會同意,原本想著取這樣的名字再假以時日將這鳥給要了過來,日後必定是大有用處。手中把玩著九曲玲瓏珠,一拋一接之間之間密雨也來回飛的頻繁。就在又是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巨大的身子輕巧的停在窗台上,楚與非又是揮揮手:“走吧,密雨!”密雨眼中精光閃現,冷冷的盯著楚與非。楚與非咽了下口水,感到密雨眼神的不對勁,但是又不信這個邪的揮揮手:“可以走了!”密雨先是沒有動,緊接著密雨一撲扇翅膀,沒有預料中的飛向空中,而是飛向了屋內。密雨撲騰著翅膀伸出鋒利的雙爪一把抓在楚與非飛的肩上,還沒等楚與非有什麼動作就是一陣的猛啄!楚與非縮著腦袋,皺了一張俊臉感到疼痛的叫了起來:“行了行了行了……不耍你了!行了行了……”楚與非伸手抱著腦袋在房間裏亂竄起來:“楓華,叫它停下來啊!快趕它走!”
當楚與非一頭狼狽的將密雨像抓雞一般的扔出了窗外之後,關上窗戶呼出一口氣。沒想到這畜生這麼凶狠,楚與非坐在桌邊摸了摸腦袋,決定還是先檢查下是否被這死鳥啄出了幾個洞才好。沈楓華也不知怎麼了,放下手中的書竟不自覺走向了那個一臉狼狽相的楚與非,白皙的手指撫上那鬆鬆挽起的如墨黑發:“我看看。”楚與非皺著一張臉,他是倒了哪門子的黴,連隻畜生都敢來欺負他。沈楓華看出楚與非臉上的憤憤,氣鼓鼓的臉頰看上去甚是討喜。待到沈楓華注意到兩人情況的曖昧後,沈楓華竟有些不想放手,就想這樣撫著楚與非的頭發說些平常的話。無關江湖,無關恩怨……但是隻怕也是妄想。他始終放不下仇恨,他不像楚與非,將恩怨看的簡單,兩者之間區別明顯。他是個心事多的人,他沒法像楚與非那樣開懷的笑。他承擔的太多,卻又不能放下。趕緊回轉過心思來,沈楓華像對待小孩一樣拍拍楚與非的腦袋:“給你個教訓,別小看任何東西。”
楚與非撥開沈楓華拍在他頭頂的手,麵上微紅:“沈楓華你……”一時語塞,饒是楚與非平時嘴硬的狠,現在也說不上一句來。當葉兒慌張的敲沈楓華的門,說是穀外來了些官兵,沈楓華微微變了臉色,一撩衣袍朝穀口的方向走去。真是沒想到,尉遲良楚居然不肯放手了,沈楓華隻覺得這個麻煩隻怕不好解決。等走到穀口,寒項天一眾人等早已到了穀口,攔著侍衛不讓他們進來,雙方人馬勢均力敵氣氛也空前的緊張起來。
“張富生。”沈楓華清冷的聲音響起,立即緩和了壓抑的氣氛。坐在馬上的張富生扭了扭稍嫌臃腫的身體,由下人扶著下了馬小跑到沈楓華麵前。一見到沈楓華本人,張富生就立時鬆了口氣,可算是找著了人,皇上交代的事情也就好辦了,那他的腦袋也保住了。抓上沈楓華的手腕:“總算是找著了,跟我走吧!”沈楓華將手抽回,冷著臉:“衛良楚,是尉遲良楚吧!”張公公掩嘴笑了聲,聲音陰柔怪異:“沈公子真是聰明人,皇上刻意隱瞞身份也是不得以為之。”說完,就又伸手拉住沈楓華的手腕往他那邊拉,他可得快點將人帶進宮去,要是讓皇帝等急了,隻怕死罪可免活罪難繞啊!
沈楓華微微蹙眉,一把甩開張富生的手:“隱瞞不隱瞞那是他的事,與我何幹。”沈楓華隻想推辭,初時見到尉遲良楚以為隻是個達官貴族而已也並未放在心上,可是得知這個錦衣男子居然就是當今的皇上他也隻是淡淡,皇上於他的人生不會有任何交集。可是當沈楓華得知皇上竟是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時,一陣陣厭惡就鋪天蓋地的湧上心頭,他厭惡尉遲良楚,厭惡尉遲良楚身上所有的一切。那好似看著自己所有物的眼神,沈楓華回想起來就覺得厭煩。
“這當然有幹係,皇上這樣心心念念的不就是為了沈公子你嘛!”張富生說完就又要上前拉人,這事拖不得,拖得越久他的小命也就越是岌岌可危。他可不管這個沈楓華是樂意還是不樂意,反正隻要把人完完整整的帶到皇上麵前就可以了。沈楓華氣極,聽到這話隻覺得一陣惡心欲嘔。什麼皇上,什麼心心念念,傳入沈楓華耳中就是侮辱,難道要他聽完這話感動的如赦大恩般跑進宮裏投懷送抱?沈楓華一枚銀針飛快紮在張富生那隻發福的大手上,疼得張富生哇哇大叫起來,怒瞪了一眼沈楓華,張富生恨啊,皇上怎麼偏偏看中了這麼快硬骨頭,啃都啃不動!軟硬不吃的人他倒是見得多了去了,沒見過這麼固執的像塊臭石頭一般的。送東西不要,硬搶吃苦的卻是他,張富生巴不得套根繩子了解了自己倒是來得痛快些:“沈楓華你可別不識好歹,皇上看中了你那是你的福氣!”他隻能這樣說,張富生爬上如今這個位置花了多少手段,就算是用硬來的也要將人給帶回去!
“你們想怎麼樣!”瞬時間,寒項天一邊人立即拔出了腰間明晃晃的刀尖,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搶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管你是當官的還是有錢的先抄家夥再說!那些個侍衛也不是吃素的主,一見著另一邊抄了家夥也紛紛將腰間的刀尖拔出。沈楓華趕緊製止了眾人,他不想寒項天等人也惹上麻煩,隻好又和煦一笑朝著張富生喊道:“蒙皇上厚愛,張公公請回吧。”張富生看到沈楓華一臉的決絕,委屈了一張老臉:“我說小祖宗,你就跟我回去吧,皇上不會把你怎麼的,你要是不回去,我們這些人就得怎麼了!”張富生隻覺得胃疼,兩邊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一個賽一個的固執。虧得他見到沈楓華笑了,還以為回心轉意了呢!
最後實在執拗不過沈楓華,張富生自認也是個心軟之人,一入宮門深似海,他也不想這麼個年輕輕的俊美小子就這樣埋沒在了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躬了躬身子,張富生倒是想了個保全大家的好主意:“要不這樣,沈公子取下一件貼身的物事由我轉交給皇上,皇上不忍心怪罪你也不好再難為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張富生欲哭無淚啊,隻能退而求其次拿個東西交差也是好的嘛!至少,皇帝看到了東西也不會再怪罪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了。這樣,這位沈公子開心,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開心,大家都開心。至於皇上,張富生再一次在心裏哀號,皇上啊,老奴無能對不住您啊,我們這些奴才也是保命要緊啊!再者說了,這不給您要了東西了嘛,您老把玩把玩東西,睹物思人就得了!
沈楓華想這樣也好,隨手將腰間的玉佩一扯拋給了張富生帶著眾人進穀去了。留下張富生一臉便秘的表情看著那欣然離去的背影,沈公子您至少寫個條子注明一下這玉佩是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