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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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紫蝶傷勢痊愈,端午節也不期而至。整個藥師穀都顯得很是開心,畢竟是個大節日。藥心齋的弟子們外加高廖青請來特意為藥心齋看家護院的寒項天眾人無不沉浸在這歡樂中。無凡將幾張桌子拚在一起,在桌子上放上糯米和粽葉等各種材料。楚與非將手中的粽葉卷成一個碗狀,抓起一把糯米塞進了那個碧綠的小碗中,再用棉線細細紮緊。揚起個得意的笑容,他楚與非是什麼人,裹個粽子都那麼好看!楚與非正沉浸其中,冷不防的看到紅木桌麵上一個精致碧綠看樣子就很是可口的粽子,再看看那裹粽子的人:“想不到神醫裹粽子也有一手。”語氣有些酸酸,楚與非又伸手抓過一片粽葉想裹出個更好的來。沈楓華一愣,他實在沒想到楚與非能這樣仿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雖然他將從高廖青地方得知的關於他師傅的消息也對楚與非說了一遍,可是實在沒想到楚與非竟能這樣不計前嫌:“嗯,小時與師傅一起,所以……”
兩人現在表麵上雖已看似無事,可實際上還尚在敏感期,隔閡仍在,就像現在沈楓華一提沈藥心氣氛就會尷尬起來一般。沈楓華有些懊悔,但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楚與非亦是,擺弄著粽葉總是弄不成碗狀,還一個不小心叫粽葉的邊緣給劃開了個小口子。沈楓華趕緊拉過楚與非的手,看到那個小傷口慢慢流出血,心中惱火自己為什麼又提到他的師傅,總覺得這傷口是實實在在劃在了他的心上一般:“沒事吧!”楚與非負氣的將粽葉扔向一邊,這看似柔柔弱弱的粽葉的邊緣怎麼會將他的手劃開。他好歹也是個武功高手,江湖風浪經曆不少,卻被這小小粽子葉給傷了:“沒事沒事!”兩人正在探討著傷口,而在另一邊的紫蝶卻開始感到不安起來。
兩雙同樣修長幹淨的雙手,兩兩相握看上去竟是這般適合卻又紮眼。紫蝶別過頭去不想再看,腦中沈楓華那一臉擔憂的神情卻更加明顯清晰。自從來到這藥心齋,楚與非與那沈楓華所呆在一起的時間明顯超過了楚與非來看望她的。是她多心了,還是,這兩人果真是有什麼……紫蝶被這想法給驚到,笑著搖搖螓首,她怎麼會想到這方麵去,那兩個明明都是男子。她與楚與非這一路來相處的時光,那些吵鬧卻令人回味起卻又無限甜蜜的回憶:“楚與非!”“什麼?”楚與非扭頭,看到紫蝶眼神閃閃有些令人眼暈:“什麼事啊?”紫蝶一笑,楚與非也就隻有在露出這種孩子氣的表情的時候最為可愛:“沒事!”
是夜,夜涼如水,藥心齋中的氣氛卻很是火熱。眾人皆聚集在一起,談天說地天馬行空。紫蝶被很是熱情的寒項天那一夥人一口一個“紫蝶姑娘”給硬扯開了楚與非身邊,給拉到了那群人當中。楚與非見那些人與紫蝶聊得甚是開心,他也就不再去參合什麼了,拎了幾瓶子酒轉身欲走,卻看到了那抹水藍的身影。“不跟他們一起?”沈楓華問,像這種熱鬧的場麵,他沈楓華不喜歡,楚與非總也不討厭吧!現在這種情況,楚與非不是應該很是豪邁爽快的在那堆莽夫中間大談特談嗎?怎麼會是現在這樣。楚與非晃了晃手中的雄黃酒:“一起吧!”
沈楓華拉過一旁的兩把小竹椅,遞給楚與非一把就在忘憂湖平台上的欄杆邊上坐下。楚與非將竹椅子搬到沈楓華身邊,遞過去一瓶雄黃酒。沈楓華接過去,拔開瓶塞仰頭喝了一口,就覺得這酒竟是比往年喝的都要好上幾分。楚與非雙眸閃閃,沈楓華對於他,總是有種莫名的吸引,他想與沈楓華一起痛快的喝酒、談心事。他很想兩個人之間毫無芥蒂的相處,能夠坦誠布公的對待對方。沈楓華在他十幾年以來平淡如水的生活中激起了漣漪,他也實在不明白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當他從劉淺明口中得知沈楓華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在算計他,他的心沒有撕心裂肺般的痛,隻有碎成千萬片後的滿目瘡痍。而得知沈楓華又出門尋找他之後,他仿佛感到之前的一切欺騙計劃全都飛灰湮滅。他不知為什麼對於沈楓華,他就是無法去恨他,甚至連討厭都不曾有過。是沈楓華魅力太大?楚與非撓撓鼻子,對這個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酒過三巡,楚與非晃晃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的酒瓶子,接著隨手將酒瓶放在一邊,順手又拿起一瓶來湊到嘴邊。楚與非醉的厲害沈楓華也是,斜靠在竹椅靠背上有些不知身在何處起來。沈楓華向來很少飲酒,不知為何今晚卻陪著楚與非一起喝了這麼多。不過,這雄黃酒不知何時釀造的這樣好,好到令他有些舍不得那些味道:“楚與非。”楚與非支吾著“嗯”了一聲,好像已經醉的有些渾然不覺身邊情況了。水藍的衣袖覆上一襲黑衣,沈楓華湊過頭去看著那個閉目醉酒的家夥,微涼的手掌撫過那張真正令他醉得厲害的俊朗麵龐:“楚與非,你聽的見嗎?”楚與非咧嘴笑了兩聲,伸手抓了抓被沈楓華弄得微癢的臉頰。沈楓華輕笑一聲:“我喜歡你,你聽見了嗎?”楚與非又“嗯”了一聲,依舊醉得厲害。
沈楓華隻有在這個時候說才不會讓楚與非覺得突然,之前恨得那樣厲害,現在又說是喜歡。就連沈楓華自己,也覺得這份感情荒唐突兀,轉變太快。可是他要說出來,這一句原本甜蜜的話語埋在他心中隻會漸漸變得鋒利尖銳,然後折磨著他。這樣一說出來,心頭確實是輕鬆不少,可是失落卻鋪天蓋地的朝他湧來。怎麼選擇,都是錯,他沈楓華何時這樣舉步維艱過,想想真是失敗。
翌日清晨,楚與非漸漸醒來發現他倆二人居然就這樣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上。看著近在咫尺的沈楓華的睡顏,覺得莫名的安心。原本他以為再也回不來了,再也不會有人這樣與他誌同道合,但是一睜開雙眼就看到那張麵容確確實實的告訴他,他又回到了藥心齋,回到了沈楓華身邊。其中種種煩心之事,皆被拋除,冰釋前嫌。
花紋繁複的幔帳內,一名長相清秀的少年躺在尉遲良楚的手臂上,幔帳內盡是歡愛過後的痕跡。雙眸漸漸睜開,冰冷的目光在瞬間迸射而出。不同於在外麵,尉遲良楚進了皇宮就是皇上,身份不同於其他。他得演得騙,騙那些三朝元老讓他們明白他這個皇帝做得盡心盡責,更是騙自己這宮中的一切都是美好奢華。但是……尉遲良楚看了看身邊的那個少年,伸手托起那清秀的臉龐。除了眉眼稍像之外,無任何可取之處。腦中那襲水藍衣袍飛舞的厲害,他騙的了任何東西也無法偏過內心。自他離去已經很久了,為什麼還是沒聽見那一聲鷹鳴,為什麼還是沒有回心轉意,他那樣的戀顧著他。
將身邊那個少年推開,尉遲良楚起身披衣叫來了侯在外邊的張富生:“你立即帶人給朕把沈楓華找回來!”張富生哆嗦了一下,他沒有聽錯吧,皇上居然要他帶隊去找沈楓華!他還以為皇上早已拋棄了那個心血來潮的念頭,沒想到蟄伏了一段日子之後又開始生根發芽了。張富生躬了躬身子:“是,皇上。”他這是糟的什麼孽,好事沒他的份,壞事全讓他給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