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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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當你懷揣著一個秘密的時候,最害怕的往往是秘密將會被揭穿。然而,有時候,一個已經被知曉卻不曾被揭穿的秘密,才是最危險的。
愛德蒙醒來時,發現天已經大亮,而女士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糟糕!”愛德蒙一拍腦袋。定是這些天太累了,昨晚睡得沉了些,竟然對珍妮芙起床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知道珍妮芙絕對不是個閑著的主兒。若是隻是去找歐瑞思他們聊聊,那也還罷:愛德蒙國王身邊的人都不是多嘴的人。但如果讓她跑到市集上,街頭巷尾地跟人家侃兩句,那彼得的事估計就全泄露了。
愛德蒙覺得有點頭痛。此刻就算讓他拔出劍對著馬尼亞特的一隊精兵,他也絕不皺一下眉頭;但若是對著女士,他卻要營膽戰心驚步步為,提起十二分精神來與之周旋。公正王不喜歡這樣。特別是論及他的家人的時候——更別說是全家最難對付的人。
正想著,臥室的門被推開,珍妮芙端著早餐走了進來。她看起來沒什麼兩樣,甚至過分快活地衝愛德蒙眨眨眼。
“哦,懶鬼!你終於肯起來了!如果這是在城堡裏,蘇珊非把城堡吼爆不可!”
女士將早餐放在床上,然後爬上床。
愛德蒙發現,這是一餐極具馬尼亞特風格的早餐。一小碟由一些不知名的奇怪蔬菜以及黑色的醃製過的橄欖拌成的沙拉,然後是沙丁魚吐司——上麵淋了一些奇怪的棕色醬汁。通常作為飲品的咖啡或果汁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甜甜的、微辣的琥珀色酒。
“充滿海島風味的一餐,不是嗎?”珍妮芙叉起一些蔬菜和橄欖嚐了一口,皺了皺眉頭,“腥腥的。”
愛德蒙有點沒食欲,盡管他覺得早餐喝酒比喝果汁有創意得多。
“你剛才去哪兒了?”他拿起吐司,卻沒有吃。
“餐廳,給咱們倆弄些早餐。”珍妮芙又吃了一口沙拉,“歐瑞思他們都吃完了:他們起得比咱們早——我懷疑他根本沒有睡。這家旅館的老板人不錯;雖然咱起得比較晚,不過他還是很樂意提供早餐。”
“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新消息?”愛德蒙有點心虛,喝了一口酒。阿斯蘭保佑,珍妮芙什麼也不知道。
“陳詞濫調。”女士聳聳肩,決定放過那盤沙拉。“無非是我們能停靠在這裏是多麼幸運之類的話——老板光顧著跟我介紹他們這裏的奇特的飲食了——這東西,”她點了點愛德蒙手裏的酒,“他說這是他們自己釀的,整個海港找不到比他們家弄得更好的。不過從來往客商的密集程度判斷,他說的應該是真的。真奇怪不是嗎?早上喝酒?”
“我以為你在書上讀過關於這裏的事情。”愛德蒙暗地裏送了一口氣。
“書上的東西是很有限的。”女士表示不屑,“再說,納尼亞的圖書館裏,有關馬尼亞特的記載實在少得可憐。我正想著,我們何不趁著這幾天多了解一些當地的情況,回去整理整理,充實一下咱們城堡那可憐的圖書館。”
“別找我。”愛德蒙努力地讓自己看上去跟平常一樣——表現出對圖書館的充分厭惡。
“本來就沒指望你。”女士白了他一眼。
至此愛德蒙國王宣布,早上的警報解除。而那天剩下的時間裏,女士幾乎都沒有獨自外出,除去晚上飯後的散步。
“亨利,我打算把納尼亞來的商人請到皇宮裏來開宴會,你覺得如何?”
彼得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瑪格麗特請珍妮芙開宴會!?
“做什麼請他們?”至尊王強作鎮定。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露出過什麼破綻,這一點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我聽說納尼亞的人都挺怪的,除了四位統治者,很有有人——我是指人類。你知道,他們的居民大多數是動物。”
“後來在阿欽蘭也有一部分居民移居過去——納尼亞跟阿欽蘭是非常友好的鄰邦。”彼得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書——現在他可以在瑪格麗特說話時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因為他知道這個女王獨處在跟他獨處時,更多的是喜歡說話,至於彼得聽不聽,她根本不在意。至尊王一開始以為女王隻是想要套他的話,每次她一開口他便非常小心謹慎,但日子久了他便發現,根本不是這樣。她聒噪隻是因為,她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而彼得完全不參與——或者說懶得參與——馬尼亞特國的政治這一點上讓女王非常滿意以及放心。說實話,就連彼得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能像他一樣成天陪在女王身邊卻依然一付雲淡風輕與世無爭樣的人,實在是不多的。至於瑪格麗特她自己——女王隻不過是平時總喜歡裝得自己成熟穩重,高傲而不苟言笑。但實際上這也是有幾分迫不得已的:這是一個年紀不大卻身居高位的人必須學會的偽裝。私底下她還是很喜歡說話跟玩笑的——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
“我聽屬下來報,說他們那裏帶來的獸人都有趣極了!有羊人、馬人、會說話的動物——”
彼得沒有什麼心情再聽下去。瑪格麗特完全是以一種參觀動物園的心態提出了對納尼亞的邀請。但在他看來,那些人不是什麼“奇異的生物”,他們是知己,是朋友,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這次營救至尊王的行動若不順利,他們中不知有多少人要客死他鄉。
他必須想辦法通知他們……
是夜。
朔月升空,夜風微涼,沁著那月的沉寂、浪的纏綿,連岸礁都覺得清冷。
珍妮芙獨自在海灘上散步。
馬尼亞特是一個很淳樸的島國。入了夜,除了皇宮燈火明滅之外,港口、小鎮,都以一片幽寂。人們各自回家團聚,小屋的門前掛著燭燈,晃晃悠悠的光,伴著夜的風,讓這個小國更加安詳。
連呼吸都會不自覺的放輕。
浪輕輕地滑到腳邊,然後又熙熙攘攘地退了回去。珍妮芙望著大海,讓風輕輕地、輕輕地吹拂著發絲。
這裏,好像納尼亞的海灘。
總會有一些相似。
背後傳來了輕輕的腳邊聲。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珍妮芙細不可聞地輕歎。
“琴弦錯落,海潮吞沒,你可記得,踏浪而歌,碾碎的泡沫臉上輕啄!?”
這是她熟悉的歌。可這次,她不是用唱的,僅僅是念出了歌詞,朗誦一般的。
很快,詩句的尾音被吞沒在海潮的瀝淅中。
身後的人一陣沉默,繼而——
“夜色洗出星辰散落,歌盡時無人來續徘徊愁難撤。說獨為異客,歸程難求索,歸人魂漂泊。烈酒穿腸雙眼迷茫,又怎看透那海的遼闊!?”
珍妮芙的指尖有點顫抖。她輕輕扣住十指。
時下已至初夏。離他離開那一天,已經三個月了。
至尊王離開的那一天,納尼亞的春雪初融,萬物複蘇。納尼亞的春天總是頃刻便至,而那一天,便有如給至尊王餞行一般。
他走的時候,花開正好,鳥鳴正歡,即使還透著初春的料峭。
然而,他這一走,便杳無音訊。
三個月。
直至今日。
珍妮芙沒有回頭。
“珍妮……”身後的人,輕喚一聲。他的聲音跟她的秀手一般,正在不可抑製地輕顫。
至尊王看著女士久別的背影。又瘦了……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
女士沒有轉身,至尊王也沒有上前。
隻因,她不能轉身,他也不能上前。
此刻,身後的皇宮中,不知是否有人在監視著他。
此刻,港口的木屋旁,不知是否有人在等待著她。
此刻,他們隻能是陌生人。
“你……還好嗎?”珍妮芙輕輕的問。她的聲音很小,幾乎被吞沒在海潮中。但彼得聽得見。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知道,他是否意識到,珍妮芙並沒有看見。
“至少我終於確定,你還活著。”良久,珍妮芙傾訴。“納尼亞的至尊王,還在嗎?他還好嗎?”
或許這在別人聽來有些奇怪,但彼得懂了。珍妮芙想知道,他心中是否還裝著納尼亞,裝著阿斯蘭,裝著納尼亞其他的君主們,裝著……她。
珍妮,你已經……知道了嗎?你都已經知道了,對嗎?
彼得搖搖頭。“他從來沒有離開。”
這是實話。自從清醒後,他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納尼亞,掛念著他的家人,掛念著她。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誠實地對一個人袒露自己的心聲了。他知道,對著眼前這個人,他能傾訴一切。
然而,他並沒有傾訴一切。
這或許又是因為,他並不需要這麼做。
珍妮芙閉上眼,似乎如釋重負。那一刻,她隻要他活著。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兩人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無語凝咽。
“不早了,陛下。我要回去了。”珍妮芙道。“他們會找我的。”
轉身,相對,擦肩而過——
“你保重……等我們。”耳邊,珍妮芙的聲音細不可聞,卻顫抖著。
那是回家的呼喚。
彼得知道——
家,還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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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順便為某些事情來吐吐槽。
首先,我認為,對於任何的一種文學形式或任何一部文學作品,都是眾說紛紜褒貶不一。一片好評的文章不是好文章。我也歡迎大家對我的文章來吐槽拍磚。我從來不介意大家批評我的文章,你們也可以盡情地對我扔雞蛋番茄爛菜葉,我大不了拿個籃子提了回家做菜去,一點鴨梨都沒有。但是我想說的是,要拍磚要吐槽,都請針對無痕的文章,無論如何都能接受。但請不要針對其他人的、包括一些經典的作品。或許你不喜歡它,我也認為你有批評它的權利。但勞您移步貼吧先關帖子,不要在我這裏吐槽,我不接受對某些作品的可以侮辱。
其次,我很高興大家喜歡我的文章,能為大家在閑暇時提供一點小娛樂小吐槽點這是我的榮幸,但我不希望大家因此而幹預我的私生活。你並不是我,你無權過問也無權評論我的私生活。我年齡比你大,閱曆比你多,希望你不要對你還不曾經曆過的生活妄加評議,因為你還沒有評論它的權利,更沒有給我的生活下定論的權利。
再者,我接受大家的催文,也會盡量抽時間更文,但這必須建立在不影響我正常學業的基礎上。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大家,我在接下來的三個月內,每個月都有一場重大的考試,有兩場對我的未來是意義重大的。現在我離最近的一場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完全可以放棄更文投入複習。之所以還會到這裏更更文灌灌水,完全是跟大家一樣出於對納尼亞的熱愛,自求問心無愧。但我並沒有這個責任或者義務來為“你”更文。
寫《歸》是從06年開始,時值初三,能堅持到今天,這篇文章對我來說意義不凡。我熱愛這個世界,也歡迎大家跟我一起來走入它。但我不希望某些偏激的人扭曲了它。所以,十來歲的人,請不要對這個世界充滿攻擊性的情緒。我不會以一個過來人自詡,但我知道,有些東西是為人處世最為基本的原則。
言盡於此。祝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