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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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露西在禦花園裏踏著雪。她拎著長長的裙擺使它不要拖到地上,然後沿著泉水邊的石塊一跳一跳地。納尼亞已經完全被嚴冬所武裝了。樹枝被雪壓彎了,大河也結冰了;居民們冬眠的冬眠,不需要冬眠的也盡量躲在家中不出來。乍一看,納尼亞似乎跟白女巫統治時期沒有區別。
    空中飄落了小雪花;露西很自然地用雙手接住,驚喜地觀察著那小小的六棱瓣。她覺得這一切似乎更親切了,因為她最初認識的納尼亞就是這樣的:靜謐、和諧,沒有一絲的汙濁。但很快她放棄了接住更多雪花的念頭——她似乎覺得這雪下得太小了。於是她彎下腰捧起一推雪,然後向空中撒去。雪花揚揚灑灑地落在她的身上;她輕快地甩甩頭發,於是它們又落到了地上——現在她的頭發已經及肩了。
    “露西——”身後有人在叫她。她回頭,看見她的姐姐蘇珊女王正向她走來。
    “你好蘇珊。”她輕快地說。
    “你在做什麼?”蘇珊走過來,在雪地裏留下一串腳印——她同樣提著裙擺,以避免裙子拖到雪地裏。
    “沒有。——我隻是想起了我們第一次來到納尼亞的時候。”露西朝她微笑。
    蘇珊的眼光變得溫柔,陶醉在回憶中。“是啊,那個時候——哦,到處在打仗,我們必須遠離家鄉,到教授的家裏避難。突然來到這樣一個世外桃源,那種感覺太奇妙了。隻是,我們後來還是卷入戰爭了。”
    “可是我們贏了不是嗎?”露西輕快地說,“而且我們現在很快樂。”她漫不經心地伸手接著雪花,“蘇珊,你到這裏來做什麼?”
    “哦,我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蘇珊說道,“彼得要我告訴你別總是呆在外麵,會著涼的!”
    “可是這裏很漂亮,不是嗎?”露西有些不太高興地說。蘇珊用手環著她的肩,領著她往城堡走;她盡管有些不太樂意,但是沒有拒絕。“哦,彼得現在跟媽媽一樣囉嗦!”她小聲抱怨道。
    “體諒他吧,露。他是至尊王,事情已經很多了。你應該感謝他還有心思來約束你,而且是為了這種小事!”蘇珊寬慰道,“露西,彼得現在很累;我聽說北方的巨人蠢蠢欲動了。”
    “讓它們試試吧。”露西一半是在賭氣,一半是對巨人的憤怒。她說得慷慨激昂;雖然蘇珊不太喜歡她的想法,但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我們現在去哪?”露西問道。她們正穿過長長的林道,向城堡走去;隻是現在離城堡還有一段距離。小樹林中已經不見來來往往修剪樹枝的羊怪了——顯然,在大雪紛飛的季節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那些小矮人花匠也是。透過樹林隱約能瞥見另一邊的練習場。閑暇的時候四位君主和女士都經常到這兒來練習。現在他們都已經進步了許多。彼得和愛德蒙在擊劍上不相上下,騎射上也都非常出色;當然這也多虧了他們優秀的老師們。露西年齡太小,彼得禁止她做很多危險的練習(比如劍術和騎無鞍馬)。盡管她不太願意,但也隻能聽從她哥哥的命令,並在射箭上花了更多時間。但無論是露西還是彼得和愛德蒙,在射箭方麵他們誰也比不上蘇珊跟珍妮芙。這兩位姑娘在射箭上無人能敵,或許是因為她們比小夥子們更能沉住氣的緣故。她們倆之間也進行過不止一次的比賽(這大多數是被愛德蒙和露西逼出來的),但總是難決高下;即使一方失常,也很快會在下一次比賽追回來。然而女王和女士之間總是非常謙和,比賽的結果她們誰也不當一回事——她們對比賽沒有興趣(珍妮芙或許更好鬥一些,但蘇珊可不是)。但是最近珍妮芙的成績似乎落後了一點,因為她現在迷上了冷兵器,總是纏著那些長劍大刀不放;這可嚇壞了彼得尊王。他不止一次地告訴她女孩子不需要玩弄這些東西,但珍妮芙對這位國王的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照樣我行我素。倒是愛德蒙總是全力支持她,或許是因為他們倆一樣好戰。蘇珊在冷兵器方麵雖然不及珍妮芙,但也學過一些。隻是她不喜歡戰爭,更不喜歡流血,所以她盡可能地使用她的弓箭,以遠離那些血汙——這至少對她自己來說是一個安慰。
    兩位女王默默地穿過花園,登上城堡的石階,回到大殿內。大殿不像平時一樣明亮,或許是因為冬天的太陽比較懶惰的緣故。她們一起穿過一座座雕像。露西又一次抬頭看著那些高高的浮雕——這一年來她長高了不少,但相比幾十米高的浮雕那是多麼的微不足道!現在她對這些石雕都很熟悉了,但她總是喜歡呆在大殿內看著它們,想從它們中多看出一些細枝末節。
    “蘇珊,看看那一幅!”露西突然尖叫道。
    “又怎麼了?”蘇珊停下來問。露西總是能從這些石雕中發現一些新的東西,但她自己卻有些不以為然。“哪裏?”
    “那!”露西指著位置稍前的一幅浮雕(這些浮雕是按照納尼亞的編年史來排列的),“那裏,迪格雷勳爵和波莉夫人的那一幅!”
    “怎麼了?”蘇珊迷惑地抬頭,看著露西稱之為“阿斯蘭的創世紀”的那一幅浮雕;浮雕上是正在創造納尼亞世界萬物的阿斯蘭,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
    “那個女孩——波莉——你不覺的她很像一個人嗎?”露西興奮地跳上跳下。一隻羊怪急急忙忙地從她們跑過,連禮都來不及行。
    “像誰?”蘇珊努力地克製著不讓自己翻白眼——不知道是衝著那隻羊怪,還是衝著露西;她和愛德蒙一致認為露西的想象力太豐富了一些。“他們是一千年以前的人,露。”
    “你看不出來嗎?——珍妮芙啊!”露西說。“如果她的頭發是直的,如果她再高一些,如果她——”
    “如果你再這樣‘如果’下去,那麼她就不是波莉而是珍妮芙了。”蘇珊打斷她,“——好吧,確實有點像,但隻是一點。”她看見露西有些不太高興,很快意識到自己說話太刻薄了一點;但是她覺得還沒有必要因為這種事便向露西道歉。“我倒是覺得迪格雷有些眼熟。”這可不是在轉換話題,她真的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他,但她並不確定,因為她沒有排除這些浮雕年久走形的可能。
    “可是——”露西正想繼續爭辯,但發現蘇珊的目光投向了另一邊:又一隻羊怪——手中握著一卷帶著紅色絲帶的文件——匆匆向議政廳跑去;於此同時,有幾位議員由剛才的那隻羊怪從議會大廳領出來,預示著今天議會的提早結束。
    “怎麼回事?”蘇珊自言自語地說。她知道那紅色綢帶預示著這是一份剛剛由獅鷲送到的緊急文件,而第一隻跑過去的羊怪顯然是進去向國王稟報即將有緊急文件送到。這一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文件,不然彼得不會輕易宣布結束議會的。“露西,快走。”蘇珊話未說完已經向議政廳的方向走去。
    “蘇珊!蘇珊,等等我!”露西小跑著跟上去,“怎麼了?”
    “肯定有事情發生了——你看,議會都提前結束了。”蘇珊簡明地說。
    從大殿到議政廳的路程並不算短,當兩位女王到時裏麵已經有很多人了;彼得和愛德蒙已經從議院趕到那裏。彼得一言不發地坐在他的寶座上,愛德蒙則在高台上不停地來回走動;珍妮芙的位置在高台的左側(四位君主的是在正中央),她也一臉嚴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高台下站滿了人,彼此間嚴肅地交談。露西看見了圖姆納斯先生、歐瑞斯將軍、獅鷲將軍,還有幾位德高望重的小矮人——當然,還有能言獸。她暗暗吃了一驚,自從上次阿欽蘭國王的姻親以使者的身份來訪納尼亞後,已經很久沒有除了議會以外的事情能將這麼多有身份的人聚集到一起了。在她們進去的一瞬間,所有人紛紛停止了談話,為兩位女王讓路;等她們走到高台邊才重新開始交談。
    “我還以為我們要等很久呢。”彼得看見蘇珊和露西進來,站起來說,“五分鍾前我才讓特納去請你們倆過來。”
    “顯然我們在途中錯過了。”蘇珊簡短地說,走向高台。愛德蒙將手伸給她,扶著她邁上那一小級台階——這完全是出於禮儀,但她並不介意。珍妮芙已經在她們進來的時候就站了起來,以示對女王的尊敬。蘇珊走過她身邊,輕輕地給了她一個微笑,露西則偷偷向她眨了眨眼。
    “我和露西看見羊怪將緊急文件送去議院,所以就往這邊來了。”彼得扶著蘇珊坐下(露西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然後自己跟愛德蒙也做到寶座上,接著是珍妮芙。高台上的五個人就坐後,議政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們好——沒想到在這種季節裏還有除了議會以外的事情能將我們聚集到一起。”愛德蒙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但是他的眼裏並沒有笑意。“恩——或許你們都已經聽說了,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最好將事情簡短地說明一下,以免有些人一頭霧水。”他說著站了起來,舉起了手裏的文件,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許多。“——剛剛從北部邊境送來的:緊急文件。北方荒原的巨人部隊正在南移,已經威脅到了我國的邊境;部分巨人已經對我們的駐邊部隊發起了攻擊。”他說完停了一下,看看大家的反應。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沒有抱怨,也沒有過分的驚訝。這顯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議會這個月的重要話題之一。
    “為什麼恩格沒有提前報告?”蘇珊發問道,顯然對駐守部隊的怠慢感到不滿。
    這並不是一個惹人深思的問題,但議政廳依然一片安靜。駐守部隊的將領顯然都是彼得深思熟慮挑選出來的,皆非玩忽職守之輩。
    “來不及。”一直緘默的彼得最終開口道。他明白這沉默並非是由於問題的艱澀,而是因為大家心中各有各的猜疑;而且大多數人可能認為駐守部隊有意疏忽——或者說,叛變。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他有自己的考慮。“我和愛德蒙曾經跟恩格商量過駐守的問題,並且一致同意將駐守的主要兵力放在北方靠海岸的地方,以求海陸兼備。這次巨人進攻的是偏西的地帶,那裏我們的兵力薄弱,而且還殘餘著白女巫的影響。況且我們目前無法查清簡蒂斯以前是否跟巨人有某種契約,以及巨人是否得到過她的某種幫助以至於能夠潛入我國而不被發現。”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必須表現出對將士的絕對信任,以免引起內亂;同時他對邊疆的局勢也已經有所把握,因為他在派遣駐兵時,安置了大量的能言獸。能言獸多與北方巨人難以相處,且他們十分忠實,又目光敏銳,軍中輕易是不會有人敢在它們的監視下背叛的。
    彼得的話說完後,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然後愛德蒙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請各位來並非要探討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我們是想請大家來商討一下解決的方案。恩,事實上——”他說著,停下來看了彼得一眼。彼得微微向他一點頭。“——事實上,至尊王陛下已經決定親自北伐了——而我將追隨他左右。城堡的其他事務由兩位女王管理。”愛德蒙宣布。
    就在愛德蒙宣布彼得將親自北伐時,四周傳來了一陣短暫的驚呼;而當他說自己將追隨他的哥哥時,蘇珊和露西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他——這就意味著,這次她們要單獨留在城堡。
    騷動看起來在短時間內無法平息;很多人懇求至尊王不要親自北上,無論是處於安全的考慮或是政策。但是彼得主意已定,他完全有理由這麼做:這不僅對士氣將有所提神,而且對他自己也是一次很好的磨練——畢竟,白女巫不能代表一切,想要成為一位真正的國王,他的路還很長。他本來不打算讓愛德蒙也去——自從他死裏逃生後,彼得一直心有餘悸。但是他的弟弟卻認為,既然這是一次很好的鍛煉機會,那麼他就不能錯過;而且他覺得議會和法庭並不是他釋放精力的好地方,因為他一刻也停不下來。愛德蒙則認為彼得不應該去,因為沒必要讓這種“小事”驚動至尊王;而且至尊王應該坐鎮凱爾帕拉維爾。無奈兄弟倆一樣的固執,誰也不能說服誰,最終隻能決定兩人一起去。至於讓女士們管理城堡,這絕對不是一個上上之策。倒不是怕她們沒有能力——至少他們相信蘇珊絕對能把城堡和境內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對付那些使臣對擅長交際的她來說更不是問題了——但是女士們平時很少參管這些事情,一下子將所有事都壓到她們身上,不知她們是否受得了。
    騷動還在繼續。愛德蒙已經有一些不耐煩了:“好了,關於我哥哥和我是否北上的問題不要再作討論。我們想問的是,我們到底應該帶領多少士兵、選擇哪位將軍、運用什麼戰略。”他一揮手。
    “愛德,控製一下。”彼得感到愛德蒙情緒的波動,低聲提醒道。
    “你自己跟他們說去!”愛德蒙賭氣道。
    彼得無奈:愛德蒙依然帶著幾分孩子氣,很多方麵依然受不了一點違背;隻是他這樣一鬧,大家的情緒更不穩定了。現在他唯有自己出麵解決這件事情了。
    “好吧,該說的愛德蒙國王都已經說完了。”他站了起來,向前邁了幾步(這樣做往往能給高台下的人造成一種壓迫感),“我們不需要討論是否北伐的問題。我想作為納尼亞的一員,上至國王,下至會說話的老鼠,都有義務為保衛我們的領土而戰——我想阿斯蘭也會同意這種說法的。”他說完停了一下,觀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應。廷臣們又開始竊竊私語,但這次多是帶著讚同的語調。“那麼——”他繼續說(人們又安靜了下來),“我和我的兄弟,”他看了愛德蒙一眼,“你們知道,我們的年齡都還太小,可以說除了柏盧納之戰以外,我們幾乎毫無作戰經驗可言。我們這次想要跟隨隊伍北上——沒錯,是‘跟隨’,德裏格林,”彼得的書記員德裏格林想對他的說法進行更正,被彼得製止了,“——我們打算作為副手,跟隨隊伍北上,是因為我們想向各位有經驗的將軍學習。我們總不能一輩子在地圖上學習如何打仗吧?當然,我們保證到時聽從各位將軍的命令,不會在戰場上惹麻煩。”他輕鬆地說,聽起來完全不把自己當國王看待。有幾個人寬慰地笑了笑。“而且作為國王,我們有義務,也有權利為了我們的國家與人民而身先士卒,與戰士們共同進退,而不是在危難來臨之時躲在城堡裏,等著前線的戰報。”
    “至於讓兩位女士留在城堡裏的決定,”他轉向蘇珊和露西,微微朝她們一鞠躬,“我很抱歉做了這個決定。當然我們相信兩位女王能將納尼亞治理得很好,但我們很抱歉讓這麼重的擔子落在兩位女士的身上。本來我和愛德蒙之間應該有一個留在城堡處理政務的,但我不能剝奪彼此為納尼亞而戰的權利。”
    “彼得,你不需要道歉。我們當然能理解你。”蘇珊寬慰道,“在你們離開期間我們會承擔這個國家的一切事務的,這也是我們作為女王的義務。”說著她轉向露西,希望得到她的支持;而露西當然報以肯定的微笑。此刻兩位國王都彬彬有禮地向她們點頭,以示感激。
    “當然,我希望在我們離開期間,我希望珍妮芙女士作為城堡的主人之一,能幫助兩位女王陛下處理好城堡的一些事務。”彼得轉向珍妮芙,向她也微微一鞠躬。珍妮芙在聽到自己的名字的一刻就站了起來,並在彼得向她鞠躬時以屈膝禮回禮。“這是我的榮幸,陛下。我義不容辭。”她說。
    “謝謝,女士。現在——我想這個問題我們就都討論到這裏吧。最後,圖姆納斯先生。”彼得將眼光投向他的朋友,“請您通知議員們,這個月的議會恐怕要到此為止了,剩餘的未通過和未討論的議案隻能留到下個月再提上來了。請代我向他們表達歉意,並祝他們一切順利。”至尊王又微微一鞠躬。
    “所有人都會諒解的,陛下。”羊怪也向他鞠躬。
    彼得處理好一切後,回到自己的寶座坐下。由始至末,至尊王一直彬彬有禮,寥寥數語已經將所有事情都解釋清楚、安排妥當,並且麵對廷臣的騷動與愛德蒙國王的情緒鎮定自若,處理得當,讓所有人都為他的表現而不得不歎服——他已經是一位真正的至尊王了。
    “那麼,現在我們是否能來討論戰爭事宜了?”愛德蒙問道;他感到,是時候幫他的哥哥將會議繼續下去了。
    “彼得,你真不簡單!”當會議結束、廷臣撤盡之後,珍妮芙對彼得說。
    “怎麼了?”彼得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繼續俯身審視桌子上剛剛才在會議上定下的文件。
    “你剛才的表現啊!”珍妮芙走到他身邊說,“真是有至尊王的風範。”
    “我到底怎麼了?”彼得還是一頭霧水。
    “你怎麼了?”珍妮芙不可思議地說,“你先走到高台前狠狠地壓了你的廷臣一把,然後開篇便拿出使命和阿斯蘭來壓他們;接著又屈尊紆貴地說自己隻是去前線‘向各位將軍學習’,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上戰場,並且給你的廷臣們戴高帽。然後再拉出兩位女王和我,以再次強調你們作為統治者和‘主人’的義務。最後還不忘向議會致歉。在五分鍾之內便平息了騷亂、將會議引上正軌,並且方方麵麵都涉及到了。你到時說說,你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
    “那還得多虧你們幾人的配合。”彼得笑著說,終於將眼光從文件上已移開。他發現在珍妮芙說話時,他的眼光根本無法離開她——因為她的語氣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也太咄咄逼人了。“如果你和蘇珊不幫著我拿‘義務’這東西來壓他們,我一個人未必能撐下去;還有,愛德蒙最後將會議的主題重新引回‘戰爭’上的時機也恰如其分——顯然在那個時候是不應該由我來開口的。”
    “他不過是在彌補過失。”蘇珊奚落道,“如果他剛才不失控的話,你也不用拿這麼多話來搪塞那些人了——”
    “——而彼得也失去展現他的雄才大略的機會了。”愛德蒙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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