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燕國公主  第三十八章 微服(下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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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個在槽邊,一個在水中,緊緊地貼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唇才緩緩離開,柔軟的唇瓣微粘著我的唇上凹陷,連分開都顯得無比依戀。盡管悵然若失的感覺如潮水般襲來,我卻舍不得睜開眼,仿佛這樣能使唇上的美妙觸感保留得更久一些,永不忘懷。
    我有些害怕,自己竟這樣喜歡他的吻。還未回過神來,“啊”了一聲,已被他從水中提起。他轉身取下身後架上的毛毯,把我濕漉漉的身體包裹起來,放在火堆邊。我的長發濕透了,滴滴地往下落著水珠。他把我的長發總成一束,輕輕地擰幹,又蓬蓬地打散它們,使之幹得更快。一串水珠飛濺開來,有些落到火堆裏,輕輕地滋響著。
    我木訥極了,不知道做什麼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任他擺布。他待我長發半幹,就轉身拾起我脫在水槽邊的內衣,投進槽裏,蹲下身清洗起來。
    我像被野蜂蟄了一下,有些張口結舌。他竟然,竟然在幫我洗著貼身衣物麼?
    “大汗……我……自己……洗……”我的聲音像是低低的呻吟。現在洗了這些貼身衣物,等下我穿什麼呢?
    他沒有看我,溫和地說:“火邊暖,你坐著吧。我把你的衣物略洗洗放在火堆上烤幹,穿起來又舒服又暖和。”
    “你是大汗,怎麼能叫你做這種事呢?”我又羞又急。就是尋常男子,也多視為女人洗衣為恥辱,何況是貼身小衣。
    他很自然地說道:“我雖是大汗,卻不是你在大周宮廷裏見慣的那些養尊處優的王爺。我從十一歲上就隨父汗上陣,什麼樣苦沒有吃過?行軍時頭顱像是拎在自己手裏,缺衣少食是常有的。縫補漿洗也是做慣的。最苦的時候趴在雪地裏埋伏數個日夜,吃的是死屍,夜裏總以為自己已經凍死了。這才有了今日。”
    他起身將衣物一件件拉平晾在方才掛毛毯的架上,手指拈著濕布細細捋平,從我的小衣、抹胸一直到汗巾羅襪。
    就在這瞬間,我不禁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他指下觸的不是濕漉漉的貼身衣物,而是我周身上下的肌膚,由胸口、細腰一直到腿彎足心。我身體一陣陣發熱,像失魂落魄一般,深深低下頭去。
    即使是在我最美好的夢裏,都不曾想到,夫妻間會是這樣的親昵與溫柔。
    他走到我身前,將我連毛毯一起環在臂間,側首用唇擦過我的脖頸。這樣的碰觸才一會兒就已不能使他滿足。他把毛毯更拉開些,溫熱而粗糙的手掌覆蓋上我的胸前。我渾身一顫,閉著眼睛“唔”的一聲,帶著鼻音的呻吟聽上去嬌膩無比,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捂住嘴。
    我到底是怎麼了?竟發出這般淫蕩的聲音?他卻拉開我的手,對著我的嘴唇道:“別捂著嘴,我喜歡聽你叫。”
    他的吻和撫摩逐漸更深入和狂熱,包圍我整個身體。毛毯滑落,層層堆疊在腰際,展現出一幅綺麗誘惑的畫麵。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熱烈地注視方才的吻痕密密地印在我的身體上,像羊髓紅玉般的熱烈,又似緋紅染拓般的瀲灩。
    “你太美了,真真!”他突然欺身把我壓倒,“我忍不住了。”
    我驚慌起來。他的欲望那麼明顯。難道,我們竟要在這溪邊……野合麼?這……是多麼淫靡的事情啊!
    我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壓得更緊。“大汗,大汗,別!”我苦苦地哀求他。
    他自我雙腿間抬起頭來,聲音低啞而粗冽地說:“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我驚呆了!
    不知為什麼,我又哭起來。
    他停下動作,喘著粗氣,伏在身上撥弄我的長發:“你真是個愛哭鬼!”
    愛哭鬼!我的心糾結成一團亂線。青也曾經這樣親熱地責備我:
    “愛哭鬼,要是你再哭,我就娶十個小妾。”
    他果真娶了,娶了一位公主當正妻。
    我知道不應該問他,也知道這隻是我的幻想,但我還是對耶律楚說:“若是為了我,你願意忘記對大周的仇恨嗎?”
    他恩了一聲,低下頭吻我的眉毛。
    “也願意為了我不再殺很多很多人嗎?”
    他又馬虎地恩了一聲,嘴唇移到我的肩窩。
    “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其實是另一個女子,你還會愛我嗎?”
    他正全神貫注地用唇舌挑逗我胸前的蓓蕾,終於被迫停下,惱怒道:“天哪女人,這種時候哪來這樣多問題?”
    我勾住他的脖子,認真向他道:“可是這對我很重要!”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我身體上,但還是喘著氣說:“好,隻要是你的請求,我都答應。不管你是誰,我都愛你。”
    我歡悅起來,凝視著他藍紫色的眸光深處,覺得其他的一切都已不重要。
    “分開腿,讓我疼疼你。”他把我拉起來抱坐在懷裏,我頓時羞得渾身顫抖。這樣的姿勢,我能清楚地看見身體交合的地方,清楚地看見他赤裸的胸脯和……
    我有些僵硬。他拉過我團衫上的長帶,把我的眼睛縛了起來。世界變成了完全的黑暗。他貼在我耳邊誘哄:“什麼也別想,隻要告訴我,你也想要……”
    我把自己完全地交給他,溫柔而激烈的歡好……我的心靈唱著一首古老的歌:入不言兮出不辭,乘回風兮駕雲旗;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知……熾熱的火炙烤著,我隻記得他說:“不管你是誰,我都愛你。”
    我一定是太過忘乎所以,所以醒來時竟然記不清究竟是何時回到帳裏,隻是發現自己躺在淩亂的毯子裏,被人從背後緊緊地抱在懷中,手臂橫在我的腰間。我歎了口氣,身後人的氣息立刻緊緊地貼過來。
    “真真。”一向清冷的聲音,染上了情欲的低啞。我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想爬起來,卻發現連動一下腰的力氣都沒有了,好酸……他把我扳過身來對著他,琥珀色眸子裏的愛意依舊:“昨晚……太好了。”
    他先穿好衣服,見我躺著起不來,就取了烤幹的衣服來給我穿。抹胸、褻衣、中衣,滾著紫貂毛的雪白團衫。最後,他竟單膝跪地,讓我的雙足踩在他膝上,為我穿上了羊皮長靴。
    軟綿綿地被他拉著走出帳外,遠遠地已看到數騎人馬在等待。我從昨夜的夢境跌回了現實,立刻明白這些人一定是一直暗中跟隨和保護著耶律楚,我昨日還異想天開地妄圖刺殺他。
    我轉首看了耶律楚一眼,謹慎如他,又怎會真的微服去遊蕩?
    隻是夜裏,夜裏,這些人也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嗎?
    想到在火堆邊的情景,我僵住了手腳。“放心,他們沒看到。”他見我死死盯著那些人,對我耳語道。我更不好意思,側過臉快走幾步。
    後麵的數騎跟上來,向耶律楚彙報著什麼。他又恢複了平日冷淡嚴峻的神情,若有所思地聽著,不時吩咐一兩句。我便一個人牽著馬走在前麵。突然有不堪入耳的咒罵聲撲進耳裏。
    我緊走幾步,聽得更清楚,還夾雜著踢打聲。
    “雜種……臭小子……該死的漢人……”男子暴怒的責罵。正想著,前麵一座帳篷裏突然被人踢出來一個孩子,倒在地下,疼得齜牙咧嘴。
    我向前奔去。這孩子不過八九歲的樣子,是個男孩,身上的羊裘破爛不堪,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光著兩條腿和手臂。手上腿上到處都是傷痕。頭磕在地上,還流著血。
    我有些心疼,上前蹲下身扶起他。這孩子猛地抬起頭來戒備地望著我。他有一雙清亮亮的眸子。我心裏一緊,沒來由地立刻想起了景昊。景昊他,也有著這樣一雙清亮的眸子啊!
    我取出團衫裏的帕子,替他擦著頭上的血:“疼嗎?”頭上寸餘長一道傷疤,他卻搖搖頭,咬著牙,握著拳,對著帳裏叫道:“你才是雜種!混蛋!”
    帳裏立刻衝出來一個大漢,身上披掛著油膩膩的獵裝,一雙眼睛凶神惡刹地瞪著:“死不了的小雜種,賊骨頭,老子宰了你!”說罷揚起拳頭又要打。那孩子居然一點不怕,掙紮著要跳起來同他對打。
    “住手!為啥打這孩子哪!”我一把拉住這孩子,向那漢子喊道。
    他已看見我拉著這孩子,眼珠朝我橫了橫,狂暴地嚷道:“滾開,漢人的臭娘們!他偷東西呢!老子今天揍死他!”他撩起袖管已衝上前來。
    “這樣小的孩子,能偷你什麼東西?你要打傷他,不怕王法嗎?”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我把那孩子攔在身後,卻沒有看見那漢子已朝他又飛過來一腳。因為我向前擋在前邊,這一腳正踢在我的小腹上,頓時疼得我眼前一黑,連連退了好幾步,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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