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青川懷抱著吉原，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在大廳裏穿梭的人。好幾次，眼看他幾乎快要倒下去，又硬撐著對客人陪笑。小井早上看到他時，神秘的說，那個鬆崎不是來做牛郎的，老板要他去當服務生。臨走還嘟囔了一句，長的那麼好看，不做牛郎好可惜。青川笑了笑，老板怎麼舍得讓他去做牛郎。
    “彥一，你看什麼呢？”吉原貼在他身上來回摩擦，一臉不高興，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是昨天見到的那個男子，
    “他不是牛郎？”吉原小聲驚呼，
    “失望了吧，”青川低頭吻過去，“如果他是，你還會找我？”
    吉原嬌笑著，抱住青川，一臉意亂情迷。兩人正擁吻著，旁邊的人忽然叫起來，青川抬起頭，那家夥果然倒了。看了看時間，他撐了4個小時。心裏想說還不錯，之前看到他就一臉通紅，似乎是發燒了，想讓他去休息，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畢竟自己和他，什麼都不是。沒有人去扶他，直到老板來，也沒有管他，而是先跑去跟客人道歉。那位太太誇張的叫著，
    “嚇死我了，那麼大個人忽然就倒下去！！你們怎麼搞的？！”
    青川有點看不下去了，別的人大概認為他是新來的，而且傳言說他是老板的親戚，也都不怎麼待見他。
    “把他叫醒，”老板露出厭惡的表情，對身邊的人說，幾個人畏畏縮縮上前，拍了拍他，沒有反應，老板火了，蹲下去提起他的衣領，使勁晃了幾下，他終於睜開眼。
    不知怎麼，青川鬆了口氣，盡管他現在看上去很憔悴，可好歹是醒了。周圍的人陸續散去，又開始歌舞升平，沒有人注意到，那個清秀的男子，對老板說了句謝謝。
    青川的心猛的揪了一下，這人對誰都那麼友善嗎？還是他裝的太像，連自己都被迷惑了。搖了搖頭，又繼續和身邊的人喝酒，眼神卻又不由自主的停在他身上。
    整晚，青川都心不在焉，吉原抱怨了好多次，隻要他的一個吻，這位太太又笑開了花。青川覺得，什麼樣的人自己都能應付，他可以很輕易就看出別人的弱點。可是這個在眼前穿梭的人，卻有些捉摸不透。
    “彥一，”吉原第N次拉下臉，“你到底怎麼了？”
    “沒有，”青川笑起來，
    “那今晚……”
    “我有點累了，下次吧，”青川揉了揉額頭，
    “好吧，”吉原看得出青川不在狀態，也沒有強求，臨走前抱著他親了一下。
    待吉原離開，青川獨自坐在那裏喝酒。牙齒輕輕叩著玻璃杯，讓液體緩緩滑進喉嚨。有幾位太太邀他過去，被他拒絕了。青川想看看，那個叫鬆崎的人是否真的沒有一點破綻。
    他不停上酒，倒酒，如果灑了，便馬上擦幹淨。偶爾也有人刁難他，把酒倒在地上，他剛擦去，又故意倒出來，這樣來回幾次，周圍的人都笑起來，隻有他低著頭，跪在地上一遍遍擦拭。起身時，青川眼看他又要倒下去，小井忽然跑過去，拿過他手裏的抹布，讓他去休息。他笑著說了句謝謝，小井白他一眼，說我是怕你又暈倒，惹客人生氣，最後挨罵的可不止你一個，你還有老板撐腰，我不同。他臉色刷的白了，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上樓了。
    青川看著他慢慢走上去，又忽然停下來，坐在原地，把頭埋在腿上。還在想這人怎麼在樓梯上就不動了，他的身體歪了一下，朝左邊倒下去。青川就這麼看著，看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了十分鍾，依然沒有動。有人從他麵前走過，看了看，又走了。
    等了一會，青川終於坐不住。走過去拍拍他，湊近了才發現他的臉燙到不行，眼皮微微跳動，
    “喂，”青川把他扶起來，叫了幾聲，完全沒反應，最後隻得把他抗在肩上，手剛抱住他就像瘋了似的拚命掙紮。青川嚇了一跳，以為他醒了，
    “鬆崎？”叫了兩聲，除了不停的揮舞拳頭，沒有任何反應，眼睛也還閉著。青川使勁按住他的手，費了很大力才把他帶回房間。剛要把他放下來，隻覺眼前一黑，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打了青川一耳光，而且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你發什麼瘋？！”青川把他扔在沙發上，眼裏全是怒火，第一次挨別人打，如果他是清醒的，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青川自己也累得跌坐在一邊，過了半天氣息才平複下來。正閉著眼睛休息，身邊的人忽然叫起來，
    “滾開！！滾！！！”
    青川扭過頭，以為他在對自己說，剛想罵，卻發現他身體縮成一團，不停的顫抖。青川往右邊挪了挪，把他的手拉開，他又平靜下來。把一邊的毛毯拿過來扔在他身上，想了想，又拉開幫他蓋好。
    青川站在原地，忽然清醒過來，今天做的已經夠多了，隻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奇怪，對一個陌生人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轉身離開房間，剛好撞見上樓的小井，門微微開著，小井看到裏麵的人，嚇了一跳，把青川拉到一邊，
    “青川哥，你別和他走太近，我聽說他殺了人，跑到這裏避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