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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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一番雲雨過後,青川起身離開,他沒有留下來過夜的習慣。吉原微紅著臉,想開口,又忍了回去,她知道青川不會留下來,何必多說。
“彥一,明晚等我,”
青川穿上鞋子,回頭看她,露出一個笑容,
“好,”
沒有多餘的話,青川拿起外衣便走了。酒店燈火通明,經過大廳時,他順手給了門童幾張鈔票,就算是小費。有時候看著這些人,青川也會不忍,自己在逍遙快活的時候,他們卻要忍受風吹日曬。這些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每個人都有他的生活方式,就像自己,又怎知不會是別人鄙夷的對象呢。
攔了輛出租車,青川拿出一支煙,剛剛點燃,想了想又把它扔出窗外。車子朝自己住的公寓開去,走了沒多久,他忽然開口,
“去『AI』,”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沒有多說什麼,熟練的調轉車頭。下車的時候,青川遞給他一張大麵額的錢,司機愣住,剛想說找不開,青川揮揮手,轉身離開了。他不在乎錢,如果錢能買到快樂或是痛苦,花多少都願意,可悲的是,他快要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剛進門,小井還在整理大廳的狼籍,很多酒灑了一地。看到青川進來,他一下子有精神了,
“青川哥,這麼晚還回來?有東西忘記拿嗎?”
“沒有,今晚不走了,”青川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在哪裏睡都一樣,起碼這裏比公寓暖和。
“對了,那個人是新來的嗎?”青川忽然想起來,回頭問小井,
小井一臉疑惑,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可能是吧,聽說他是老板的遠房親戚,不知道來做什麼的,”
青川“噢”了一聲,沒有再問什麼。
『AI』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據說他本是上一任老板的丈夫,後來那個女人走了,隻留下這裏給他。有人說,其實他的老婆沒有走,是被他殺了。這些青川都不了解,隻知道,這個老板不是什麼好東西。常常看到他對店裏的牛郎動手動腳,他們私下都說他是個變態。青川什麼都不說,起碼那個人沒有惹到他頭上,況且,他是這裏的搖錢樹,那個男人捧他還來不及。
穿過走廊,青川聽到老板辦公室傳來一陣響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摔碎了。本可以移開腳步,青川卻停下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看看裏麵發生了什麼。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老板的聲音,
“你奶奶的事,我會處理了,放心吧,怎麼說她也是把我養大的人,”
“謝謝伊藤叔叔,”
“出去吧,這些碎片我會叫人來打掃,”
青川剛想走開,門裏的人已經走出來,有些吃驚的看著他,但隨即又笑起來,
“我叫鬆崎信,請多關照,”
“……青川彥一,”青川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個人如此有禮貌,說完便匆匆走開了,走出幾步,忽然覺得不對勁,他的領口好像被撕破了,回頭看了看,他走路的樣子怪怪的。經過老板辦公室,青川掃了一眼,那老頭笑咪咪的躺在椅子上。青川似乎明白了,低著頭笑起來,諷刺的笑,是對自己。
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感覺今天格外冷,起身把冷氣關掉,還是冷。手環抱在胸口,盡管這裏沒有自己的大床舒服,看看天色,已經半夜了,懶得再回去。
青川閉著眼睛,剛要睡著,走廊外又響起來,好像有水潑在地上,接著又是盆落地的聲音。一般這個時候,不會有人走動,青川以為是小井把水灑了,連忙跑出去,卻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跪在地上,慌亂的擦著流了一地的水,有濕衣服落在旁邊。
“怎麼了?”青川走過去,等他回頭才看清,是那個叫鬆崎的男子,
他聽到青川的聲音,身體狠狠抖了一下,好像受到很大驚嚇,看到是青川以後,又恢複了鎮定,
“抱歉,吵醒你了,”他沒有起身,還在不停的擦拭地板,
“要洗衣服?”青川蹲下身,看了看還放在一旁的衣服,是之前那件領口破了的T恤,“那個房間有洗衣機,”他剛換上的也濕了,褲子上全是水,
“我手洗就行,”他起身,把衣服放進盆裏,地上的水太多,青川看得出他被嚇壞了,有點想笑,水灑了而已,至於這麼害怕嗎?還是現在的孩子都喜歡裝純,
“別管這個了,它會自己幹,你快去把衣服換了吧,小心著涼,”說完青川正準備回房,身後的人又小聲叫他,
“你…能借我套衣服麼?”
青川呆住,借衣服?這還是頭一次聽到,
“你沒有嗎?”沒有想太多,青川脫口而出,
麵前的人沒有說話,對他笑了笑,
“沒事了,”他轉身端著盆離開,褲腳濕漉漉的拖在地上,留下一串長長的痕跡。
看著他的背影,又想起之前老板惡心的樣子,青川不禁皺起眉頭,呸了一句,什麼身不由己,隻要有錢,誰都一樣。